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父女破裂生劇變,被逼出走起波瀾
離開之後的聶鴻天並不知道,今日他在擂台之上的行為,眨眼間就成為了長平縣百姓茶餘飯後的談資。他更不知道的是,隱形中的一股暗流正在以他為中心向他襲來。
左府,大堂。
「你真是胡鬧!!!居然膽敢趁我不在家以我的名義辦擂台,竟然還公然讓季飛難看,你你你..........」
大堂之上,一個氣勢洶洶的中年男人此刻滿臉怒容,猙獰的臉龐不知是因為生氣或是恐懼。他指著一旁低頭不語的左沁瑤,大聲怒吼。
「哎喲,明宗,你別生這麼大的氣,當心氣壞了身子。沁瑤也是不想就這樣委身與他人嘛,身為女兒家,雖說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她也需要自己的幸福,左家必定要舉全家之力支持啊!」就在男人暴怒之時,身旁一個富態模樣的女人端著一杯茶來到他的面前。
「是啊,妹妹說的對,沁瑤想做什麼,就讓她去做唄,出了什麼事,左家給她扛著就是了。」
另一邊,坐著一個裝扮艷麗的女人,胭脂氣味十足。
這兩人是左家的二房和三房,而開始在最上方訓話的男人,正是左家家主--左明宗。
左明宗,乃是當今長平縣公認的首富,也是眾多百姓的偶像,人人都希望有朝一日能夠成為他這樣的腰纏萬貫的富人。
殊不知,十五年前,他還只不過是一個落難流亡之人,孤身一人且帶著女兒的他,來到長平縣。在開始的那段時間裡,他就如同喪家之犬一般,在這人生地不熟的他鄉異地苟且偷生。
然而這一切轉變都發生在十年前的那個夜晚,那一晚,左明宗就恍如醍醐灌頂了一般。利用自己通過乞討得來的分錢毫釐,購買了在當時並不被看好的劣鹽。所謂的劣鹽,就是從鹽礦之中挖鑿出來的充滿雜質的粗鹽,這種劣鹽,裡面含有大量的石子和砂石等。雖說其中也有部分鹽,但卻少得可憐。
由於朝廷對於鹽的把控十分嚴格,所以一般鹽的買賣都要由朝廷允諾。但劣鹽不同,因為其雜質的原因,這種鹽並不被廣泛食用,所以大多數劣鹽都是會被低價賣給工匠。工匠利用這些劣鹽混合沙土,用來房屋的建造。
而左明宗,正是憑藉著這樣卓越的目光,將劣鹽買下之後,然後加以粗俗的加工,從中得到粗鹽。再以粗鹽的價格賣出,這樣一來,其價格便翻了兩番,若是加工再精緻一些,就會得到細鹽,其價格又會成幾倍增長。
很快,也就是短短的三年間,左明宗便通過這樣的一條路發家致富,轉眼間就從一個露宿破廟的流浪之人成為長平縣屈指可數的鹽商。近幾年裡,左家的經商方向更加廣泛,絲綢鋪、戲麴院、飯館等等均有涉及。
到如今,左家已然是長平縣最大的鹽商,門下還有數十家店鋪經營,可謂風光無限。
終其源頭,這一切似乎都發生在十年前的那個夜晚。也曾經有人問過他成功的經驗,問他那一晚上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讓一個落魄之徒有如此巨大的蛻變。
但左明宗並未對此作出絲毫回應,反而刻意的想要掩飾這件事,所以至今也未曾有人知曉。
左明宗望著自己這唯一的女兒,眼中滿是疼愛,卻又有些無奈。他雖是長平縣首富,但他深知有一句古話,那便是:民不與官斗。
能夠成為長平縣的一號人物,其手段與膽識必然是不俗的。不然當年也不會以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外鄉人拿到鹽商賣鹽的公文,這其中所要經歷的事情,必定是少不了屍骨的鋪墊。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才更明白所謂的商人,只不過是當官之人在暗地裡斂財的手下而已。
他有現在的地位,少不了與長平縣各個官之間的賄賂與勾當。可以說他們的一句話,便可與決定自己的命運,更或者是生死。
左沁瑤豈能不知自己的這二娘和三娘的陰陽怪氣,她們早就視自己為眼中釘肉中刺,沒有一日不想把自己逼出左家。這樣一來,左家的家產就理所應當的由他們兩人的子女繼承了。
「我哪裡胡鬧了,只是想要過幸福的日子,想要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過一生,我有什麼錯?」左沁瑤心中委屈,滿眼淚娑,嘴中不服的爭辯道。
「閉嘴,你知不知道你這樣讓左家陷入了多大的危機,若是季家發怒,你知道後果會有多嚴重嗎?」
左明宗似乎並沒有聽見左沁瑤的話,仍舊以指責聲厲斥。
「還有你,趙管家,我讓你好好管住小姐,你就這樣讓他任著性子來嗎?」
轉而,左明宗就將矛頭指向了趙管家。趙管家眼見家主問責,頓時「撲通」一聲,雙膝跪地,趴在地上怯弱的回應「老爺,小的知道錯了,此事與小姐無關,若要怪,就怪小的糊塗吧。」
趙管家到左家已經有七個年頭了,可以說是看著左沁瑤長大的。左明宗平時事物繁忙常常身在外,所以經常都是他在家照顧左沁瑤,對其倍加照顧,久而久之,在他的心中,更是把左沁瑤當做自己的親女兒來看待。他怎麼捨得讓左沁瑤嫁給季飛那樣的人渣呢,因此在得知左沁瑤的想法之後,他便想出了這樣一個法子。
「你別怪趙叔,反正我就是不嫁給季飛,若是你非要我嫁,那,那....」情急之處,左沁瑤話都有著吞吐,但這卻並不影響她心中的決心,「那我就只好離家出走了。」
「趙管家,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一個堂堂左家大小姐說出來的話?還離家出走,行啊,今天有本事你就離開左家,不過你要是今天出了這左家大門,那你便不再是我左明宗的女兒!!!」
「你.......」本來左沁瑤只是情急之下的一句威脅,但萬萬沒想到父親竟然還真就如此絕情,不僅如此苦苦相逼,還要與自己斷絕父女關係。這還是當年那個細心呵護自己的父親嗎?
