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章 妄動

第六百章妄動

齊芳情緒一下上來，不聞不問，視若罔聞，曹孝可是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待遇。

曹孝斷了一雙腿，她亦寒了心。

「他自作孽不可活，落到如斯田地，又能怪誰？」齊霄面色如常，便把這事盡數怪在了曹孝頭上。他從來玩物喪志，沒有上進心就罷了，竟然還因為印章丟掉了雙腿，可笑、可嘆。

曹永寧為人父，從來不會一碗水端平，曹孝此前因為齊芳，備受君王關注。可是自從殘廢和君王之位無緣后，連帶齊芳在曹永寧面前，都有些說不上話來了。

「你是阿孝的舅舅，難道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他，離著皇位越來越遠，以後只能如廢人一般嗎？」齊芳忍不住提高聲調，雖然是荒無人煙的後花園，不過這麼大的動靜，還是讓齊霄眉頭一皺。

他將食指停在唇上，提醒齊芳小聲一些。這些抱怨，倘若傳到曹永寧的耳中，後果不堪設想。

「哼。」齊芳雖然心裡不爽，不過總算將聲調稍稍降低，皺緊眉頭。「別怪我說話太絕，如果真讓曹彬做上君王的位置，你我都不可能有好日子過。他尚且可以看在兄弟情誼的份上，給阿孝一條活路。但是你我，只有死路一條。」

「畢竟大哥做過什麼，不用我提醒吧？」

齊霄皺眉緊鎖，尤其不爽齊芳竟然用威脅的語氣和自己說。他做過什麼，不用齊芳提醒。而且，他也從未想過齊芳竟然威脅自己。

他的小妹，還真是越來越本事。

不過捋了捋自己的鬍鬚，強壓下心頭的怒火，「我是不是死路一條，不勞貴妃你提醒。要怎麼做，我也自有安排，不用擔心。」

他讓齊芳按兵不動，切勿在這時候招惹仲寇和曹彬。

「不招惹，不招惹。」齊芳爆發出來，「你總是讓我不招惹，可是這得到什麼時候？我告訴你，我忍不了了！」

話音未落，齊霄卻是一巴掌，重重打在齊芳的臉上，眼裡透著凶光。都怪他以前太過寵著自己這個妹妹，卻讓她沒了規矩，連這種話都說出來了。齊芳挨了一巴掌，安靜之餘，卻是不可置信地看著齊霄。

要知道，他從來沒有打過自己，甚至連一句兇狠的話都沒有。

「忍不了也得忍，我告訴你，最近幾日，便會有所行動。你給我乖乖呆在宮中，呆在曹永寧身邊，若然出了什麼意外，便唯你是問。」齊霄說完，負氣甩袖離開。

雖然後悔剛才的一巴掌，但他自己心裡便是亂七八糟，一時便也顧不上齊芳。

齊芳留在原地，雙眼通紅，目送齊霄離開。

不過嘆了口氣，這才緩緩轉身，離開後花園。

她要等，要忍。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之後，齊芳趁著晚宴的時候，找到正沉醉在溫柔鄉當中的曹永寧。從來君王薄情不能長顧，齊芳雖然曾經獨得恩寵，不過卻是此一時彼一時。

不得曹永寧寵幸的她，在宮中地位，甚至連一葉浮萍都比不上。

宮人已經進去通報，不過讓齊芳站在門外候著。知道這位貴妃性格不是很好，讓她候在外面雖然是為了照顧君王的情緒，但是這麼冷落，估摸事後會被穿小鞋，唉聲嘆氣。

「那就勞煩了。」不同於以往的張牙舞爪，齊芳竟然會乖巧點頭，向丫鬟道謝，安靜地等在一旁，不急不躁。

宮人奇怪又把齊芳從頭到尾打量了番，奇怪他怎麼突然轉了性子，不過不敢再耽擱，一路小跑進屋，向曹永寧說明情況。

曹永寧一邊收拾衣物，又是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人，將床邊錦被扔了過去。「她還真會挑時間過來，你收拾收拾，今晚就在這裡睡下吧。」

床上的女人是曹永寧最近一段時間的寵妃，雖然心裡不悅，但念及齊芳在後宮的分量，還有個足以傾覆超綱的齊霄，她掂量知道不能招惹，便躲在被子里更衣，乖順點頭。

「君上放心，我知道分寸的。」低眉順眼，惹人憐愛。

「我知道。」曹永寧去而復返，來到女人跟前，以手將她的下顎抬起，眸里儘是滿意，「你這麼懂事，真讓人愛憐。」

女人眼眸顧盼流連，閃躲隱晦。

曹永寧便更是喜歡，不過想到齊芳還在外面候著自己，知道她脾氣不大好，不過輕哼一聲，快步朝外走去。齊芳已經在外面侯了一會，見曹永寧出來，便是款款向她拜了拜。

曹永寧狐疑看向齊芳，雖然他自詡對這個女人非常了解，但不得不說，卸掉了囂張跋扈的齊芳，倒是少見。

竟然，還有些可愛。

「君上，知道許不該在這時候打擾，不過我有要緊的事情。」齊芳低下眉目，言語輕嚀。

「說吧，說吧。」

曹永寧沒什麼耐心，不過看了眼齊芳，反正她也說不出什麼一二三四來，只是想著快些將齊芳應付了，還能繼續進去花前月下。

「臣妾念及最近京郊諸事繁多，心神不寧，便想去京郊附近的寺廟裡祈福問神，齋戒十餘日，替君上祈福的同時，也可以修身養性。今日請國師算過日子和時辰，明天一早就要出發，今夜過來是為辭行。」

「你要去寺廟？」曹永寧眼眸奇怪地打量齊芳，她這要求倒是有些讓人意外，不過看齊芳眼眸堅定，似乎已經經過深思熟慮。

「不過我不在時，陛下可要注意身體，不要太過操勞。至於朝中事情，希望家兄可以幫忙分擔。」齊芳又說了幾句體己的話，並沒有帶著太多的抱怨，去到寺廟的確是出於她的本心，無人脅迫。

她離開京郊，也是齊霄的意思，需要以此讓曹永寧對自己放心，離開京郊，也方便齊霄行動。

曹永寧似信非信地點頭，目送齊芳離開。

齊芳說明情況之後，一步三回頭地看著曹永寧，眼眸不舍。

曹永寧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直至齊芳離開，這才叮囑站在身側的宮人，「明早齊貴妃離開皇宮，你便過來通知我一聲。」

宮人點頭，不過心裡犯起嘀咕，曹永寧雖然和齊芳恩愛，兩人關係也是密切，可惜君王心不可測，要出遠門竟然連相送都不能。可惜她人微言輕，亦不敢多言。

曹永寧又站了一會兒，之後才回到房裡。

女人見他過來，又是立刻貼了上來，身子軟糯地往曹永寧的懷裡鑽，故作委屈地問。「君上，剛才齊貴妃姐姐過來，可是有什麼要緊的事情？」

「沒有。」

曹永寧淡淡地回了句，雖然還是軟玉溫香在懷，可惜已無半點興趣，不過搖頭，將女人往外推了推。

「時候不早了，我回去休息了。」

他扔下這話，起身離開。

女人僵直的身子立在原地，好久才是反應過來，恨得咬牙切齒，將這筆賬算在齊芳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