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掌忍你很久了
「師,師尊……」喬瑜的聲音太弱了,溫今歌已經和山紅興跑了。
「師侄。」宋桓站在他身後,「昨日你前往外山之時可曾發現什麼?或者是遇上什麼怪事?又或者曾聽到什麼聲音?」
宋桓知曉溫今歌不是一個好師尊,喬瑜能在短時間內晉級一定是因為昨晚在山林中有所觸動。
這裡離七峰還算近,走出內門弟子修行之所不遠,離外山也還有一定的距離,此間山野中藏著不少普通野獸,都是給內門弟子們加餐或是捕獵而用。
弟子入了內門,玄氣都在八品以上,普通野獸傷他不得。
但昨日喬瑜不過是個普通人,對他而言,山林中的猛獸卻是致命的。
昨日這裡發生的一切,說不準還真叫喬瑜瞧進了眼裡,他身上的氣息很熟悉,因為宋桓研究了二三十年。
「我……」
「別急,告訴師叔,你昨晚可有出現在這?」
「有。」喬瑜點頭,「一位身著黑衣的前輩救了我,但是我們離開的時候這裡不是這樣的。這裡有一隻石頭怪,它問我要最珍貴的東西,取的是師尊讓我去送的信,是前輩幫我拿回了信,也是前輩送我去的外山。
路上我感覺身體不適,前輩送了我一句口訣,讓我自己多想想。
還說,若是回去了,記得讓師尊教我心法。」
「教你的口訣又是什麼?」霍永飛問他,「是何模樣?」
「萬法唯心,心涵動靜。」說到這他很羞愧,「弟子雖然不解其意,卻還是照做,當心靜下來時,體內的躁動也消停了,就連先前受過的傷也癒合了。
等弟子到了外山門下,再睜眼時前輩早已自行離開。
前輩來無影去無蹤,弟子未曾看清他長相,不過,他該是認識師尊的。
一眼便能瞧出弟子是師尊座下,也知曉招新上的一切,該是哪位內門長老吧!」
「是男是女?」白藤問他。
玄雲宗上除卻幾位峰主和其親傳弟子例外,其餘人等都是一身白衣,這都穿了上百年了,哪來的黑袍人?
「男子,杵著拐杖,脊背佝僂,年齡四五十是有了。」
「修行者哪有看年紀的。」宋桓憂慮,「四五十歲入六品的男人,不多,卻也不少,如何找得過來。」
「喬瑜說的石頭應該是青砂獸。」霍永飛抹了一把地上的砂石,「那妖獸只要還留著一截軀幹便能重生,是生是死都不在這,多半是被那黑袍人給收了。」
「師兄就不覺得奇怪么?鬧出來這番大的動靜,少說也得是五六階的妖獸,我玄雲宗怎會有如此高修為的妖獸散落在外而未曾被發掘?」白藤眉頭緊鎖著,這件事比想象中還要棘手幾分。
「呵,哈哈,呵呵哈哈哈。」范紫帆不合時宜的笑出聲來,「沒忍住,沒忍住,你們繼續。」
「青虹峰主何故發笑?」說話的是位外門人,掩月劍派的掌門袁清凌。
萬丈峰主溫今歌與風雷峰主山紅興針鋒相對早已傳遍整個玄門大陸,今日所見確系如傳聞所言。這青虹峰主據說早年也是和那位不死不休的,但見今日這狀態似是已重歸於好。
只是這笑,卻令人意味深長。
「我是笑她溫小五,說我們玄雲宗石頭都能修行,那青砂獸不死不滅,本就是塊沒心的石頭,這可不應證了。說毒辣,還數溫小五那雙眼睛。」
袁清凌沒瞧見樂子反吃了一嘴灰,神色黯然:「這樣啊!」
「清凌如今幾品呢?若是不棄,乾脆辭了那勞什子掌門,來我玄雲宗練練,多少也有得進步。」范紫帆沒想過自己的話會令對方接不下去,見人愛搭理以為是戳到了痛處反而貼心道:
「你如今這相貌還能靠著丹藥維持,等再過個幾年,可就真得接受歲月磋磨了。」
「不勞青虹峰主費心了。」袁清凌斂了衣裙,祭出劍便要走。
「哎!我也是好心你急什麼。」說著,他還在喬瑜肩上拍了拍,「小子,同你師尊好好處,雖苦點,好日子卻少不得你。」
喬瑜從前過的日子在本質上和野獸們沒區別,前輩們之間的暗潮湧動他有所覺察,都不是奔著他來的,便乖巧一笑應下:「是。」
「你氣她做什麼。」宋桓撞了他一下,人已經走了,用心法道,「這兒沒什麼可看的了,我和白師姐在這張羅著便夠了。
范師兄你就行行好,當積德了,趕快帶著霍師兄去找找那兩位祖宗吧!
一位做事沒分寸,另一位還病著,又都是劍痴,要是誰傷著了都不好。」
范紫帆笑著應了,笑得很猥瑣,宋桓起了一身雞皮疙瘩,忙去和白藤搭話了。
……
【你想做什麼?】當這兩人都落在一處荒無人煙的山腳時,「不存在」再度出現了。
像是習慣了熊孩子表演的家長,知曉無法阻攔結局,便只能妥協的跟在一側保駕護航。
「打架。」
【又用陣法?很容易暴露的。】
「我不是跟喬瑜說了么,我要挨打。」
【哈?你不是問的山紅興么,說人家討打!】溫今歌是在欺負它弱智么?
「哎呀,不要在意那些細節啦!你這麼關注人家做什麼的啦!難道喜歡人家嘛!」溫今歌一臉嬌羞。
【喬瑜!你不是,不是要接喬瑜的么?】
「他那麼乖,人家可就指望著被賣掉呢!」這一次,她楚楚可憐。
【……】
「不存在」覺得噁心,乖乖退下了。
至於山紅興,待發現溫今歌正盯著自己這樣那樣之後,他的手開始顫抖,玄氣逐漸凝聚,周身氣流涌動,空間也為之震顫……
他!真的!好想!打架!
「嚶!」溫今歌舉著兩隻爪子扭了扭身子,「不存在」趕忙關上了五感。
山紅興一口老血梗在喉嚨里,眼前的一幕太過悚然,可謂辣眼到了極致:「溫今歌!這就是你所謂的招式?」
「嚶!凶什麼凶嘛!人家小拳拳捶你胸口!哼!」
山紅興提了提手中的劍,耳膜被震得生疼,強作鎮定道,「打架,就,打架,別,弄些,下三濫的。」
「嚶!人家才沒有哩。大西字,小腦斧……」
山紅興深吸一口氣,努力鎮定:「我!忍!你!很久啦!」
「真巧,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