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二章仗義疏財

第二百八十二章仗義疏財

「啊——滾滾,滾一邊去,你你,你想有什麼呢?別不知好歹。」

「哦——別別別,別介啊?你這是什麼態度?打壓有功之臣,可不是你的做派啊?你一慣的做派的獎罰分明,有錯必糾,有功必賞絕不含糊,弟兄們特別服氣呀?我……」

「去去去——嚎什麼嚎?開飯了沒有?」

「早就開了啊,弟兄們都喝上了,我一看你們不在就過來瞧瞧,正好聽到你想給我什麼不是?想想,想給我什麼呀?」

「去去去——這個?你想要什麼呀?」

「呵呵——哪當然是三等功了,你你,你還能有什麼呀?」

「呵呵——哪可就多了去了,多的就像太平洋,還有天上的星星數不清……」

「去去去——說正經的,學我幹嘛?我可給我老婆誇下海口保證了,今年兩件頭等大事,那就是兒子和立功雙豐收,到現在兒子已成定局,剩下的就是立功受獎了。只要我一門心思好好乾,任勞任怨負重前行,我估計不成問題,考慮考慮怎麼樣哦?」

「哈哈哈……不怎麼樣。想法很美好,好好乾就能如願以償;現實很殘酷,還得力爭上遊好好乾,吃飯。」故意吊他胃口,不答應。

食堂里歡聲笑語,精力充沛的小夥子們大快朵頤,一個個汗流滿面,看到羽隊長進來,都齊刷刷站起來打招呼,他擺了擺手示意坐下來繼續,自己坐下來一看,自己的一份紅燒野豬肉有巴掌大小,足足有一斤多重油膩膩、紅艷艷、肥嘟嘟秀色可餐。張開嘴巴吃一口酥爛軟糯,唇齒留香,吸吸溜溜沒幾下就下肚了,把韓老六看的大跌眼鏡,驚愕不已,瞪了一眼說:「嘖嘖嘖——慢趟些吃不行嗎?吃相太有些不雅了,沒有人跟你搶。」

「你不說話能死呀?吃飯不語不知道嗎?」羽隊長脖子一更瞪了一眼,說著話又拿起一塊魚,忙不迭的啃起來,就像百米賽跑的運動健將奪冠軍一樣爭分奪秒,遲了就沒戲了似的,緊接著一碗面,呼呼有聲就底朝天了,放下碗筷起身就走。

韓老六詫異的拉了一把說:「你你,這個,還還,還有酒不喝了?」

「哦——呵呵——嗝——怎怎,怎麼把喝酒的肚子沒有留下呀?哎呦呦——你怎麼不早說呀?這不是吃大虧嗎?」

「啊——還還,還有你這樣的嗎?吃飯不喝酒,喝酒不吃飯?」

「呵呵——這就是深入骨髓的家鄉風俗。嗝——算了吧,吃飽了沒地方盛酒,今天就不能喝酒了,你讓大家盡情得喝,不要管。」

「啊——喝喝,喝醉了失去理智,打架鬧事怎麼辦?」

「且——鬧去唄,還能翻天了不成?你不看還沒有分配到汽車的兵心情不爽,抑鬱寡歡,抓耳撓腮找不到機會嗎?誰敢管不住自己打架鬧事,就是自毀長城下課,就知道喝酒誤事的後果不是一般哦,就會後悔莫及了,剋制起來才有效果,比我們說一百次都管用懂不懂?」

「呃——你你,你這還是兵不厭詐,故意欲擒故縱故啊?」

「閉嘴——軍中無戲言,正常不過的培養訓練而已,沒有故意不故意。」

「啊——喝喝,喝酒也要訓練啊?」

「且——男子漢大丈夫縱橫江湖櫛風沐雨,免不了以酒壯膽,煮酒論英雄排遣寂寞孤獨,可道可道,非常道,酒有酒道,不可以嗜酒如命沒有底線,要不然,酒文化傳承了幾千年憑什麼?哼哼——你娃就是死是個年輕,啥都不懂?好好想想吧?我走了。」他滴酒未沾離開了食堂。

劉曉強拿來的一摞文件還沒有顧得上看,接下來的日程安排,還要未雨綢繆早做打算,職責所在,不敢貪杯中之物。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智者千慮,必有一失,笨鳥先飛早入林,還是要瞻前顧後,精打細算才好。

