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爭鋒相對左沁瑤,瀟洒離去聶鴻天
又是熟悉的打斷,還是熟悉味道,趙管家兩次想要宣布最終的結果之際,就會冷不丁的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破壞,不免有些不悅,臉色也有些難看。
但他當看到打斷之人時,面色上卻翻不起半點波瀾,轉而瞬間洋溢起笑容。
只見來人正是聞訊趕來的季家大少,當他得知有人竟敢挑戰他的詩句之後,便馬不停蹄的趕到了這裡。周圍的人群看到此人來到,就知這件事情有好戲看了,頓時一副準備看好戲的模樣。
眾所周知,這季家大少爺名為季飛,乃是當朝戶部侍郎季天華的獨子,平時備受寵愛。由於季天華長期從事於朝廷之中,所以整個季家就是季家老太,也就是季飛的奶奶說了算。季家老太格外寵溺季飛,從小便嬌生慣養,也正是因為這樣,才讓季飛養成了囂張跋扈的性格,平日里少不了仗勢欺人,更不知道禍害了多少大家閨秀。
而當這季少玩膩了那些普通的民女之後,便把目光放在了這左家小姐的身上,再加上他早就垂涎左小姐的美色,所以便展開了瘋狂的追求。
左家小姐又豈會不知這季飛的品性,當然一口回絕。
得知追求無望,喪心病狂的季飛竟回家告訴老太,仗著老太對他的寵愛,讓她以左家的名義向左家提親。老太得知孫兒終於有了成家的想法,還以為他懂事了,知道定下心來成就事業,又怎能不支持。時不多日,便派人向左家老爺說了這門親事。
左家老爺怎會不曉自己女兒的心思,可一邊是她獨愛的唯一女兒,另一邊又是長平縣最具話語權的季家,兩邊他都不想得罪。然而左家老爺又忌憚季家的權勢,所以並不敢強硬推卻,只好一邊給自己的女兒做思想工作,一邊安撫著左家老太。
左家小姐知道父親不會因為自己的終生幸福而選擇葬送掉整個左家,所以她說:能夠成為她的男人,必須是學富五車,滿腹經綸。這才辦了一次詩詞擂台,雖說名義上是以詩會友,但明眼人都知曉說白了就是比文招親。
聽到台下眾人的議論,聶鴻天此時此刻終於明白了這擂台的意義,心中不覺有些無奈。自己不過只是個想要找個地方下榻,怎麼又跟比文招親扯上關係了。而且還莫名其妙的捲入了左家與季家的紛爭之中,這該如何是好。
聶鴻天心頭有些鬱悶,可事情已經發生了,他也已經站到了台上,那就已然無法脫身。
「原來是季少大駕光臨,鄙人失禮了。」趙管家拱起手,恭敬的朝著季少作揖。
目中無人的季少並未對趙管家的話做出絲毫反應,在他眼中,這趙管家只不過是一個賤命的下人而已,又怎配得到他的回應。
他眼神毒辣的盯著聶鴻天看了一會,隨後扭頭看向台下的眾人。
「各位父老相親們,你們說說看,這小子寫的詩,和我寫的詩,哪個更好呢?」
雖說是詢問,但話語之中赤裸裸的威脅之意毫不遮掩。在場的人沒有人不畏懼季家的勢力,他們之中大多數也只不過是平庸人家,又如何能夠得罪季家這個龐然大物呢。他們心中儘管覺得聶鴻天的詩遠超前一首,可此刻卻沒有一個人敢於說出來。
看到眾人的反應,季飛甚是滿意,繼而接著說道「既然沒有人覺得他的詩好,那按照規矩,最終的獲勝的就是前一首詩,你說對嗎,嗯,趙管家??」
季飛凌厲的瞥向趙管家。
趙管家面對此種情形,心中也拿捏不定,只好把目光投向左小姐,希望她能給個看法。
「季飛,什麼規矩不規矩的,在我的擂台可不頂用。在這裡的規矩,就是我覺得哪首詩好,它就是魁首。如今我覺得聶鴻天的詩就是要比你的詩好,不管是意境還是文筆,你的詩都遠遠不如,如果你有意見,那你倒是說說看我哪裡錯了?」
左小姐並不畏懼季少的威脅,反而爭鋒相對的質問他。
「這.....」
季飛又豈能不知這聶鴻天的詩比之他的簡直就是碾壓,他之所以前面說那些話,無非就是依靠權勢想要讓眾人承認他的詩更好一些。可若是要讓他解釋的話,他還真說不出來他的詩好在哪裡。
一時吃癟的季飛氣的整張臉都變得鐵青,可此時的他也清楚即便他的心中有萬般憤怒,他也不能夠在這時表現出來。
「既然沁瑤說好,那必然是好了,不過若要配得上沁瑤你,僅靠一句詩就成為魁首,那豈不是有些草率了。這樣吧,就讓他和我的書童對上一番,若是勝了,則我也無話可說,如何?」
