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心服口服
第5章心服口服
照往常,俞清茗早就慌得手足無措了。可她卻應對自如:「我這口菜,宸王殿下若能咽下去,還真是小女子的福分呢。」
霍少亭聞言,眼眸微微眯起,到底是什麼改變了她?霍韶華的冷漠?還是震驚世人的死而復生?
他頗有興趣地望著她,靠得很近:「小丫頭,膽敢調戲本王?」
俞清茗依然心靜如水:「分明是殿下先調戲我的,我這也算是『禮尚往來』了吧?」
「好一副伶俐的口齒。丫頭,你變了,變得更加有趣了。」
俞清茗笑:「以前與殿下交流不多,總覺得殿下是冷漠無情的男子。現在看來,是悶騷型的。」
霍少亭眉心微皺,愣住了:「悶騷?此話怎講?」
「就是誇殿下英俊瀟洒,風流倜儻的意思。」
「哦?倒是個新鮮詞呢。」
俞清茗唇角勾了勾,沒再說話。
馬車裡安靜了下來,她陷入沉思。
她想殺的人當然不是霍少亭,而是另有其人。不過目前還不知她身在何處,當下只能藉助霍少亭的勢力去查。
在這個世界里,她無親無故,想一人生活,解決問題,是個難事。想不到,她有朝一日,也要寄人籬下,依靠他人勢力而活。
她的唇角泛著一抹諷刺,拉回思緒后,她對霍少亭說道:「我是女兒身,隨殿下回王府,會不方便,不如女扮男裝,偽做你的隨行大夫?」
霍少亭微微頷首:「你隨意。」
在去宸王府之前,霍少亭命邱楓準備了一套男裝。男女有別,霍少亭下了馬車,俞清茗一人在馬車內換上了男裝。她還散開了頭髮,綰成男子的髮髻。
裝扮完后,她輕咳一聲,壓著嗓子,讓自己的嗓音變得雄厚,如男人一般:「好了。」
掀開車簾,負手而立的霍少亭轉過身來,看向馬車內的俞清茗。
只見,俞清茗一頭油膩的頭髮緊貼在飄逸的白衣上,綰成男子髮髻后,臉圓了一圈,顯得肥碩無比。都說人靠衣裝,佛靠金裝。然,這句話在俞清茗這裡沒用。她穿的是上好的錦緞華服,可卻毫無氣質。因長得腸肥腦滿,容易出汗,她的頭髮就特別喜歡出油,哪怕每日洗兩次頭都不管用。
且,她身段似虎背熊腰,邱楓都不好意思說他拿的是最大尺寸的衣裳,是老闆賣不出去的……本還擔心著她穿大了,沒想到剛剛合身。
霍少亭眸光依舊淡淡的,不曾輕蔑她。
他招呼著一旁的邱楓:「從今往後,她是本王的隨行大夫,不可暴露她女兒身和前王妃的身份。如若被人發現……」他冷眸危險地眯起,蝕骨眸光落在了邱楓手中的劍上:「你該知道怎麼做。」
邱楓會意:「是,屬下遵命。不過……屬下還是認為用梓芮驗一下蛇毒,才可讓俞公子踏入宸王府。」
「本王信她。」霍少亭的面色冷若冰霜。
俞清茗則是淡然不已,她說:「驗吧。我說過,會讓邱侍衛心服口服。」
霍少亭的指尖再次放了一滴血出來,滴在梓芮的葉子上,這次梓芮毫無變化,之前咳毒血的癥狀也沒再出現。
邱楓這才安下心來,隨即半跪在地,對俞清茗說道:「俞公子,是屬下誤會你了。殿下說得對,人不可貌相。你救了殿下的命,也就是屬下的恩人。以後,邱楓願誓死效忠俞公子!」
俞清茗把他扶了起來:「我心領了。你護主心切,我能理解。」
見俞清茗態度淡淡的,邱楓再次跪下:「俞公子沒原諒屬下,屬下還劃破了你的脖子,是屬下的錯,如若俞公子不讓屬下做點什麼,屬下實在難以心安!」
