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自從紅娟被繼母虐打的事傳開后,紅娟在家裡的日子好過一點。並沒有被看得很緊,要每時每刻都要在幹活。
這天沒啥事干,紅娟來找趙葉荷刺繡,兩人邊綉邊說。
線綉完,紅娟在籃子里找,發現沒有這個顏色。她看向趙葉荷的針線籃子,問道,「葉荷,我的黃線用完了,你這還有嗎?」
「我沒有。」不用翻找,趙葉荷也知道自己的籃子里沒有。她不喜黃色,所以從來不用黃色的線團。
她指著牆角對紅娟說,「我小妹的針線籃子里有,就在角落的箱子上面,你自己去拿。」
紅娟也沒不好意思,直接走過去找。
針線籃子放得明顯,就在箱子上面,紅娟就在籃子里直接找黃線。這黃線放在最底下,所以她就上面的線拿出來。
拿出黃線后,紅娟把線團放回去,不小心碰到一個青線,掉在地上。
她彎腰撿起線團,發現箱子和牆之間,隔著一個人的寬度。
她繼續放回線團,問,「葉荷,你這箱子,為什麼不靠著牆。留著這麼大一個空間,這上面放著的東西可容易掉下去的。」
看著箱子上面那麼多東西,紅娟往箱子後面一看,還真的發現丟了東西下去,「呀!下面有個麻袋,這是丟下去的。」
牆角那邊的箱子,是葉菊的。前兩個月,葉菊就叮囑趙葉荷不可能靠近。而之前,這箱子緊挨著牆的。
趙葉荷走過去一看,也有些吃驚,「這什麼時候有這麼大的縫!」
看著箱子和牆之間那個麻袋,趙葉荷心裡滿是疑惑,可是她並沒有去碰。
她想起來,好幾次見到葉菊進到房裡,就是拿的一個麻袋。不知道,裝了什麼東西進去。
這兩個月,葉菊幾乎天天上山。每次回來,都會進房裡,也不知道是要做什麼。
現在看到了,趙葉荷是很想打開來看看,這裡面到底有什麼。
可想想,要是自己不想讓人知道的事,被人在背後偷偷看了。她要知道,肯定是很生氣的。
而且這不是自己的東西,就算是親姐妹,也該尊重彼此,問了才能碰。所以,她只能收起好奇心。
趙葉荷往回走,對紅娟說,「可能是我小妹放的。不管了,我們把東西放回去,她的東西,等她自己回來收拾。」
紅娟坐下來,接著刺繡,她問,「葉荷,我聽人說,你大哥要訂親了?」
趙葉荷點頭,笑道,「是的,十月份下聘,來年初成親。」
紅娟有些吃驚,「這麼快!」
趙葉荷還覺得慢了,要不是看了日子。今年沒好日子,她還想她大哥今年成親,「明年,我大哥都十八了,自然得快點。」
想到什麼,紅娟取笑趙葉荷,「那明年,我是能吃到你的酒席了。」
這些日子,趙葉荷經過葉菊的摧殘,說到這事,已經沒有那麼害羞了,「應該是。我娘說,要是大哥成親了,接下來就是我。」
紅娟心裡羨慕趙葉荷,找到一個好人家,她也不知道要到什麼時候。
她說,「之前你們和林家說好就是今年的,可因你大哥的事,這就晚了一年。那明年,是肯定要的。」
想到趙葉荷就要嫁人,紅娟心裡有些低落,「你要嫁人了,我就沒伴了。」
趙葉荷說,「你都十六了,也能嫁人了。前些天,你不是還和我說,你舅舅他們已經給你看人家。」
紅娟羞紅著臉,「這還遠著。」
兩人互相打趣,臉都紅了一圈。
雖在村裡,可平時兩人各忙各的,都沒怎麼碰面。就是碰上了,也就說幾句,就又各忙各的。
想到紅娟家裡的事,趙葉荷小聲問紅娟,「她還打你嗎?」
紅娟搖頭,她覺得現在的日子,是十幾年來過得最好的,「不打了。不過還是時常罵,也沒給我好臉色看。」
她也沒什麼好奢求的,只要不打她,罵得再難聽,她也無所謂。
想到什麼好事,紅娟笑得開心,說,「我以前一直以為,我爹是知道她打我的,可原來他不知道的。現在我爹都看著她,她罵我也是背著我爹罵的。」
不是趙葉荷多疑,而是她真的有些不信,「你爹真的不知道嗎?」
一個繼母真的能做到偏愛前妻的孩子,而沒有一點怨言?就算視如己出,那也該一視同仁。
可是繼女和親女之間差別那麼大,真的沒有一點懷疑,或者疑問?
