第710章 能信什麼
林羨魚身子微微前傾,「他啊,吸取了太多人的內力,導致經脈爆裂而死。嘖嘖嘖,那死相……」
他的手落在了椅子扶手上,輕輕敲著,聽不出任何的情緒,卻讓人無端地覺得害怕。「徐真,我這人脾氣是不錯,但也得看那是對誰。」
林羨魚淡漠地收回了目光,「拿了一塊玉佩,就想尋得我林羨魚的庇護,你當我傻呢?」
徐真聞言一愣,忽而將手中的玉佩朝林羨魚扔了過來,身子向後一旋,伸手朝那邊坐著的宋賀襲了過去,冷聲道:「呵……果然騙不了你。」
他抬手的瞬間,宋賀下意識地拔出了長劍朝前掃了過來,而他身形已經退到了門口。
林羨魚微微笑了起來。他明白徐真為何一定要留在這裡,又或是去府衙了。
「宋賀,你的劍叫什麼?」
林羨魚抬手朝徐真攻了過去,忽而朝宋賀沒頭沒腦地問了一句,手上的攻勢卻沒有慢下半分,逼得徐真不斷地向後退,已經到了牆角。
宋賀眉頭緊蹙,疑惑地看著自己的長劍,應聲道:「落鳳。」
林羨魚笑了起來,朝他擺了擺手。「你去找碧塵和宴亭吧。」
宋賀不知道他這話是何意,伸手搔了搔鬢角,一臉納悶的出了屋子。就見屋外賴碧塵和盧宴亭兩人正看著彼此,好像為了什麼事情吵得有些不可開交。
屋內,林羨魚朝徐真做了個請的姿勢,「徐畫師,請吧。」
徐真沉沉吸了一口氣,抬手朝著林羨魚攻了過來。
趴在門口的孟玉看著兩人對陣,摸了摸眉角。人們常說高手過招,輸贏只在一念之間。這兩個人對陣,從起手的那一瞬間,徐真已經處於劣勢。可他似乎打定了主意,一定要和林羨魚交手。手中的兵刃劃出數道劍氣,直直朝林羨魚要害掃來。
孟玉雖然不懂得功夫,可是他卻能瞧得出門道。林羨魚以攻為守,徐真以守為攻,但是徐真的招式剛一出手,就被林羨魚盯得死死地,而且兩個人的內力相差很多。
孟玉眨巴著眼睛,嘀咕道:「哎……自尋死路啊。」
林羨魚已然看出徐真在刻意地隱瞞自己的武功路數,有些劍招似乎是反著的。可是即便如此,他仍舊猜出了徐真的師父是誰。
他的功夫和江潮生有幾分像似,但武功招數卻是烈山宮的。
徐真……他也是魔宗的人。
林羨魚有些惱火,在徐真雙掌拂過來的時候,他甚至向後仰去,彎到了一個詭異的弧度。不等徐真反應過來,他鼻間冷哼一聲,青海劍朝徐真劃了去。
徐真又怎麼可能想得到,林羨魚和江潮生以及承歡交過手,而且記住了他們的招式。身子微微一僵,掠過林羨魚身側的時候,指間夾了一把薄刃。
林羨魚向外閃去,回神的瞬間,青海劍閃著寒光落在了徐真的肩膀上,用力劃了下去。登時,徐真肩頭血珠飛起,他的身子往後倒去。
就在這一瞬間,青海劍的長劍抵在了徐真的脖間。
林羨魚笑著搖了搖頭,「你知道我師父已經把溪魂玉給了我,所以才找了那麼多的說辭想要留在我身邊。那我再告訴你一件事,落鳳令……就在宋賀手中。」
徐真聞言,臉色突變,略一思索凝眉道:「你剛才問宋賀他的劍……就是這個意思?」
林羨魚還劍入鞘,唇角一勾,冷笑道:「我們去宋王府,宋祁安欲言又止,給了我一份莫名其妙的信。他是有事情瞞著我,可卻並沒有說落鳳令被盜了。」
仔細回想在王府的時候,宋祁安當時讓林羨魚等人快走,並沒有提到落鳳令被盜,而是說落鳳令在……他的意思很明顯,落鳳令在某個人手中,而不是被盜了。
方才徐真總也找借口不願意走,一來是因溪魂玉在林羨魚手上,再者他從宋賀口中知道落鳳令的下落,可他又怎麼會想到落鳳令……其實就是宋賀手中的那把劍?