看完了文件,千條萬緒梳理不清,最主要的是接下來怎麼辦?劉副司令說做好準備等待命令,等待什麼命令?除了上前線還能有什麼?上前線非同小可,可不是妄加猜測的大事情,沒有確鑿無疑的命令,一旦有出入,哪可就差之毫釐,謬以千里不好收場了,可就真正是作繭自縛了。

想了想無計可施,能告訴他確鑿事實的只有女記者,而這個女人就像天空中的五彩祥雲飄忽不定,遠在天邊摸不著果子,彷彿空氣一樣不留痕迹,不知道是不是把過去的激情演繹拋之腦後了?現在還能記得他這個大漠深處的小麻雀嗎?曾經高掛雲帆的炙熱過往,就像精美絕倫,獨一無二的收藏品一樣,一幅幅絕無僅有的圖畫色彩,絢麗燦爛的定格在哪裡,活靈活現雕刻在記憶深處,不要想起都能浮現眼前,鶯鶯燕燕的聲音縈繞在耳,激情一刻有聲有色,都成了不復存在的過眼煙雲。

「叮鈴鈴……」電話鈴聲響起,通信員不在,他接起電話還沒有喂一聲,就聽見魏場長打雷般的聲音:「幹嘛呢?」

「喝酒。」

「呃——喝喝,喝酒怎麼不叫我?」

「呵呵——你這幾天鞍前馬後陪首長,泡在酒罈子里,還沒有喝好呀?」

「且——陪首長能喝好酒嗎?時時刻刻小心翼翼,察言觀色,喝酒吃飯都要告誡自己不可出錯,說話走路謹言慎行,害怕禍從口出,招災惹禍,確確實實累死我了啊?哼哼——你小子現在鹹魚翻身華麗轉身,鳥槍換炮發達了,是不是不把我放在眼裡了?」

「啊——豈敢,豈敢,老首長怎麼能這麼說?走路不忘修路人,沒有你老首長不計前嫌的鼎力相助,怎麼會有我的今天?大恩不言謝,你的恩情銘記在心怎敢忘記?你有興趣就過來,我派車去接你。」

「哼哼——不用,我有車,你等我。」「喀嚓」一聲掛斷了。

他放下話筒心裡一苦,好不容易有想想心事的空當,這個老狐狸又陰魂不散膩上來,一定是嫉妒羨慕恨的紅眼病犯了,無中生有敲竹杠來了,趕緊叫來韓老六收拾布置不敢慢待,讓劉曉強過來陪酒,官大一級壓死人不是傳說,可不是蓋的。

出門來等待魏場長,就看到食堂里喝酒的兵,已經酒精上頭「卓有成效」醉話連篇,搖搖晃晃,行為怪張東倒西歪。罵罵咧咧的有,劍拔弩張的有,嘔吐不止的有,洋相百出不一而論,這都是釋放壓力的正常現象,見怪不怪。

魏場長就像乞丐缺酒似的眨眼就到,下得車來看了一眼他,嗔怒的瞪了一眼說:「哼哼——同志,太太,太不夠意思了啊?怎麼說我們也是相依為命的隔壁鄰舍,大首長剛一走,你就開懷暢飲,開慶功宴是吧?」

「呵呵——人生得意須盡歡,難道說不應該嗎?」

「應該,當然應該啊。這次你抉擇果敢,天上掉餡餅抓住了稍縱即逝的戰機,一戰定乾坤名揚四海,高奏凱歌名利雙收,讓人羨慕嫉妒恨啊?」

「啊——不不,不會吧老首長,這都是火中取栗,命懸一線的勞有所得,又不是不勞而獲坐享其成?你你,你不會不平衡吧?」

「哈哈哈……我一個日薄西山的老頭子,已經手握夕陽慣看秋風了,和你年輕人不會爭風吃醋,不過,眼紅還是有啊。」

「哈哈哈……你這是看不得叫花子端大腕呀?一點點不值一提的小成就蠅頭小利,就不值得你老首長看在眼裡,更加不會心有不恭不是?走——我敬你一杯。」

「呵呵——這才像話嘛。到食堂還是……」

「到隊部吧。食堂里已經是成效顯著,一片狼藉了。」

「哦——過去看看。」

「啊——別別,別去了首長,戰士們已經醉酒原形畢露,狼狽不堪,看不成了啊?我們一去會嚇著他們,那可就不好了?」

「哈哈哈……我就是要看看你令行禁止,彪悍生猛的兵喝醉了是個啥德行?護犢子不願意呀?害怕丟人現眼是不是啊?」

「唉——這有什麼呀?我的兵是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喜怒無常,有血有肉的正常人,在成長的過程中誰都有自不量力,把持不住敗走麥城的哪一刻醜態百出,沒有什麼大驚小怪。」

