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月夜習劍

第四章 月夜習劍

蘇卿晨退出來后,本想去看看尹君浩,卻不想四處尋他都沒有找到,最後還是從四師兄歐陽簡那裡得知,他被派下山去辦事了。

正陽觀是按照入門的先後順序來排班輩,弟子們以裴遠昕為首,接下來依次是公冶文驍、墨翎、歐陽簡和尹君浩……

每年都會有新弟子入門,初訓兩月後便分到各位道長門下,正陽派中名聲最大的便是正陽五子,因此每年想要拜這五人為師的弟子更是趨之若鶩。

道長們收徒的喜好各有不同,其中以司空彥最為挑剔,其他與他同資歷的道長都桃李滿天下了,他卻固守丹爐尊口難開,這麼些年也只得了墨翎和蘇卿晨兩個徒兒,這也和他素喜清靜不問俗世的性格有關。

蘇卿晨自打拜了司空彥為師,入觀以來,積極求學問道,勤習武藝。

她自異世而來,見識自然比一般女子要廣,領悟力又強,因而師父和幾位長老都還算賞識她。但她到底習武太晚,比之那些自小習武的弟子,功夫上要遜色很多。

雖然師父常常開解她說,正陽派是以道法入武學,修道根本在於悟性,只要有慧根,都是可造之才,但每次見到師兄弟們在無極廣場比劍的矯健身姿,她還是會生出自卑感來。這也是她不願在廣場習劍的原因,總覺得自己太弱,不想在人前現眼。

回到屋中,蘇卿晨撫摸著玄明劍,心想師父對她恩重如山,不知該如何才能報答他老人家恩情之萬一,惟有用心備考,才不辜負師父的厚望。

她走到窗前坐下,拿出《道德經》來細細閱讀,待看到「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天地之間,其猶橐龠乎」,已是亥時了。

推開門看,明月高懸,觀中弟子大都已回房歇息了。她在床上躺了三日,睡足了覺,此刻仍是精神抖擻全無困意,於是掩上門,拿了玄明劍信步走了出去。

她一邊走一邊琢磨剛才道德經中所讀的語句,想要以道法入武學,必須先參悟其中真理,再在劍術中融會貫通。

蘇卿晨覺得《道德經》所講的不難理解,但如何把這些大道和劍術結合起來,就很困難了。她眉頭緊鎖,腦海中時不時地比劃幾招,時而欣喜時而嘆息。

這樣走著走著,不知不覺便到了無極廣場,偌大的廣場此時被黑暗所籠罩,寂靜無人,四周高大的宮殿都在黑夜中隱去了身影,只有掛著燈籠的幾處亮著。

蘇卿晨深吸了一口氣,拔出玄明劍,劍柄溫熱握著很舒服。她持劍閉目沉思了一會,然後執劍起舞。

她所舞的並非是正陽派的劍法,而是一套簡化的二十四式太極劍。早在上大學的時候,她便已學過太極拳和太極劍,但那時只為強身健體,並沒有想過成為一名劍客。

太極劍法彙集陰陽兩極之氣,收縮自如攻防兼備,舞劍時要求輕靈柔和,綿綿不斷,瀟洒又不失沉穩。簡化后的太極劍只有二十四式,易於記憶。

蘇卿晨回想著《倚天屠龍記》中,張三丰臨危時向張無忌傳授太極劍法的情景,道家講究大象無形大道無聲,因而越是高深的招式,越是需要心領神會,而不拘泥於形式,所以才會有張無忌三忘太極劍招的橋段,從有形到無形,從有招到無招,無招即無破綻,才能克敵制勝,立於不敗之地。

蘇卿晨雖然心裡很明白,可明白是一回事,真的達到境界又是另一回事,這需要精深的劍術加上非凡的領悟能力,她習劍才剛滿一年,顯然離第一個要求還差的十萬八千里。這就好比學習游泳,再怎麼反覆看訓練教程,卻不下水練習,也是學不成的。

蘇卿晨斷斷續續地舞了三遍,身子熱了起來,但劍法滯固,完全沒有太極劍那種瀟洒輕靈的樣子。

她對自己不甚滿意,想到不久后的考驗,更是覺得自己亟需練習,於是執劍穿過廣場,走到了試劍廳旁。

試劍廳是初級弟子學劍的地方,此時宮殿已經緊閉,殿門兩邊的空地上立著十幾根訓練用的木樁。

借著明亮的月光,蘇卿晨瞄準一個木樁,凝神聚氣,對著木樁用力一擊,木樁上出現了一道淺淺的印子。

看著這印子,她心中不免有些失望,下意識的咬了咬嘴唇。「再試一次吧,也許剛才狀態不佳。」

她這樣想著,站直了身子,憑劍於胸,讓真氣流轉到雙臂間,這次她沉吟許久方才發招,只聽「哧」的一聲,木樁上出現了一條又深又長的划痕。

蘇卿晨上前摸了摸那條划痕,自言自語道:「還是不夠,記得師父說過,要將這木樁擊穿,才算是小有所成,到底該怎麼做呢?」

「你的姿勢都對,但卻急躁了些,只聚了一兩層真氣又怎能將木樁擊破呢?」

「誰?」

蘇卿晨正苦思冥想間,忽的聽到有人說話,嚇了一跳,立馬舉劍警惕地看著周圍。

「是我,師妹無需害怕。」

蘇卿晨正納悶這聲音似乎在哪聽過,只見一個人從洗劍池旁的假山後走了出來,月光灑在他的身上,竟讓她生出一種恍惚之感,彷彿見到仙人臨世一般。

「大師兄?」來人正是正陽大弟子裴遠昕,蘇卿晨顯然沒料到是他,怔怔立在原地,呆愣地看著他,一時間也忘了行禮,直到他走到跟前才晃過神來。

裴遠昕溫和一笑,並無怪罪,但轉眼看到蘇卿晨手中的玄明劍時,他微微一愣,露出驚訝的神色,沒想到司空師叔竟然把玄明劍給了她!

