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5章 人一旦閑下來就容易趕著犯賤
何添並沒有因為她可憐,就說好聽的話安撫她,她實話說道:「他心裡或許真的有恨過你,恨你狠心,不把他當回事,從來沒把他當成你的孩子過,恨你只是利用他,讓他差點成了弒母殺父的幫凶,可他恨你是一回事兒,他也為了你,第一次大著膽子去違背他的爸爸,他跪下,用你親身教會他的方法,拿自己的命去和他爸爸談判。」
顧晚秋呼吸亂了,眼前變得恍惚:「拿自己的命?」
何添嘆了口氣,把手裡的毛絨熊放到床頭上:「就因為這件事,老大又發了好大的火,思延跪在地上當著他面說,要是想殺你,那就先殺他,就當他把這條命還給你了,明明他心裡也知道,他不是你親生的……他只是從你身上取下來的一顆受精卵,被放在別人身體里生下的孩子。嚴格意義上來講,你並不算他的媽媽,可他為了你,還是願意這麼做。」
為什麼思延能知道這麼對?這些事情都是顧晚秋最不想讓他知道的。
被淚水覆蓋的眼眸,視線變得更恍惚了,耳朵里嗡嗡地響,她蠕動唇瓣似是自言自語:「怎麼會……」
「我當時親眼看到,親耳聽到,我都不敢相信,一個六歲孩子的接受力還有承受力,比我還要強。」
何添抽了一張紙巾遞給顧晚秋:「擦擦眼睛吧,你現在別想那麼多,事情已經發生了,他恨不恨你,你還是會這麼做,既然做了就不要後悔,都已經進展到這裡了,馬上你也能從這裡出去了。」
顧晚秋無法說話,五臟六腑都疼得厲害,尤其是胃部,好像是在不停地翻滾收縮,一陣陣噁心反胃,她一手握著紙巾一手用力捂住肚子,疼得說不出話來。
「我走了,你好好休息。」
她現在的身體,怎麼可能休息得好,眼見著何添就要離開了,顧晚秋忍著痛開口:「何添,小隨……還有思延思續,能不能拜託你,幫我照顧好他,求你了……」
厲謹行或許有能力照顧好這三個孩子,可他實在是放心不下,要是以前的厲謹行,她或許還能安心,可現在的厲謹行,捨得把孩子關在地下室里,還把試管這件事告訴了思延……她現在真的不知道,她離開后……厲謹行會對這三個孩子怎樣。
「不用你說,我也會幫忙照顧好他們的。」
「謝謝你。」顧晚秋幾次試圖起身,可她腿動不了,加上腰也傷了,跟本沒有力氣起身。
何添:「我不是為了你,我是為了老大,還有那三個可憐的孩子。」
他不禁想,要是顧晚秋早點恢復記憶,早點醒悟就好了。
臨走前,何添說道:「等你能下地了,老大應該就會回來放你走了,看你這情況……可能要兩周,再堅持一下吧,思延思續不在家,老大可能最近都不會回來,你能夠好好的養身體。」
「我知道了。」
給顧晚秋做手術看病的醫生,乾脆也住了進來,每天都會給顧晚秋做檢查。
她吃的葯非但沒減少不說,反而越來越多,只是吃再多的葯還有營養補劑,她身體虧損,吸收差,吃了也起不了很大的作用。
不過,厲謹行不在家這段時間,秋樂莊園里的氣氛緩和了一些,照顧顧晚秋的保姆知道顧晚秋愛乾淨,每天都會給她擦身子,還經常給她洗頭,吃的方面,也是讓廚師盡量做有營養易消化的食物。
轉眼間十天就過去了,顧晚秋如今已經能起身了,就是還不能走,她坐在輪椅上,保姆會解開她拴著她脖子的鐵鏈子,推著輪椅,把她推到外面曬會兒太陽。
她敢推顧晚秋出門,也是經過何添同意的。
厲謹行不在家,現在這裡做主的人就是何添。
有何添在,顧晚秋的日子好過了不少,不僅吃的好了,也有醫生全天二十四小時在家,一旦發現有什麼問題,就會調整治療,從吃上面補充不了足夠的營養,顧晚秋胃口太小,她最近伴隨著胃痛很難吃進去飯,因此醫生特意準備了營養劑。
為了能讓顧晚秋快速恢復,醫生的話必須聽,比如適當出去透透氣晒晒太陽,是很有必要的。
