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酒窖
這時候我就發現,剛才那個人是從走廊的另一頭過來的。我靈機一動,忽然就想到,剛才那個人會不會就是王琳。
如果是的話,那麼隔離墩又在哪裡,走廊盡頭的那個地方嗎!
我朝四周望了望,確定附近沒人,於是踮著腳尖朝走廊盡頭的那個地方摸了過去。
走廊很長,盡頭出現轉彎,開始盤旋向下,看樣子是通向地下室的。我越發相信,隔離墩如果出事,肯定就在下面。
我順著斜坡下到裡面,頓時就感覺眼前一片烏黑。
黑色好像潮水一樣,一下子就把我裹進了裡面。
在這種看不見邊際的黑暗裡,我感覺到了一種直逼內心的壓抑,壓得我幾乎喘不過氣來。
我本能地深吸了一口氣,頓時就有一股子霉味直衝腦仁兒。
那是一種腐朽的霉味,在多年不天日的老房子里,或者是陰冷潮濕的地窖里才會有的味道。
像這種豪宅的地下室里,應該有自動通風系統,怎麼會有這種霉爛味呢。
儘管這地方壓抑的讓人心慌,但是我還是能想象的出,這裡的空間絕對不會太小。
於是我打亮了手機的熒光。
這種光照亮的範圍極其有限,最多也就一米的距離。超過這個距離之後,視界就會變模糊。
我捏著手機朝前摸索,走了三四十米,依然不見盡頭。我這才發現,這地方遠比我想象的要大的多。
看樣子,姓王的是把整個別墅的地下都給掏空了。
越往裡走霉味就越重,慢慢兒我就發現,這地方有很多小的隔間,也不知道裡面放的都是什麼。
我試著去推其中一個隔間的門,發現門上掛著老式的鐵鎖,足有半個拳頭那麼大,都塊銹成一個鐵疙瘩了,也不知道這鎖頭幾年沒動過了。
我沒有撬鎖的手藝,只要放棄。
沿著一個方向找下去,我就發現這些隔間的鎖都有些年頭了,已經全都銹死,就算有鑰匙都不一定打得開。
看樣子,這些隔間鎖上之後,就沒打算再打開。我不禁有些好奇,王琳弄這些經年不開的房間,到底是來裝什麼東西。
此時我差不多已經斷定,隔離墩不會在這種幾年都沒開過鎖的隔間里,於是就準備往回折返。
這時候我忽然就發現,其中一個隔間的門是虛掩著的。
我腦子裡陡的冒出一個念頭來:如果隔離墩已經遇害,那這地方絕對是毀屍滅跡的絕佳場所。
想著,我就悄悄地推開一條門縫,貓腰擠了進去。
裡面依舊一團漆黑,我壓低了聲音叫了幾聲隔離墩的名字,可是沒有任何的回應。
我打著手機熒光屏,在房間里找了一圈,並沒有發現隔離墩。
整個房間大概有四五十平那麼大,格局並不複雜,相信如果燈光夠亮的話,一眼就能掃的過來。
房間的地面上豎著二十多個木桶。木桶有一人多高,兩頭細,中間寬,很像是裝啤酒的那種酒桶。
奇怪的是這些酒桶並不是放在木頭架子上的,而是豎在地面上。
看著那些酒桶,我心裡咯噔一下,心說這裡面裝的是什麼,不會是隔離墩吧。
如果這些酒桶真是用來裝人的,那隔離墩肯定已經死透了。
此時我就覺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都快跳到嗓子眼兒了。
我咽了口吐沫,竭力壓制住自己的恐慌,摸到那些木桶的邊兒上,然後用手指在木桶上彈了彈,聲音很悶很沉,顯然裡面裝滿了東西。
這裡面裝的應該不是人,不然的話,不會是這種動靜。但這也不表示隔離墩肯定就不再裡面。
這時候我就發現,木桶上面的那端的蓋子,好像是活的。
於是我用力擰了幾下,蓋子很快鬆動,螺旋向上。
幾秒鐘后,蓋子就被我擰了上來。
其實這會兒我心裡已經緊張到了極點,唯恐蓋子打開之後,看到的會是隔離墩的屍體。
我強壓著自己慌亂的心神,擎著手機朝裡面照去,隨後就看到一桶殷虹的好像血一樣的東西。
我被那血一樣的東西刺的眼睛一跳,渾身的寒毛頓時就炸了起來。
但是隨後撲面而來的並不是血腥氣,而是一股醇厚的酒香,裡面還夾雜這若有若無的果香。
是酒!
我心裡暗罵,可他媽嚇死我了。
有錢人都有窖藏紅酒的習慣,這二十幾個木桶里,應該全是這東西。
這是個地下酒窖啊!
好的紅酒,一般都價值不菲。像王琳這號人物,平時恨不得吃龍肝鳳膽,能入得了他的眼的酒,肯定都不便宜。
想著,我就用手撈起一捧來。紅色的酒漿在手機熒光的照亮下,閃出一種琥珀色的光澤,吸鼻子一聞,有一種與白酒截然不同的清香。
我心說這可是好東西,不嘗白不嘗。於是掬了一口,灌進嘴裡。就感覺一股綿柔的好像絲綢一樣的東西滑進了嗓子里,頓時滿口生香。
這跟我平時喝的劣質白酒,完全不是一個檔次的東西。
我連喝了幾口,心說難怪人人都想做有錢人。同樣是酒,人家喝的是瓊漿玉液,跟他們比起來,我喝的那個簡直就是餵豬的泔水!
就在我想著要不要弄一桶出去的時候,忽然就聽見隔間外面傳來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
聽聲音,人應該是奔這兒來的。
難道是剛才出去的那個人,去而復返了嗎!
地下室所有的隔間,只有這裡沒有上鎖,人擺明了是沖這兒里的。
這地方沒遮沒攔的,只要一開燈,我鐵定無所遁形。
我整個人一下子就蒙了,大概有那麼幾秒鐘的時間,腦子裡完全一片空白。
就為這麼一口酒,搭上一條命。真要是這麼死了,我他媽比村長都冤。
想到紅酒,我腦子裡靈光乍現,瞄向了那些酒桶。
這些大木桶,足有一人來高,藏個人的話,大小正合適。
我掃了一眼那個被我打開的酒桶,裡面的紅酒未滿,塞個人進去,應該溢不出來。
不過要是在酒桶里被人發現,那可真就讓人瓮中捉了鱉了。
正猶豫間,外面的腳步聲已經越來越近。
我腦袋一熱,心說顧不了那麼多了,一咬牙就鑽進了酒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