林羨魚淡淡一笑,「都說四塊令牌,可令牌也有可能不是令牌。徐真,你投靠魔宗是為了借魔宗之手集齊令牌,找到引魂笛。可你知不知道,你的兒子莫逸風去找過我師父?」
徐真面色一滯,「他……他去找了秦無垢?」
林羨魚哼了聲,「是。不過莫逸風似乎已經放棄了尋找引魂笛,只不過他糾纏賴碧塵,確實為了尋到你。你就這麼送上門來,倒是給了我一個找他的借口。」
「你……你想把我交給他?」
徐真臉色有些發白,連忙搖頭。「不行!絕對不能把我交給他!」
林羨魚伸手,拍了拍徐真的臉頰,挑眉。「現在……是我說了算。」他緩緩走到門口,朝屋頂上的玄羽衛招了招手。「給雲夢城城主去信,告訴徐真在這裡。」
「是。」
玄羽衛連忙應聲。
宋賀還有些恍惚,站在屋檐下看著手中的長劍,不知林羨魚剛才問那句話是何意。
孟玉拽住了林羨魚的手腕,奇怪道:「兄長,徐真只是為了要找到引魂笛嗎?可就算是這樣的話,他也不應該瞞你啊。」
林羨魚側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當然是這樣。你想想啊,他如果只是為了報復宋王爺,可是有很多的辦法的。譬如散播消息,那樣的話世人都會唾棄宋王爺。這樣一來,宋祁安在南疆可謂顏面盡失,更何況這事情還牽扯到了昭雲國。消息若是傳到了京都,聖上指不定也會多想。」
孟玉碰了碰臉頰,眯眼。「你肯定騙我。我覺得事情沒這麼簡單。」
林羨魚被他給逗樂了,戳了下他的額頭。
「你這小腦袋瓜子到底在想什麼呢?徐真他就是想要借魔宗的手找到他昭雲國的至寶。那畫里藏著的確實是地圖,他畫的,可這麼些年過去了,他自己都不記得了。所以才要想方設法地奪那副畫啊。」
孟玉撇嘴,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我還是覺得這些都是表面現象。」
林羨魚眉頭擰了起來,蹲下身去仔細盯著孟玉看了半晌,搖頭道:「孟玉,這世上有很多的事情不能細究的,尤其是人心。查案是要證據的,但是有時候證據也是可以偽造的。」
孟玉這下更迷茫了,咬了咬嘴唇,下意識說道:「那……到底能信什麼呢?」
林羨魚揉了揉眉心,頗有些無力。「這就得你自己去思考了。」
孟玉「哦」了一聲,扭頭看向了賴碧塵和盧宴亭,兩人仍舊在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說什麼。他想了想,低聲道:「也對,看宴哥哥和碧塵哥哥,他們倆好像是在吵架,實際上卻不是。」
林羨魚向宋賀走了過去,從他手中拿過了落鳳劍。
落鳳劍長三尺九寸,重三斤二錢。此劍本來無名,多年前宋賀的師父虹陽道長路過一處村莊,聽聞有人從地里挖出了一把黑黝黝生鏽的劍,看不清底色。
虹陽道長是個愛劍之人,聽聞此消息便想出錢買下。那村民說他就是個種地的,要這東西也無用,便送給了虹陽道長。虹陽道長見那劍身漆黑如墨,質地非金非鋼,十分歡喜,便帶了回去重新鑄造。
多年前他曾得了一塊千年寒鐵,便將那把銹劍除銹之後與寒鐵放入了爐中。經過七七四十九日的煅燒,劍成那日,劍身上花紋如鳳凰翱翔於天際,赤紅色斑點凝聚不散,因而得名落鳳。
「好劍!」
林羨魚彈了下劍刃,贊道。喜歡龍淵請大家收藏:()龍淵更新速度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