給顧晚秋洗完頭髮后,保姆就推著輪椅把顧晚秋帶出去曬太陽。
她已經很久沒出來了,太陽照在身上的感覺,她的第一反應不是舒服,而是感覺到有些陌生,身體反應的很慢,過了好長一會兒時間,她才感覺到陽光的溫暖。
顧晚秋看著那隻掉在地上不成形的風箏,她伸手想要去撿,難以控制好力道,以及重心,差點就從輪椅上翻了下去,好在保姆及時扶著她。
保姆一陣后怕,顧晚秋的身體本來就不好,從頭到腳,好似都寫著「輕拿輕放」鑰匙一個翻身栽在地上,只怕好不容易才養回來的一點身體又要散架。
顧晚秋歉意地看向保姆,低聲道:「我就是想撿那個風箏……」
「你要撿什麼就和我說啊,我來幫你撿……萬一從輪椅上翻下去,壓到腿看呢?」
「對不起。」
「唉,顧小姐你不用和我說對不起,我沒有要怪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是在關心我,這些日子辛苦你了。」顧晚秋看著保姆彎腰將那隻風箏撿起來。
保姆用手將風箏上的泥土給拍掉,然後遞給顧晚秋:「不辛苦,都是我該做的,我就賺這份錢。」
保姆照顧她這麼久,但其實工資並不會漲,她也沒有多賺上這筆錢。
秋樂莊園里這麼多下人,細心照看她的就這一個。
顧晚秋手舉起風箏對著太陽,太陽光照在風箏上,那層紙變得透明,上面的印著的老鷹圖案已經掉色,變得模糊不清。
顧晚秋太久沒出來曬太陽了,七八月份是最熱的時候,這兩天下了雨,天氣還好,但顧晚秋太久沒出來曬太陽了,保姆看著她白到有些透明的臉,怕她晒傷,就把她推到了樹下。
樹下可以遮陰,然後一些陽光從葉縫裡撒進來。
顧晚秋將風箏放在胸口前,三四點,保姆去給顧晚秋準備下午茶,就讓顧晚秋坐在那兒。
手裡端著茶水和糕點,正準備出去的時候撞上了回來的厲謹行。
「厲……厲總……您怎麼忽然回來了?」
厲謹行最近一直在處理宮擎的事,終於把他解決完了,最近兩天宮擎就會被遣返回國,從此再也不會踏入這裡。
做完這些后,他就抽出時間回到了秋樂莊園。
看到端著茶具的保姆一臉緊張地看著他。
「顧晚秋呢?」
「在外面曬……」
她話還沒說完就被厲謹行怒氣沖沖地打斷,「誰允許你們把她帶出去的!」
不等保姆解釋,厲謹行轉身去了後院,看到在樹下,坐在輪椅上懷裡抱著一隻破破爛爛的風箏。
稀稀疏疏的陽光撒在她身上,襯得她的皮膚更蒼白了些,輪廓柔和,纖長的睫毛在眼眶下留下一排陰影,眉毛微微皺著,這麼熱的天,她的身上還蓋著一張毯子,頭髮披散開搭在椅背上垂落,隨著一陣陣風,髮絲被吹動。
厲謹行眼神幽深地看著顧晚秋的右腿,紗布還沒有拆掉,她現在應該還不能下地走動。
他離開的這段時間,準確來說是十二天,他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工作上,集中精力只做一件事,那麼就沒有多餘的時間去想其
他。
可人總得要休息,尤其是到了晚上,一個人吃飯,睡覺的時候,他就剋制不住的去想顧晚秋。
他戒了這麼多年的煙,在這短短時間裡,就已經開始習慣。
學好難,學壞容易。
思延思續在離開這裡,和顧晚秋見的最後一面,他也生出過查看監控器的想法,想要從何添那裡詳細了解情況,但問清楚了又如何,什麼都改變不了,他也決定放顧晚秋離開了。
厲謹行看向顧晚秋的目光逐漸變得複雜起來,保姆很快就追上了他,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生怕他做出什麼傷害顧晚秋的事,顧晚秋好不容易才將身體養好了一點,真的經不起折騰了。
「厲總,醫生說,顧小姐要適當出來晒晒太陽,這樣對她身體好,恢復的更快,我也是問過何先生的,何先生同意了,我才敢帶顧小姐出來的。」.