「呵呵——說得好,你小子還是善解人意,光明磊落,不像有些人表面上看冠冕堂皇,是一本正經的正人君子,背後里卻遮遮掩掩,骯髒齷齪見不得人,過去看看?」

「哪哪,首長請。」

兩個人走進來吵吵鬧鬧的食堂里,就像獵隼掠過麻雀群一樣,刷一下就俏無聲氣了,戰士們一個個面紅耳赤,醉眼惺忪,驚愕不已看著他倆不知所措。

刺鼻的酒味熏得羽隊長眉頭緊蹙,他和顏悅色的說:「弟兄們,魏場長來看望大家,希望你們盡興,吃好喝好。」

「嗷——」大家一聽虛驚一場,還以為有什麼事情,一個個站起來給魏場長敬酒。

魏場長心術不正,別有用心是來看大家洋相的,沒想到大家這麼熱情恭敬他,還是有些莫名的感動,不好意思薄了大家的面子來者不拒,面帶微笑頻頻舉杯,杯杯下肚。一百多人排著隊不甘落後,輪番上陣,一個人一杯酒不在少數,數量可觀的海了去了,就算是酒量過人的大羅神仙都招架不住,老當益壯的他,自然就難以招架了。

歪打正著的羽隊長幸災樂禍,估算著他的承受力,一斤多酒過不多時就灌下去后,魏場長就有些氣喘咻咻,血壓升高招架不住無奈了,用眼神向他求救。

他笑呵呵一揮手說:「弟兄們,老首長雖然說是老當益壯的酒中仙,如果單打獨鬥,我們沒有一個人是他對手。現在我們這麼多人隨隨便便表示表示,他可就受不了了,適可而止,你們自己玩拼酒吧,把自不量力口出狂言,不服氣尋釁滋事的對手征服了就是能耐,放開了喝。」

挨了悶棍的魏場長不敢戀戰,更不敢停留落荒而逃,來到外面長出了一口氣說:「你你,你不是說他們喝醉了嗎?他他,他們怎麼一個個還清醒著哩?」

「哈哈哈……酒醉心裡明是表面現象,看見你老首長大駕光臨,還能不剋制嗎?放浪形骸就會自毀形象,誰不知道?」

「哎呦呦——這這這,這算什麼喝酒啊?還沒有搞清楚怎麼回事,三下五除二就把我喝高了,純粹是灌酒嘛?沒沒,沒防住又著了你的道啊?」

「哈哈哈……老首長明鑒,這可是你居心叵測,謀心不善自找地,怨不得我哦?我不讓你去,你想看看他們醉酒的狀態看笑話,是自投羅網不是?」

「哼哼——是是,是你小子畫圈讓我鑽,挖坑讓我跳,我就唱著歌一往無前。唉——老漢我自嘆不如啊?甘拜下風。」挨了蒙棍的魏場長,搖著頭感嘆道。

「呵呵——看你說的啥話?你是大漠深處最大的老資格,也是我們的父母官,更是我們尊敬的老首長。胎毛未退、初出茅廬的戰士們不韻世事,能和你喝一杯酒,是多大的榮幸求之不得啊?更何況大家都知道你就要走馬上任離開這裡了,一轉身就是天涯路漫漫各奔前程,芸芸眾生中就成了陌路人。如果沒有意想不到的際遇,這一輩子就再沒有見一面的可能了,敬你一杯酒人之常情,也是理所當然嘛?戰士們還小,卻是旭日東升未來的希望,說不定他們當中有出類拔萃的佼佼者大展宏圖,高高在上手握重兵,等你有一天鉛華洗盡卸甲歸田,老無所依的時候,他們會記得此刻的你沒有小瞧他們,和他們碰杯恭祝,想起來就會激動不已,淚流滿面,說不定心血來潮,就會不遠千里跑去再敬你一杯酒,哪是何等的快意人生啊?一生一會就是如此。」羽隊長深情地說。

話有三分說,巧者最微妙。他有感而發的滿嘴跑火車,沒邊沒沿的高帽子,讓魏場長聽的十分受用,有些飄飄然了,心裡的不愉快轉瞬即逝,笑呵呵地說:「哈哈哈……說得好,說得好啊?你這些兵一個個有情有義,有禮有節,規規矩矩有模有樣,都是你勵精圖治,潛移默化教導有方,我喜歡。」魏場長也是性情中人不拘形跡,兩個人有說有笑來到了隊部。