紅娟很相信她爹說的話,「嗯。我爹說,每次她來找我,都說是有事的,所以都沒懷疑。」
「而且也沒見我說,又沒看出什麼不對勁來,也就沒懷疑過。」
趙葉荷心底里還是有些不相信,可她看得出來,紅娟是真的一點懷疑也沒有。
既然如此,那她也沒必要說,這要不就有破壞人家父女之情的嫌棄。
想到小舅和自己說的話,紅娟感激的看著趙葉荷,「說起來,這都要感謝你。要不是你和我小舅說,我現在還在受我繼母的虐打。」
趙葉荷一愣,搖頭說,「我並沒有見過你小舅,更沒有和他說你的事。」
「啊?」紅娟驚訝,她一直以為是趙葉荷說的,可這會說不是。
她想不到還有誰會幫自己,「不是你嗎?可知道我這件事的人,就只有你。要不是你告訴我小舅,他怎麼會知道,還叫我舅娘來問我。」
趙葉荷沒想到是有人告狀,她一直以為是紅娟小舅他們自己發現的,「這事不是你舅娘無意間發現的嗎?」
紅娟搖頭,說,「我一開始也以為是。可我小舅他們走之前,和我說,是有一個姑娘和她說了,她這才叫我舅娘來查看清楚的。」
她一點頭緒也沒有,想不到是誰幫自己,「這要不是你,會是誰啊?」
趙葉荷回想,說,「我就告訴過我娘,可你都說是姑娘,那肯定不是我娘,也不是我。」
「還有誰知道你的事?」趙葉荷和紅娟兩眼對視,都是一頭霧水,想不到是誰。
腦海里閃過一個人,趙葉荷說,「啊!我想起來了,這件事,我小妹也是知道的。」
紅娟明了,「那這麼說,是葉菊告訴我小舅的了。」
趙葉荷有些生氣,「應該是沒錯。這個小妮子,真的是亂來,這什麼都往外說。」
「她之前可是發過毒誓的,現在說了出來,她都不怕的。真是氣死人了!」
紅娟沒想到趙葉荷還要葉菊發誓了,這誓言是隨便發的嗎?
「你也是的。她知道就知道,你幹嘛還要人發毒誓,這誓言是能隨便亂髮的嘛!」
趙葉荷這會也有些後悔,可又不是她要人發那麼毒的誓言。她這會真怕那個誓言成真!
紅娟說,「要說,這些日子,葉菊變化還真的是大。天天往往山上跑,這勤奮多了。大家都說,她這是要改性子了。」
趙葉荷到沒覺得變了,「性子還是那個性子,只不過這會收斂很多。可能是大了,懂事了,也沒那麼任性了。」
心裡有一件事,紅娟猶豫好久,決定還是告訴趙葉荷,「葉荷,鳳珠要回來了。」
這消息來得突然,針直接刺入手指肉,血珠滴落在綉布上,可趙葉荷並不覺得疼。
她眼神晦暗不明,冷漠問道,「她為什麼回來?」
趙葉荷低著頭,紅娟看不清什麼情緒,不過感覺得到,人心情很不好。
紅娟手上動作也慢了幾分,說,「她爹死了。過幾天,就回來,葬在族裡。他們一家,也就全都回來住。」
趙葉荷很是意外,「昭叔走了!」
紅娟嗯了一聲,把自己知道對告訴趙葉荷,「急病。人好端端的,正吃著飯,就這樣倒下去了。大夫來之前,就沒氣了。」
趙葉荷皺眉,雖然她不喜歡鳳珠,可是昭叔是個好人。這突然聽聞他的死訊,還真的是有些難過。
紅娟好幾次張嘴,最後問道,「葉荷,你恨她嗎?」
趙葉荷冷笑,左手緊握綉布,「能不恨嘛!差點我就要淹死了,還是我最好的姐妹推的我。要不是你看到了,來拉我一把,我就真的死了。」
「你說,我怎麼能不狠!」
平復起伏不定的胸口,趙葉荷接著說,「這麼多年了,我還是不明白,她當初為什麼要推我。」
「我自問沒有和她吵過架,也沒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我有什麼好吃好玩的,都會和她分享。」
「那天我們一起上山,還是有說有笑的。我也沒說什麼,都是說些自家的事,和村裡的事。」
「這都是很平常的事,並沒有什麼過分的話。你說,她為什麼要推我?」
「我也不知道。」紅娟搖頭,她自己也是很疑惑的。當年,她們三個在村裡,是無話不說的好姐妹。
可是那次鳳珠和趙葉荷上山去,不知道怎的,就突然把人推下溪河。
西邊的溪河河水雖淺,可是很湍急,而且七歲的孩子那麼小,在湍急的河水裡肯定是站不穩的。
幸好那時候紅娟在山上遇到她們,過去找人,就看到這一幕。所以,才求下了趙葉荷。那時候她們追問鳳珠,結果她說沒推人,是趙葉荷自己丟下去的。
最後這件事,也就紅娟和兩家人知道。這之後,她們的關係也疏遠。
第二年,鳳珠爹生意做大了,一家人就去了外省。逢年過節,也就只要她爹回來。
趙葉荷是不可能原諒鳳珠的,到死也不會,「我這心裡是有一道坎。她要回來,就回來,就當不認識。」
紅娟也沒說什麼,畢竟這件事她不是當事人,沒資格勸人原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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