厲謹行把整個秋樂莊園交給我何添做主,這十多天,何添一直住在這裡,厲謹行不在,他就以為顧晚秋的身體為主,只要為她好對她身體有幫助的,他都會點頭。
顧晚秋恢復的越快離開這裡也越快。
厲謹行看著顧晚秋懷裡的那隻破風箏,和顧晚秋分分合合這麼多年,兩人一塊兒長大,厲謹行以為自己已經充分了解過她了,可以說,這世上再也沒有比他更了解顧晚秋這個人。
可到頭來,他發現一切都是他想多了,顧晚秋,他從來沒有真正的了解過這個人,也看不透她的心。
在他以為她對兩個孩子很好,會心軟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利用了他們,甚至對自己親生女兒也不管不顧。
本以為她就是個沒心沒肺的冷血動物,可她又會小心抱著那一隻兩個孩子為她放起來的風箏。
就算很臟變得破破爛爛,她再撿起來的時候,卻像抱著一件珍寶那樣小心抱著。
好多次都是這樣,在他以為這個女人開始變好的時候,她總能從他背後給他致命一刀。
他現在已經不會在相信她了,更不會對她抱有心軟的心思。
就在保姆一臉緊張的看著厲謹行的時候,厲謹行居然轉身,一聲不吭的走了。
厲謹行去了樓上到了顧晚秋的房間,第一眼就看到了床頭上的那隻毛絨熊,這是顧晚秋當時親自在商場里挑選出來送給兩個孩子的禮物,兩隻熊帶著圍巾,一隻戴著紅色一隻是藍色,紅色的這只是思延的。
思延把他的那隻熊還給了顧晚秋,證明他想斷了這段母子情。
厲謹行又去嬰兒房抱了一會兒小隨,然後給何添打電話,兩人在書房裡談了幾句,何添現在已經完全肯定,厲謹行是真的願意放過顧晚秋了,具體時間是什麼時候,何添想要一個準確數字。
厲謹行說道:「一周后。」
「那我等你。」
這一次,所有人都不會失望。
厲謹行這次回來沒有生氣,沒有追究什麼,急匆匆的回來一趟,來的快走的也快。
在外面躺在輪椅上淺憩的顧晚秋,都不知道厲謹行回來了。
看她睡覺,保姆不會打擾她,顧晚秋很難睡上一覺,大多時間她身體都是疼的,疼的她難以入眠,就算睡著了也會被疼醒。
能好好睡上一覺,對她來說是一件很難得的事,看她睡覺,保姆把她身上的毯子稍稍提高了一點,搭在她肩膀上,也不出聲,就在一旁安靜守著她,看著她睡。
顧晚秋沒睡多久,睡了四十分鐘就醒了,依舊是被疼醒的。
顧晚秋皺著眉,睜開眼看到外面,被嚇了一跳,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是保姆推她出來曬太陽,她躺在
輪椅上,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有水嗎?我想喝水。」喉嚨乾的發疼。
保姆趕緊給她倒了一杯水,看著她喝完一杯,保姆問:「還要嗎?」
顧晚秋搖頭。
保姆收起茶壺水杯,慢悠悠說道:「在你睡著的這段時間裡,厲總回來了?」
「他回來了?那我在這外面,他看到了嗎?有沒有生氣?有沒有為難你。」
「要是真的生氣,你就不會還在這外面了。」保姆笑著安撫她,「你放心吧,厲總沒有生氣,他看到你了,沒說兩句就又走了。」
走了……
連面都沒見上。
顧晚秋說不上心裡是鬆了口氣,還是失望,心裡空落落的,她還是想見厲謹行的,畢竟她也沒多長時間能見到厲謹行了
離開這裡后,只怕就再也見不到了,再見,她就是一捧灰了……
所以,哪怕現在面對的是厲謹行的惡語相向,她也願意。
人不能太閑,一旦閑了,就沒事找事,容易犯賤。
「他好久沒回來了……有兩個星期了吧?他為什麼不回來了?」
保姆暗忖:不回來不正好嗎?厲謹行要是在這,哪有你的好日子過?
「可能最近工作上的事很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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