有模有樣的幾道精緻菜肴,是韓老六的傑作展現無遺,魏場長一看有些受寵若驚,驚詫道:「這是給給,給我準備的?」

「呵呵——老首長,在這裡除了你,還有誰能讓我如此上心?韓老六送給你兩車魚,收到了吧?」

「哼哼——我我,我又搭進去了十頭豬啊,哪可是貨真價實的幾千斤肉啊?」

「哈哈哈……你是坐地虎財大氣粗,十頭豬算得了什麼?還不是小意思九牛一毛呀?你不會肉疼的斤斤計較吧?」

「且——說的輕巧?不過,呵呵——我還是很高興。你小子強取豪奪算計我,我心裡明鏡似的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我心甘情願,滿心歡喜就願意讓你趁火打劫,你說怪不怪?哈哈哈……」魏場長像個老小孩,自娛自樂。

喝多了酒的他不再貪酒,看著精緻的菜肴大快朵頤,極有胃口,讓人乍舌。

羽隊長和劉曉強,還有通信員三個人,裝模作樣陪襯著,惦記著還沒有回來的黑子。

「報告——」

「進來——」七班長蔣遠翔面紅耳赤走進來,立正敬禮后報告到:「報告隊長,有十幾個人在打群架,報告完畢,請指示。」

「呃——戰果如何?」

「口鼻流血的有五個人,撕破軍裝的有三個人,劃破手的有好幾個人。」

「啊——還還,還撕破軍裝呀?豈有此理?怎麼還像婆娘打架一樣啊?哼哼——照價賠償,他們還能站起來嗎?」

「能站起來。」

「呵呵——臭小子們還是掌控不住自己,都是酒惹的禍。喝醉了失去理智,現在說什麼都白搭,讓他們各自的班長照顧好他們,明天酒醒了再做處理。」

「是——」蔣遠翔轉身離去。

魏場長一聽打群架,意為他就會沉不住氣大發雷霆,火冒三丈,沒想到他卻不慌不忙,鎮定自若張弛有度,驚詫道:「打打,打群架?這這這,這不是?這還了得?要要,要緊嗎?」

「嘁——年輕人火氣大精力旺盛,一言不合就會大打出手。打群架的都是老鄉、同學,或者親戚之間的實力平衡,有什麼要緊?」

「哦——你你你,你不去看看制止他們?」

「呵呵——打群架有什麼好看的?平時彼此之間有矛盾耿耿於懷,藏著掖著,遮遮掩掩積少成多,不好意思暴露出來,喝醉了失去理智,就讓它發泄出來,就像膿包一樣,擠了就完了。」

「啊——你你,你趕緊去制止處理呀?」

「哦——呵呵——看你說的?組長班長排長哪么多,連這點雞毛蒜皮的小事情還能處理不了,要他們有何用?」

「呃——你你,你這是以夷制夷,無為而治啊?嘿嘿——怪不得你小子能脫開手瀟洒自如,隨心所欲到處遊走沒有負擔,看來是用人得當,量才使用知人善任,你就信得過他們?」

「嗯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這是起碼的常識。不能像諸葛亮一樣事必躬親,不相信任何獨斷專政,自己說了算就會人後繼無人,活活累死了。群眾是真正地英雄,也是最聰明的智者,發動群眾群策群力,八仙過海,各顯神通。每個人都有表現欲,給他們施展才華的機會,鼓勵他們大膽實踐,允許他們犯錯誤,是騾子是馬拉出來溜溜,才能夠看得出誰優誰劣了。能者上,庸者下,不是很公平嗎?」

「嘿嘿嘿……這就是你小子的過人之處啊?心胸開闊,膽大心細,放得開收得住,收放自如,不愧是博覽群書有文化之人。嗯嗯,劉副司令對你讚賞有加,很欣賞啊?你前途無量啊?哈哈哈……」

「謝謝首長誇獎,這也是現學現賣,因勢利導而已。嗯嗯——現在的兵文化程度高,幾乎沒有文盲,領會性悟性特別快一點就通,一學就會,不能與時俱進滿足他們的需求,就會跟不上形勢,耽誤了他們的前程,哪可就誤人子弟,遺恨終身了?古為今用,洋為中用,相互結合不斷學習,不斷提高,劃定更上一層樓的目標,讓他們覺得鉚足了勁力爭上遊,費盡心思還是永遠跟不上趟,這山看著那山高,山哪面的風景比這邊更好,就會充滿憧憬,充滿活力,就會充滿好奇心奮不顧身,激情滿滿奮起直追,不達目的誓不罷休了。」

