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7 章 但你不是
說實在話，她剛剛有些感動到想要哭出來。
因為她穿著馬甲，她不能真正表現自己，所有人都只知道她的『外表"，也必須只知道她的『外表"。
只有弗麗嘉在這十年年來對真正的她說過一句話歡迎回來。
她對於其他人沒有這麼做並不會埋怨，因為那是她自己的原因。
但她還是很希望能有人這麼做。
無論副本多麼輕鬆她都累了。十年了，她作為一個沒有過去的人已經十年了，她需要休息。
她需要回家。
「繼位典禮也要到了，最近有很多輕點你們可以去看一看。」弗麗嘉鬆開擁抱后說。
既然說到繼位典禮就不免要再提到索爾，神后又看向索爾，語氣變得嚴肅了些：「你是要成為王的人了，你必須要認真些。」
「好的，母親——」索爾回答時卻仍像小孩子那樣拉長了聲音。
洛基則在一旁贊同弗麗嘉的話：「既然你要成為王就要管理好這個國家，而首先……」
諾娃看著這一切上揚的嘴角就沒有下去過。
平靜溫馨的日常多好啊，不是嗎？
可這不是永遠的。
在飛快流逝的一個月後繼位典禮還是開始，而諾娃所知道的事情也按順序依次發生。
「索爾。」在索爾走向大廳與洛基碰面前諾娃叫住了他。
「什麼事情？」他笑著問。
看著是索爾的樣子諾娃到嘴邊的話一時間又說不出來了。
她突然意識到她沒有仔細地看過這位阿斯加德的大王子。
燦爛的金髮，天空般湛藍的眼睛，那總是掛在臉上的笑容，標誌性的紅色披風。
他是一個人，一個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自己的思想、會做出自己選擇的人。
她應該相信他。
「不論發生任何事情你都要相信自己。」於是諾娃將先前準備好的長篇大論濃縮成這一句話。
索爾的笑容更盛：「這當然，我一直都很有信心。」
是啊。
諾娃看著索爾繼續向前走時想。
你一直都很有信心，直到你一無所有之時。
當然，她沒有悲傷於未來的意思，因為她可以肯定那樣的未來絕不會發生。在這個混合宇宙里有那麼多實力強大願意拯救世界的人呢。
繼位典禮上諾娃不能與洛基他們站在一起——身份問題。
因此她在典禮真正開始前又去找了洛基。
「你還好嗎？」她開口的第一句話就是這個。
洛基的回答語氣很是平靜：「別人都會問我你開心嗎。」
「因為我知道你不開心。」諾娃說，眼睛里滿是認真，「洛基，你看著我，我是在認真地問你，而不是簡單的客套。」
這句話已經讓她察覺到當下洛基的心情了。
洛基看向菲瑞。這位他熟悉的童話女神在這一刻格外不同。
他也咽下去一些原本想要說的話。他總不能再把關心自己的人推之遠去了。
小的時候的一些改變和這麼多年來的一些相處讓洛基的性格還是有一些改變，否則他也不會在這時跟諾娃說那些他的想法。
「奧丁說過我們都生而為王……」
如果他們公平競爭過，最後索爾登上王位他不會說什麼，他不會否認失敗。但是奧丁從來沒有給過他公平競爭的機會，無論他有多麼努力地表現他也始終出差點兒東西。
小的時候他在阿斯加德的名聲並不好，如果他現在仍像以前那樣也不能說什麼，但現在大多數人都會稱讚他一句『那個魔法很厲害的王子啊，他會做的事情可多了"。他獲得了阿斯加德人是稱讚。
但是競爭的機會在哪裡？索爾做的事情他有哪一樣沒做？索爾闖禍他又不是總是跟著。
這一句話就讓諾娃卡殼。她沒有任何合適的話來安慰洛基，難不成她真的要說『奧丁說的沒錯，你們的確生而為王，但不是生而為阿斯加德的王"嗎？
扯淡，她只能靠東說一句西說一句來讓他緩和，讓這位孤獨的人不再孤獨。
「我只能說他是一個合格的王者，但他不是一個好父親。」諾娃想了想，決定還是轉移一下話題。
洛基笑了笑，意味不明：「從來沒有人這麼評價過奧丁。」
「因為他是阿斯加德的王。」諾娃又說，「大家都很少批評統治者。」至少她就是如此。
洛基似是在感慨什麼：「不過你評價的很準確。」
他也會承認，奧丁當王當的非常成功，但是他在教育上……如果沒有遇到菲瑞、沒有遇到希爾維，沒有那些改變的經歷的話他知道他自己會成長為什麼樣子。
