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再相逢
自從看見妹子上了耗著,我這心裡一直就不踏實。
晚上她回來的時候,帶回來不少吃食,都是特色土產,據說都是她家爺娘老子親手做的,堂哥給帶來的。
我這心裡才稍微安了一點,心說我自己也是賊人賊心,差點兒就搞黃了我們倆的關係。
後來有一次上夜班,我頭疼的厲害,就請假溜了出來。
那會兒已經半夜一點多了,街上已經基本沒什麼人。
我從拐角出來的時候,就看見一輛豪車裡還微微亮著燈。
車裡霧氣氤氳,依稀能看出一對兒男女交織纏繞,扭在了一起。
不用問,這肯定是有錢人出來打野食來了。
我心說有錢人真他媽浪,放著好好的床不睡,非他媽半夜跑車裡,就不怕驚了夜遊的小鬼兒嗎。
我罵了一聲齷齪,同時又感覺很興奮。
我故意放慢了速度,眼睛朝著車窗裡面瞄去。
車裡霧氣朝朝,大概是為了透氣,車窗卸開了一條縫隙。
也就是從這條縫隙里,我看見那個長頭髮的女孩子
隨即那個男的渾身顫慄起來,我暗笑他媽沒出息。
就是在那一閃之際,我看清楚了那個男人的臉,我一下子也跟著渾身一顫。
這不是我家妹子的堂哥嗎!
隨即一個不好的念頭,像蛇一樣鑽進了我腦子裡。
此刻我已經距離車窗非常近了,那個男的已經發現了我,隨口罵道:「看你麻痹——」
他沒說完,那女的一驚,抬起頭來。
看到那個女孩子的臉,我的腦袋嗡的一聲就炸了。
真的是我家妹子!
我渾身的血一下子就衝到了腦袋裡,就覺得腦子裡嗡嗡直響。
我氣的三屍神暴跳,抄起一塊磚頭,朝車裡猛拍了進去,「你他媽睡我女朋友,我敲死你!」
車玻璃被我拍的砰的一聲,妹子嗷的慘叫起來,那男的也驚的夠嗆,順手就從車廂里抄出了一根球棒,「你個窮逼,敢砸我的車,老子讓你吃一輩子牢飯信不信!」
「老子今天非他媽弄死你!」我腦袋一熱,就沖了上去。
之後的事情我就打斷片兒了,等我恢復理智的時候,人已經在派出所了。
我不知道那個豪車男是怎麼運作的,反正那事兒以後,我在看守所里待了整整一年,也不判,也不放。
最後給我按搶劫未遂判的,不過據說有人給我求情,所以只判一年。
因為我在看守所里已經待滿了一年,最後就這麼給我放出來了。
我出來之後,沒再回那個小廠子,估計回去也沒人要了。
這事兒對我刺激不小,我想來想去,覺得自己之所以混的跟條狗一樣,就是因為沒錢。
我因為沒錢,所以不敢跟王琳硬扛,也是因為沒錢,所以才他媽讓人給戴了綠帽子。
我痛定思痛,覺得要想翻身,還得想法子弄錢。
不過這小一年的牢飯給我留下了不小的陰影,抱定了有毒的不吃,犯法的不做宗旨。
最後我覺得只能憑我老本行的手藝,我雖然只是個做壽衣的,但是爺活著的時候,陰行里五花八門的東西沒少教我。
有這本身,就夠我吃一份的。
王琳這個假神棍都能混的風生水起,更何況我這個真的。
但是現在,這一行的錢也不好掙了。普通的小老闆姓,已經不吃這一套了。真正信這個的,還得是有錢的主兒。
越是有錢人,就越惜命,他們的錢才好掙。
想到這兒,我忽然想起一個人來,那個長得想隔離墩一樣的趙旭。他是混娛樂圈兒的,那圈子裡的人非富即貴,再合適不過了。
我憑記憶試探著撥出了一個手機號,沒想到還真的通了。
隔離墩聽出了我的聲音,吃驚不小:「卧槽,你小子居然還活著!我找了你快兩年了,音信全無,我還以為你已經挺屍了呢!」
我把這兩年的經歷大概跟他說了,他也一個勁兒的感嘆人窮不如狗,大有感同身受感覺。
看樣子這兩年他也混的強不到哪兒去。
我們約在了一家小飯館見面,我在包間里點了一桌子的羊肉、毛肚,靜等他來。
隔離墩來的時候,包間里已經霧氣繚繞。
兩年不見,他身材依舊滾圓,只是走路有點兒發飄,看起來有點兒虛。
我給他倒滿了一杯燒刀子,然後拿他開涮:「你小子一臉腎虛的樣兒,這兩年沒少潛規則女演員吧。」
隔離墩一飲而盡:「屁,這是喝酒喝的,老子今兒中午剛讓人給嫖完。」
我一口酒噎在嗓子里,差點背過氣去:問他:「誰是嫖客!」
「誰有錢誰就是唄。」他涮了一塊毛肚,丟進嘴裡嚼地咯吱直響,接著跟我說:「我跟你說,像我們這種小導演,那就是個接客的。每次給電影找投資,都他媽得讓人摁在炕上,輪個十遍八遍的。」
我明白了他是什麼意思,像隔離墩這種沒什麼名氣的小導演,在圈子裡很難吃得開。
找錢難不說,就算有金主肯出錢,那也是來當婆婆的。像他這種小媳婦栽人手裡,只有被蹂躪的份兒。
哪怕他手裡的劇本是紅樓夢呢,最後改來改去,也就變成艷情紅樓夢了,還他媽得是3D的。
所以像他這種小角色,在名利圈兒里混,就像個進了夜場的小良家,一不小心就會讓人給嫖了。
完了最後可能最後還是白嫖,一毛錢的投資都拉不到。
我雖然不混貴圈,但多少也知道一點兒,隔離墩所言不虛。
不過他現在這個樣子,腎火上浮,都到了臉上了,擺明了是夜草吃的太多了,腎虛。
我跟他說:「你少來這套,你小子身上一股子印度神油的味兒,而且還是那種女人專用的。不就是跟投資商喝酒嗎,你又不賣屁股,擦那麼多神油幹嘛!」
隔離墩被我當場戳穿,居然一點兒都不臉紅,厚著臉皮嘿嘿直笑:「你是不知道啊,現在的女演員都上杆子追我。在貴圈混,有便宜不佔是王八蛋。人家開好房了白讓我吃,那我還不潛一下,都對不起那盒神油——哎,你怎麼對神油這玩意兒這麼了解。」
我呸了一聲,心說我他媽能不知道嗎,我跟廠花妹子處對象那會兒,她身上經常是這個味兒。
當時我還以為是香水味呢,感情是他媽在外面給我種了一片呼倫貝爾,給我綠的那叫一個一塌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