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交鋒
看後續報道,薇薇兒的事已經在網上掀起了一場饕餮盛宴,這裡面應該少不了隔離墩的功勞。
只是我有點猜不透他的意思,就問他:你不會是想用緋聞干倒王琳吧,要是這招管用,那我當年還跑什麼路啊,你腦子不是進尿了吧!
隔離墩咯咯一笑,回答我說:知道什麼叫指東打西嗎?來看這個!
隨後他在茶几上攤開了一疊照片,我翻開來看了一下,幾乎全都是王琳和薇薇兒親昵的鏡頭,看的我心裡一陣膩味。
可是當我翻到其中一張的時候,像被電了一下,渾身一顫。
照片的背景應該是晚上,幽綠昏暗的光線下,王琳正揚起一把鐵鍬,砸向一輛豪車的玻璃。
看著王琳那張猙獰的綠臉,我幾乎毛骨悚然。
我差一點就以為,我又回到了那個月黑風高的晚上,就在我的眼前,王琳生生敲死了村長。
要不是他敲的是輛車,我還真以為是那一晚的情形被人拍了照片。
我打了個寒顫,這才發現照片下面還有一行小字備註:爭風吃醋,薇薇兒未婚夫與王琳大打出手!
我怔怔地看了半天,就問隔離墩:這照片哪兒來的。
隔離墩得意地翹起了二郎腿,回答說:我P的,怎麼樣,跟你說的那個墳場殺人的場景,有幾分像?
我打了個寒顫,同時也鬆了一口氣,心說這他媽已經八分像了,連我自己都差點以為是真的。
難怪這小子之前玩兒命跟我打聽王琳殺人的細節,原來是為做這個。
我跟他說,這張照片做的太假了,根本就唬不住他。
隔離墩嘿嘿直笑,告訴我說就是要明顯做成假的,才好套王琳上鉤。
隨後隔離墩跟我和盤講了他的計劃,這件事本身就是他炮製出來的一個局。
他把王琳和薇薇兒的事,做成了一場饕餮盛宴,就是想掩蓋他的真實目的。
現在人人都以為他是狗仔,手裡攥著大把的實錘照片。
王琳唯恐事態失控,勢必會想方設法聯繫他收購他手裡的照片。這時候,他就把那張P過的殺人照拿給王琳。
別人還看不出怎樣來,但是王琳一定能從照片里讀出隔離墩留給他的信號:我手裡有人殺人的證據!
王琳要想破財免災,只能花巨款來買那張殺人照。
這麼一來,所有的事都順理成章了。
把薇薇兒拉下水,就是為了牽制王林。這裡面的利益牽扯,錯綜複雜,所以他料定了王琳不敢把事情鬧到明面兒上來。
這麼一來,他就不會反水報案。
而且退一步講,就算王琳把這件事拍到了官面兒上,充其量也就是一場風月官司,對我們不會傷筋動骨。
聽完以後,我就覺得後背發涼,跟他說:你小子太他媽壞了,薇薇兒也是冤大頭,居然沒你拉來做墊背。
他聽完一臉的不屑:你少來這套,這女的也不是什麼好鳥。料是我爆的,但事兒是她自己干出來的。她找姓王的是為了開光,這光都他媽開到床上去了,她冤個屁!
我懟不過他,就把話拉回到了正題上。
我還是有些擔心,王琳也不是傻子,隔離墩的照片P的那麼假,我都能一眼看出來,何況是姓王的這隻老狐狸。
隔離墩嘿嘿一樂:「六子,學著點兒,這就叫作扣兒,娛樂圈的學名叫公關策略。」
隨後他解釋說,王琳殺人的照片我們其實是沒有的。
如果真的P一張當時情景的還原照,姓王的肯定會起疑心,容易露餡。
反倒是這樣,不真不假,才容易混淆視線。王琳殺人確有其事,他肯定會做賊心虛。
王琳不敢確認照片的事是假的,那他就得當真的信。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玩兒的其實就是心理戰的路子,把假的做成真的,然後再把真的明顯作假。
真真假假的連環扣這麼一套,王琳想不上當都難。
高興之餘,我忽然想到,我們手裡的照片本身就是西貝貨,唯一的實錘就是墳里的屍體。
萬一王琳先下手為強,提前處理了村長的屍體,來個死無對證。到時候他有恃無恐,就不一定會聽我們擺布了。
「我巴不得他毀屍滅跡呢!」隔離墩臉上的壞笑越來越濃,「實話告訴你吧,你說的那個墳我已經找到了。我在那兒附近下了幾個攝像頭,只要王琳一冒頭,我就能坐實他毀屍滅跡的事!」
看著一臉壞笑的隔離墩,我不由得打了個寒顫,這小子的連環扣玩兒的太他媽絕了,王琳非上當不可。
一旦他上鉤,隔離墩勢必還有後手。以他的脾性,不弄死王琳,這事兒就不算完。
想到這兒,我就一陣感嘆,感覺我已經看見了王琳的末日。
這時候,我的思路忽然被一陣電話鈴聲打斷。
隔離墩看了一眼來電顯,忽然像只狩獵的肥貓,一下子從沙發上彈了起來,「來了——」
他沖我做了個噤聲的手勢,然後接通了電話,接著我就聽見一個中氣十足的聲音:「我要你手裡所有的照片,用二百萬來換,現金,全是舊鈔,不連號,你考慮一下。」
是王琳!
整整兩年了,再次聽到這個聲音的時候,還是打心底顫了一下。
這些都被隔離墩看在眼睛里,他示意我別出聲,然後回答王琳說:「錢準備好,我去你家拿。」
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我吃了一驚,問他:你小子瘋啦,居然還敢登王府的大門。你知不知道,姓王的這老小子心黑手狠,你敢露頭,沒準他就干滅你的口。
「你放心,他不敢。你以為我前面的鋪墊是白做的嗎,他和薇薇兒現在都在風口浪尖兒上,每天不知道有多少狗仔盯著這兩個人,他們巴不得挖出點兒大新聞來。王琳不是不知道這個,所以這種時候,他只會選擇大事化小。就算他想滅我的口,也得等這段風聲過了。所以這次我去,其實是萬無一失。」
說到這裡,他的眼睛里忽然泛出一抹兇狠的光,「前幾回交手都沒見著面,這一次,我要會會這條老狗!」
隔離墩擺明了是在和姓王的較勁兒,我知道勸了也沒有,況且像他這麼滴水不漏的人,不會沒後手,所以我只是讓他小心一點。
隔離墩打了個電話,好像是約什麼人過來。
我以為這事兒還有別的人參與,剛想問他,他就轉身對我說:「這回你也不能閑著,你得跟我一起去。」
我嚇了一跳,「卧槽,讓我去見王琳,你這不是送羊入虎口嗎?」
隔離墩一擺手,制止了我說下去,「你不用露面,在外面待著就行。讓你去就是為防備我在裡面有個萬一,外面還有個接應我的。」
一天後,我們倆長租了一輛不起眼的大眾車,直奔王琳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