他雖心中納悶,面上卻很快恢復如常,以至於蘇卿晨並未察覺。

裴遠昕指著旁邊一根木樁解釋道:「聚氣凝神是御宗之根本。你的起始姿勢都很標準,但是運氣不足,所以力道不夠。以你現在的功力,至少要聚得五層真氣,然後發招時全力施為,才有可能將木樁擊破。」

難得高手現身指點,蘇卿晨聽得很仔細,很快便明白了其中的要領,在反問了幾個問題后,她腦海中快速回想了剛剛練習的各個環節,緩緩聚起真氣,直到感到雙臂間充滿力量,這才一劍擊出。

這一劍威力遠超於前,「哧」的一聲,木樁應聲而破。

裴遠昕上前檢查木樁,破開處平整光滑,可見這一擊十分精準,沒想到自己只是稍加點撥,竟讓她進展的如此神速,這等天資也難怪司空師叔格外看重。

他抬眼看這個貌不驚人的青蔥少女,臉上露出讚許,「不錯,進步很快。」

蘇卿晨面帶喜悅,「多謝大師兄指點!對了,大師兄,我有個不情之請,想請大師兄指教。」

裴遠昕見她神色懇切,道:「師妹請講。」

蘇卿晨道:「大師兄,可否教我輕功?」

她頓了頓解釋道:「自入門伊始,畢長老便教會了我們正陽派獨步天下的輕功,但我每日往返于山林之間,常感有心無力,跳的不夠高,飛的不夠遠,落地也很不穩,時常將自己摔傷,不知道大師兄可有改善之法。」

裴遠昕聽罷微微一笑,道:「我帶你去個地方。」說罷身形閃動,人已在數丈之外。

蘇卿晨暗道:「明知道我輕功不行,還飛這麼快。」

她心中雖然念叨,但腳下絲毫不敢怠慢,怕一不留神就失去了裴遠昕的蹤跡,兩人在夜空中飛躍,形如鬼魅。

蘇卿晨眼見裴遠昕向西北方向飛去,不知他要帶自己去哪,但也只能咬牙跟上,飛了好一會,裴遠昕才在蓮花峰頂的一座石板橋旁停住。

蘇卿晨喘著粗氣,不明白裴遠昕帶自己來這裡幹嘛,她從未在深夜裡來過此處,不想月夜下的蓮花峰別有一番景緻,也許是海拔高的原因,這裡的月亮顯得又大又圓,幾乎皓如白日,月光印在積雪上,將四周映的愈發亮堂,幾乎讓人生出是在白天的錯覺。

待蘇卿晨緩過氣來,裴遠昕走到崖邊,道:「下面是空霧山的深淵,是這山上最低的地方,如果你能從崖底飛上來,那麼輕功可算是練到家了。」

蘇卿晨瞪大了眼睛,彷彿在聽一件極不可思議的事情。

她走到山邊,往下一望,果然看到深不見底的深淵,她還沒明白什麼情況,只聽裴遠昕道:「我在崖底等你。」抬頭便見他縱身一躍而下,瞬間便成了一個小黑點,接著就看不見了。

蘇卿晨覺得自己完全蒙了,她不知道大師兄的輕功好到什麼程度,但在她看來這麼誇張的高度,這樣跳下去不是找死嗎?

但理智又告訴她,裴遠昕不是那種腦子進水的人,這麼做肯定有把握,說不定這麼高的懸崖對他來說是小菜一碟。但是大師兄為什麼叫她也跳下去?他不知道她的輕功是什麼水平嗎。

剛才跟著他飛了那麼久,以他的功力,早該察覺她的水平不過是入門級的,這樣的情況下還叫她也跳下去,難道他在底下接應她?

蘇卿晨試探性地叫了幾聲「大師兄……大師兄……」,沒有回應。

她撓了撓頭,很懷疑自己是不是在做夢,前一秒人還在她身邊,后一秒人就跳下去了。

她看了看四周,剛才仿若玉盤的月亮,此時看上去不知為何有些刺眼,山上的風呼嘯起來,吹起來的飛雪刮的她臉上生疼。

「大師兄,你在下面嗎?」蘇卿晨用儘力氣往下喊道,還是沒有迴音。

就在她踟躕不定是否要跳下去時,崖下傳來了裴遠昕的聲音:「師妹,下來吧,我接著你。」

蘇卿晨聽到如蒙大赦,連聲道:「大師兄,你還好吧?我有些擔心,你可得接好了!」等了半天,也沒再聽到回應。

她想著這崖下定然漆黑一片,屆時她一躍而下,裴遠昕怎麼能判斷她掉到什麼地方,又怎麼能正好接住她呢,她很懷疑,但是方才聽裴遠昕的聲音並無異常,似乎很有把握,那她也只能冒險一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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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妹群穿后我逆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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