——敏感多疑、不信任他人、不說真心話等等。
這相當不討喜，會更加讓局面變得更加糟糕，人們都喜歡『好人"。
洛基總能很準確地剖析自己，他現在也有這些小毛病，但比沒有改變前的自己強太多了。很多時候他也是不喜歡自己那些性格的。
奧丁有過什麼教育嗎？準確來講他壓根就沒有教育，對待他和索爾他一貫是放養策略。
「典禮要開始了。」他聽著大廳里傳來的聲音突然說道。
諾娃點頭：「再見。」
她先於洛基離開。她什麼都沒再說。
這個世界終究還是屬於他們的，她只是一個過客罷了。
不得不說阿斯加德的審美感非常好，即使見過很多東西的諾娃在進入大廳時也難免感嘆一句。
這裡的金碧輝煌比外面的一切都更甚，而且還沒有過頭的俗套感，只會讓人感到宏大聖潔。
「真不愧是阿斯加德。」最後她這樣說。
雖然她並沒有站在檯子上，但她離檯子也很近，就像勇士三人組他們。
因為他們是神域的王子的好朋友，所以他們可以站在這裡。
索爾在眾人的簇擁下走入，伴隨著他的是鮮花和掌聲。他高舉著雷神之錘，回應著眾人的呼喚，向著檯子一步步的走去。
每個人的臉上都帶著笑意，即使是洛基。
不過諾娃卻在心裡默默數數。
三。
奧丁在發言。
二。
索爾在發言。
一。
大家又響起一陣熱烈的掌聲。
「嘭——」
巨大的響聲響起，歡樂的大廳內一瞬間安靜下來，變得落針可聞。
奧丁皺眉看著有人進來報告，聽完他的話后不得不說道：「典禮暫停。」
隨後就是混亂的處理時間。
諾娃跟隨著人流走，沒有找到洛基也沒有找到索爾——他們之間的距離早就超過了小地圖的顯示距離。
直到傍晚時她才終於看到洛基。
神域的二王子坐在台階上，低著頭，一動不動。
諾娃坐在他身邊，動作很輕，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你為什麼不說話。」到最後還是洛基先抬起頭，看向諾娃。
諾娃說：「因為不合適，這是你們的事情，我沒有權力評價。」
「哈。」洛基諷刺地一笑，不知道是在笑誰，「你早就知道。」
諾娃沒有否認也沒有默認，她直接承認了：「是的，我早就知道。」
「那你究竟想要什麼？」洛基問了這麼一個看似不著邊的問題。
「我不知道。」諾娃很誠實地說，「我有很多想要的東西，但仔細一想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
就好像她現在做的這些事情，真的只是因為她想讓她敬愛的人們有個好結局嗎？過過更深一層是什麼呢？
諾娃猜測這大概與她怎樣和系統相遇的有關，因此被模糊了。
「我曾經以為你是一個成熟的神。」洛基眯起眼睛，有什麼東西豎起又有什麼東西掀開，「但你不是。」
「我們是一樣的。」
諾娃突然明白了什麼。洛基說的沒錯，他們在本質上是一樣的。
「你會阻止我嗎？」洛基很快又問道。
諾娃堅定地搖頭：「我不會。」
頓了頓她又說：「只要你不後悔，不讓愛你的人傷心。」
「一切都改變了。」洛基像是也知道些額外的什麼，「我會收著些的。」
諾娃想到了關鍵：「希爾維告訴你了？」
「一部分，她也只知道那一部分。」洛基回答，「因為一些小意外。」
諾娃猜測洛基知道的這一部分並不是連續的，或者說是很久以後的未來……比如說是被薩諾斯掐死的那一段，否則難以解釋之前她遇見他時他的行為。
她忍不住再次嘆氣。
這究竟都算是什麼啊？
此刻的諾娃終於理解為什麼那麼多人和故事都對預知諱莫如深，因為提前得知未來並不能改變什麼，反而會讓你惶惶不可終日。
或者說你所經歷的未來正是因為你知道未來才會產生。
「我們應該對任何生命都抱有尊重之心。」女孩決定這樣的話在這個時候也該說了。
洛基反問：「包括約頓海姆人嗎？」
諾娃看向洛基那雙情緒不明的眼睛：「種族不是決定的關鍵，只要他不罪大惡極我們都應該尊重。」
「對於這個宇宙的大多數生命來說生命都是短暫的，而對於這個宇宙的所有生命來說意外都是常發生的。或許某一天你所習以為常的都會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