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我大明將士何在
「都起身吧。」朱瞻基取下金色面具，露出俊秀中帶有一點剛毅的面容，溫和的看著戰馬前的百姓。
繼續言道，「不知道各位這是在做甚？」
「啟稟聖上，我等草民聽聞聖上，面對異族死戰不退，我等草民力弱，可為先鋒，為聖上與將士們削弱異族氣力。」
「是啊，聖上，我等草民無武力，無技法，無秘籍，但我等草民卻有一身熱血，為保京都安危，甘願拋頭顱灑熱血。」
「聖上，京都是我等草民的家，我的女兒才三歲，帶著他逃出京都又如何？此時大明烽煙四起，異族猖獗，出去也是死，我何不與那異族廝殺一回，取得一絲希望。」
「對，我大明人從不懼怕死亡，從不言退，異族又如何？只要殺不絕我大明人，我等就要反抗到底！」
「……」
朱瞻基的詢問，使得百姓眼眸發紅的發出怒吼。
他們不甘。
他們為親人，為大明，為京都甘願赴死。
此刻因為朱瞻基的出現，城門口聚集著越來越多的百姓。
不管是老幼還是婦孺，眼眸中皆是堅定無畏。
他們都知道，大明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
逃無可逃。
只能站出來勇敢的面對。
聽到自己的父親，爺爺，兒子的話，紛紛伏拜在地，怒吼道，「我等願同聖上共守京都，雖死無憾！」
「你們……」朱瞻基看著手拿菜刀木棍的漢子，看著那年幼稚嫩的臉龐，聽著他們無畏的吶喊。
朱瞻基的心，開始顫抖起來。
雙眸也變得微紅。
這是一群多麼可愛的百姓啊。
可他身為大明天子，又豈能讓百姓去當那炮灰？！
又豈能讓百姓身先士卒？！
他朱瞻基還未死，京都的二十萬將士還未死！
於是朱瞻基怒斥道，「我大明何時需要百姓出戰！朕還在京都，只要朕不死，永護爾等安危！」
說著，朱瞻基仰頭喝道，「我大明將士何在！」
「轟！」
「啟稟陛下，我等皆在！」城樓上的大明將士，齊齊杵槍於地，向著朱瞻基單膝下拜。
「告訴朕，爾等面對異族該如何！」
「死戰不退！」
「告訴朕，爾等如何保護百姓！」
「以身為盾，以血為鋒。盾為護，鋒為殺，不死永護百姓安危！」
大明將士異口同聲，咆哮的吼下誓言。
「爾等可聽清我大明將士之聲？」朱瞻基語氣微柔道，「既然已聽清，那就都回去吧。」
「聖上……」百姓心知朱瞻基不願他們身死，這樣怒斥他們，個個忍不住泣聲呼道。
「聖上，我等不怕死啊……」
「此刻不需要你們，回去！」朱瞻基扣回金面，語氣變得冷冽。
在他言完之後，城樓上的大明將士，也紛紛出言道。
「回去吧，替我們好好的活著。」
「現在還輪不到你們，只有我等戰死以後，才是你們的戰場。」
「替我們好好的活著……」
未戰，大明將士已然知道自己身死難料，他們這是留下遺言，讓百姓們替他們活著，看這美好的世界。
「我等謹遵聖命……」百姓見朱瞻基與大明將士意已決，緩慢的站起身道，「我等回家備酒，等待聖上與將士的勝利。」
說完，紛紛帶著木棍之物，神色哀傷的離開這裡。
婦孺們也是抹著眼淚，帶著孩子回家。
一時間，城門口除了朱瞻基等人，無一百姓留此。
「陛下，其實有百姓在，抵禦異族會變得很輕鬆。」賈詡猶豫再三，向著李易輕言。
毒士賈詡，其性格便是損人利己。
如同他所言，以百姓去消耗異族的氣力，他們對戰異族會變得輕鬆一點，會看到勝利的一絲曙光。
「賈詡！」可朱瞻基聞言，側頭盯著賈詡道，「朕心比你狠，但有些事情可為，有些事情不可為。百姓是大明的根，是大明的希望，朕為天子守的不是大明萬里疆土，而是大明百姓！」
「沒了百姓，朕何以為君？」
「朕知你是以戰局所慮，朕知你乃是毒士，但你這毒士之名，只可用於異族，不可用於百姓！」
「若朕知你心不純，休怪朕手下無情！」
「賈詡知罪，陛下聖明。」賈詡內心翻騰，對於朱瞻基的話，他倒是沒有怨怒。
只是心驚朱瞻基，似乎與其他的帝王不一樣。
沒有寧可我負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負我的梟雄氣概。
也沒有仁心亂用的英雄之性。
有的只是自己的意志。
這可不像帝王。
「文和，你之忠心，朕從不質疑，你要明白，此時非彼時。」朱瞻基知道自己的語氣，可能有些不近人情，向著賈詡再次提點一句。
好讓其知道，他心中的底線。
「臣明白，是臣狹隘了。」賈詡躬身，再次抬起頭時，雙眸內的莫名光芒，似乎有所改變。
跟隨著朱瞻基下馬，踏上了城樓。
「聖……」守城將領看著朱瞻基蹬城，立即想要單膝下拜，卻被朱瞻基一把扶住胳膊。
「不用了，剛才不是已經拜過了嗎？」
「禮之所在，將應遵之。」守城將領彎腰，表達對朱瞻基的敬畏。
「走吧，將京都的具體兵力，器材，還有異族具體多久能達到，統統告訴朕。」朱瞻基按刀走向城樓前，俯視著城外茫茫大地，看向天邊狼煙四起，拳頭不由的緊握。
「回聖上，京都現有五軍營十五萬人，鐵蒙騎兵三萬人，神機營一萬人。」
「京都的器具並不是很多，五軍營的將士各有兩袋箭。」
「鐵蒙騎兵刀甲完整，神機營虎尊炮四十尊，分佈四面城牆之上，彈丸不足一千。」
「滾石，雷木，金汁熱油也很缺乏。」
守城將領越說聲音越小，面容上浮現著惆悵。
「行了，直接說異族距離京都還有多遠。」朱瞻基聽內心發涼，他知道二帝兩站異族，將京都的器械庫存消耗的差不多了。
只能另想他法。
「日升之時，異族必到達京都。」守城將領看著即將黃昏的天空，向著朱瞻基苦澀的回道。
「看來異族是加快了進軍速度。」朱瞻基眉頭緊蹙，也就是說，他還有一夜的準備時間。
與之前斥候所報的時間，整整縮短了一半。
想此，朱瞻基目視守城將領道，「爾去下達朕的旨意，讓百姓們全部撤入內城，並且收集生石灰，朕有大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