見狀,俞清茗只好說道:「行。查出柳若卿下落的任務,就交給你了。」
邱楓能成為霍少亭的貼身侍衛,想必辦事能力和武功都是一流的,最重要的是他待主忠心。他方才也說了,霍少亭的恩人就是他的恩人,相信他會認真去查柳若卿身在何處。
邱楓鄭重領命:「是!另外,殿下,你吩咐我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霍少亭微微頷首,揮了揮手示意他去辦事。
邱楓告辭。
宸王府門口有兩頭威風凜凜的石雄獅,門口有幾棵樹,秋風將樹上的葉子輕輕送到了白玉階上。有些高過王府的樹木,葉子飄落在琉璃瓦上。
王府紅漆大門前,站著兩個守門奴才。瞧見宸王回府,恭恭敬敬地彎下腰行禮:「恭迎殿下回府。」
霍少亭輕嗯一聲,帶著俞清茗踏過門檻。
兩人進門不多時,守門倆奴才就湊到一起議論了。
「方才那人是誰?咱殿下可從不帶生人進王府的。而且,他長得也太磕磣了吧?臉上全是疙疙瘩瘩,瞧不見一處好皮兒,肯定討不著媳婦兒。」
「不清楚。不過,一定是個不簡單的人。試問當今世上,除了聖上,誰敢在咱殿下面前昂首挺胸的?人家是丑,卻有本事。」
「……」
王府的丫鬟都很有眼力見,瞧見宸王回府,便低著頭走到他的身後,隨時等著使喚。
宸王府比離王府大上好幾倍,裡面應有盡有。其中最多的就是櫻花樹了,每個院落都有。
櫻花對霍少亭來說有什麼特殊含義嗎?俞清茗不禁想。
霍少亭吩咐了兩個丫鬟帶俞清茗去西廂房住下,在路上時,她們竊竊私語。
可俞清茗耳聰目明,還是聽得清清楚楚。
「聽說這位俞公子是殿下的救命恩人,醫術高明,堪比華佗轉世,因此做了殿下的隨行大夫。」
「可我怎麼覺得這位俞公子身份不止大夫那麼簡單啊?方才我看見殿下看他的眼神,有一絲絲……寵溺。你知道的,殿下不愛笑的,向來都是冷漠的樣子,可為什麼對他如此溫柔?傳聞殿下不近女色是因為獨愛男寵,這位俞公子莫不是殿下的男寵,殿下因顧忌顏面,才稱他是大夫的?」
「胡說什麼呢!他又丑又胖,就算殿下喜愛男寵,也不會找這麼丑的吧?看那滿臉令人噁心的瘤子,身材腫得跟豬似的。我都擔心找他瞧病的人,病沒瞧好,倒被他的丑模樣給嚇吐了!」
說到這裡,兩個丫鬟偷偷笑了起來。
俞清茗不惱也不跳,波瀾不驚地聽著她們說。
「咱們大寧國沒有姓俞的,亡國東陽倒是有不少。聽說那個離王妃就姓俞,當初在東陽國的時候,以醫術聞名,可惜長得太丑了。難道姓俞的大夫都丑?就跟這位俞公子一樣?」
她們又是一陣咯咯笑,大概是聊得太歡,連聲音都忘了壓。
俞清茗止步冷笑:「什麼事如此高興?」
倆丫鬟一驚,都收住了笑,其中一個回道:「聊點瑣事而已。都是關於姑娘家的,俞公子還是不要問得好。」
「這樣啊,不過我倒是有個問題想問你們。你們有沒有聞見臭味兒?」
兩人皆是一愣,嗅了嗅鼻子,異口同聲道:「沒有啊。」
俞清茗靠近兩人,在她倆身上嗅了嗅:「好像是從你們身上發出來的味兒。」
「不會吧……」
她們滿臉質疑,聞了聞自己,除了香粉味沒有其他味道了。這位俞大夫到底想說什麼?
只聽見她又說:「人啊,亂嚼舌根,舌頭是會爛的。你們,誰想嘗嘗爛掉舌頭的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