既然不好強勢壓迫,那麼就只好換一種策略了。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身旁的男子,男子會意立即上前。
這男子名為高歡,是去年全國科舉的貢士,原本是跟著他的父親在朝中做事,但季天華望子成龍,想自己的兒子能夠有個好些的伴讀,所以特地讓他回來成為季飛的書童,同時也是老師。
「沁瑤不是你能夠叫的!」
一聽到季飛叫自己沁瑤,她就止不住的一陣噁心。
但聽到季飛的話,左沁瑤頓時憤恨不已,可又不知該怎麼反駁,畢竟當初他確實說過自己的男人要冠絕文採的,她沒想到這季飛居然會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來為難她。除此以外,還不惜叫讓高歡這個當朝貢士來欺負人。
而此時台上的聶鴻天已經在上面獃獃的站了許久,此時的他彷彿就被人遺忘在了那裡一樣,沒有人去管他,這讓他心中很是不爽。他可沒那個閑工夫再去對個對子寫篇文章什麼的來證明自己文化底蘊有多深厚,他不過是想找個地方睡覺而已。
卻不知碰到這麼個麻煩事,本來就已經很煩了,聽到他們又一直在那唧唧歪歪的,還把自己晾在這裡,怎會高興。
「真是晦氣,本來就是想找個地方睡一覺。」沒有耐心的聶鴻天嘴裡小聲嘟囔,隨後大手一揮,在萬眾矚目之下直接就朝著台下走去。
「你給我站住!!」兩個聲音同時響起,是左沁瑤和季飛。聶鴻天的此番舉動讓他們二人都驚住了,他們沒想到這時的聶鴻天竟然還妄圖走。
季飛想的是絕不可能讓這破壞了他好事的罪魁禍首逃之夭夭,若是他走了,自己還怎麼名正言順的得到左沁瑤。
而左沁瑤想的是絕不能讓這個救命稻草溜走,好不容易有機會可以擺脫這季飛,若是聶鴻天離開了,她害怕季飛必然會大做文章。
聶鴻天聞聲,腳步頓了一下,停了下來。
「我不想去管你們的恩怨瓜葛,我只不過是個想要找個地方睡覺而已。說白了,原本就是想通過這個擂台蹭點吃喝,卻不知道這是左家小姐的舉賢之地。事先更不知這其中的雜亂之事。既然如此,這不過是一場誤會,你們該怎樣怎樣,不用管我,我去另尋他地就行了。」
說完,聶鴻天轉身就離開了原地。就在這眾目睽睽之下,從左家小姐和季家大少面前,帶著一個下人模樣的面罩男,朝著西城方向走去。
一時間,所有人都愣住了,就連左沁瑤和季飛也不例外。
「快去把他抓住!」他還從來沒有見過敢在自己面前如此囂張的人,當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聶鴻天已經走遠了,甚至已經消失在了路口。
「要是讓我逮住,我一定要殺了他!!!」季飛已經快要氣瘋了,此時的他根本顧不得什麼風度和面子了,他此刻的腦中只有一個想法,那就是一定要將這個人碎屍萬段。
今天的他可謂是丟足了臉面,不僅在左沁瑤面前吃了譏諷,甚至就連這個不知名的毛頭小子都對自己毫無畏懼之意,這讓向來欺負人的他如何能夠忍受被人欺辱。
而左沁瑤卻截然不同,他發愣並不是因為生氣,相反,是因為欣喜。他從來沒有見過一個男子居然如此隨心所欲,想留就留,想走就走,絲毫不在乎外人的看法。再加上他風度翩翩,且作得一手好詩,頓時就讓左沁瑤有些痴迷。如此男子,僅僅只是這其中的霸氣之色,就足以讓人為之著迷。
季飛看了一眼左沁瑤,發現她的眼神充滿了痴迷,心中的憤怒的火焰愈加旺盛。
「哼!好個左家!!」他不想多說,扭頭便走。
眼見著季飛走了,左沁瑤想起剛剛季飛似乎還派人追殺聶鴻天,瞬間心急如焚。悄悄在小翠的耳邊細語,小翠聽后,微微點頭,連忙離開了左家。
吩咐完小翠之後,左沁瑤看著喧鬧非凡的人群,紅唇微啟「各位朋友,相信今天的事情大家都以目睹了,本次的魁首是誰我也不用多說,天色也不早了,大家早些離去吧。」
說完,左沁瑤就帶著一眾下人進了左家的大門。
左沁瑤的話模稜兩可,既沒有說是聶鴻天,也沒有說是季飛。這樣一來,也避免了後續季飛再次大做文章。
不同此事一發生,想必這次的擂台也就不那麼重要了,而重要的關鍵點,就在聶鴻天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