「嘖嘖嘖——好了,好了,說起來一套一套句句中聽,有完沒完了?老漢我聽不懂,還是喝酒痛快。」大老粗魏場長和黑子差不多,一聽咬文嚼字就反感,端起杯子一碰,豪爽的一飲而盡。

本來就不想喝酒的他迫不得已,蹙著眉頭看著酒杯有些發怵猶豫著,魏場長不依不饒的說:「哼哼——不合適吧?怎麼陞官了,酒量卻下來了?一升一降不合理嘛?」

「呵呵——老首長說笑了,這幾天連續喝酒身體吃不消,有些怯陣了。」

「哈哈哈……開玩笑,你是害怕喝多了,我敲詐你呀?」

「哦——這話說地?我有什麼能讓你看得上眼的嗎?我有現在的起色,還不是仰仗你老首長網開一面、仗義疏財的恩賜嗎?這個……」羽隊長嘴上說,心裏面卻腹誹道:「常言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啊?自古如此,不知道會是什麼?」

老奸巨猾的魏場長,已經看出了他的疑慮心計,卻不管不顧的說:「哼哼——算你有良心。不過,我今天來,不管你喝酒不喝酒,還是要求你慈悲為懷,慷慨相助,幫助我渡過難關,我有些拉不開拴了啊?」

「哦——老首長一方霸主,財大氣粗,還還,還能有拉不開拴的事?」

「唉——不瞞你說啊?家大業大是非多,蛇壯就窟窿就壯啊?我在這裡雖說是一手遮天,自然是樹大招風,找我解決燃眉之急的人不在少數,雖然我不能有求必應,卻也不能冷漠的不近人情,坐視不管。唉——前些天,我的老首長不是被罷官入獄了嗎?組織上查沒了他貪污受賄,挪用公款的款項不夠數,還要限期追繳,彌補不起就要罪加一等。家裡面東借西借借不到錢,真正是樹倒猢猻散,人情冷暖一目了然。只好坼東牆補西牆,變賣了所有的值錢東西,也湊不齊數目,就到我這裡來下話求情,化緣求助,我我,我能置之不理,見死不救嗎?」

「哦——你你,你說的就是逼迫李喜梅投河自盡的那個混蛋的父親嗎?」

「就是他。」

「且——這樣的貪官污吏令人可憎,就像過街老鼠人人喊打令人不齒,也值得你同情?」

「哦——我我,我不是同情,而是出於知遇之恩的道義。」

「呃——對這樣的人還能有什麼道義可言?哼哼——他散失了起碼的信仰立場作威作福,危害一方……」

「唉——不能這麼說。一個人的好壞是轉變而來,不是與生俱來。我的老首長也是窮苦出身,參加了解放戰爭抗美援朝,都是響噹噹的戰鬥英雄,我為他自豪了一輩子啊?可可,沒想到他解甲歸田后,經不住糖衣炮彈的攻擊,老來得子迷失了方向,對子女們管教無方,溺愛驕縱釀成大禍,以至於老無所依,英名盡喪羞愧難當,我作為他的老部下,豈能不顧知遇之恩?豈能見死不救啊?哪樣的話我於心何忍?於心何安啊?沒辦法,我我,我就挪用公款周轉了他一萬塊錢,解決了燃眉之急。我是想,用我的工資一兩年就可以抹平了,可現在我就要離開這裡,交接賬目是必須的,一旦露餡了,可就是作繭自縛、不得善終了。所以,我恬著老臉,把身邊所有的人梳理一遍七湊八湊,只湊了一半,剩下的就一籌莫展了啊?想了想,唯有你手頭有活錢,能不能幫我一把渡過難關?」

「啊——」他一聽猶如天方夜譚,五雷轟頂,立刻預感到來者不善,善者不來,萬萬想不到會在致命處下手?自己都一頭疙瘩抹不平瘙癢難耐,還能為別人撫平創傷?

驚駭不已的他看了看劉曉強,他的目光里全是冷漠鄙視,沒有一點點同情心。要說沒錢,剛剛拿來的兩萬塊錢還沒有捂熱,多少人眼巴巴看著盼著這點錢救命呢?總不能仗義疏財,再一次捨生取義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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鏗鏘戰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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