當年的父親,即便是身無分文,睡大街,睡破廟,吃施捨的飯菜、饅頭,都會把最暖和的地方留給自己睡,也都會把最熱乎的飯菜揣進懷裡拿回來給她吃。
那段時間,雖然日子過得十分貧苦,但卻感到無比的幸福,因為她感受到了來自父親的所有關愛,那是用錢都買不來的。
可自從有了錢之後,她父親整日外出,不僅對他的關心寥寥無幾,甚至有時候就連家都不怎麼回。更過分的是,如今的他還娶了兩個小老婆。並且,這兩個女人都為他生了一個兒子,這讓父親欣喜不已,對這兩個兒子甚是疼愛。
父親也知道,平日里,這兩個女人仗著她是女兒生,在父親沒在家的時候沒有少為難自己。可他卻並未有過絲毫作為,反而讓她遷就一些,這讓她心中不免遭受到了冷落。
「好啊,你終於說出了你的心聲了是吧。」歷年來的種種情緒,一直積攢在左沁瑤的心中,壓抑沉積了許久。在此刻,終於忍不住爆發了出來。
「行,今天我就離開左家,反正你都有兩個兒子為你傳宗接代,也不再需要我這個可有可無的女兒了。」
說完,左沁瑤的淚水早已不知何時流滿了雙頰。心中那無盡的委屈,就如同此時的淚水一般,傾瀉而出。她激動而又顫抖著身軀,一步步邁向左家大門。
這是左家,也是她長大的地方,是她的家,原本應該是她所依仗,所得到庇護的懷抱。但此刻的左家,在她的眼中,就像是一隻面露尖利獠牙的餓狼,彷彿隨時都會將她吞噬。她想要逃離,逃離這個讓她感到恐懼和孤獨的冰窖。
「小姐.......」趙管家看著小姐居然真的要離開,不禁想要上前將其攔住。
「讓她去,哼,這個不孝女。我倒要看看她要是離了左家,還能活得了幾天!!」
左明宗的一聲大喝,徹底擊潰了左沁瑤心中的最後一道防線,若是之前還有那麼一絲賭氣的成分,心裡或許還帶著些不舍。那麼在聽到父親這最後一句話之後,她終於絕望了,眼神之中充滿了空洞無情,再也沒有之前的那抹光亮。
左沁瑤,離開了左家。
這消息就像是瘧疾,當天夜裡就迅速傳遍了整個長平縣。
城東:季家。
「什麼?左沁瑤竟然離家出走了?這是怎麼一回事。」季飛在得到下人傳來的消息之後,滿臉的震驚。
於是,下人就將下午發生在左家的事情一一講給了季飛聽。聽完整個過程,季飛滿是思索。
「高歡,你怎麼看。」
「這左家家主與左沁瑤關係疏遠這是我有所耳聞的,再加上左家二房三房的煽風點火,以及我們季家的權勢擺在這裡,論他左明宗也是不敢說不,所以我到時不覺得這是為了保全他女兒所演的戲。」
「恩,我也是這麼想的,這樣看來,這左沁瑤似乎真的離開左家了。」聽到高歡的分析,季飛連連點頭。
既然左明宗並未有包庇她女兒之心,那就說明現在的左沁瑤就孤身遊盪在長平縣內,這不就正好給了自己一個絕佳的時機嗎。若是自己暗地裡將其抓住,然後........
光是想想,季飛就忍不住心中的激動。
「派人出去,全力在長平縣搜索左沁瑤的蹤跡。」
「那個聶鴻天呢?」
「多派些人,兩個一起找,我季家的臉面可不能丟,那個叫聶鴻天的狗雜碎,我一定要讓他死無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