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但是這些孩子要麼回家種地，要麼跟著父親外出做一個農民工，也有的跟著師父做一個學徒學學手藝。這些或許就是家長對孩子期望的底線，但是打遊戲，去做一個職業選手，絕不在任何家長的考慮範圍內。

你說程若曦的家長為什麼那麼開明？老陳也曾經問到過這個問題，當時程若曦笑著回答說：

「因為，他們從不把我當做是她們的女兒吧？可憐天下父母心，可您也別忘了，老虎也能出白色兒的、蛇蛋里也能孵出兩個腦袋的蛇。這世上所有的事兒，都不是一定的。」

「對啊，這世上所有的事都未必是一定的。」，回歸現實的程若曦自然自語到：「都未必是一定的，我們為什麼就不能相信他呢？」

看著趙青月天使般的容顏，他不像是個會說謊的孩子，至少程若曦她是這麼以為的。她如此想到，如果，如果我是他的母親，那麼我一定會支持他的選擇，支持他去做一個電競選手，支持他去做一個女人、去愛一個男人。

聽起來似乎有些扯淡，甚至還有一些助紂為虐的感覺，可程若曦這個人只要認準了什麼事兒非得要出個結果來不可。於是程若曦突然想到一個辦法，當機立斷的跑到趙青月的身邊問到：

「青月。」

趙青月突然被人從身後拍了一下，嚇得他一縮脖子。

「來跟姐姐走，有話對你說。」

趙青月不明所以，被程若曦拽著來到展廳的小角落，陳教練再怎麼不識抬舉也不可能這個時候湊過去偷聽人家說悄悄話，無奈的他只好躲到舞台後面去吸煙。兩個人來到漫展出口的位置，這裡冷冷清清除了一扇單向門以外什麼都沒有。

「說吧，你怎麼知道歐陽洞明會來這兒？」

程若曦左手撐著牆，右腿單膝抬起頂在他身體右側，盯著他的眼睛發問。趙青月被嚇傻了，一時間不知道應該回答什麼好，愣了一陣子慢吞吞的從嘴巴里擠出來幾個字：

「我......我，不知道。」

「別裝傻。如果你不清楚歐陽在這兒，難道你是來找我，那你說說找我來做什麼？」

「這......我，我。」

先前他在程若曦面前誇下海口，說要在歐陽面前證明自己的時候她就已經反應過來了，歐陽洞明一定在場館內，即使現在沒到等下比賽的時候他也一定會到。雖然不清楚歐陽為什麼會來這種地方，也許那也是老陳搞的鬼，但不管怎麼說趙青月一定是清楚歐陽會來到這兒所以才提前做好了準備。

歐陽雖然悶騷、脾氣差還不通人情，但他是個體面人，如果他和趙青月的談判順利的話趙青月應該不會再和自己見面。這些天程若曦一直忙著訓練新的戰術完全忘記了趙青月的事情，現在他既然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最有可能的就是歐陽洞明根本就搞不定這個小娃娃。

逼問向來就不是程若曦的作風，於是她話鋒一轉繼續問到：

「那麼你告訴我，歐陽來這裡做什麼？總可以吧？」

趙青月小眼珠水汪汪的向四處觀望，那樣子彷彿是故意做給程若曦看，那樣子彷彿就是在說：我有一個秘密，但是不能跟你說，並且這個秘密是和你有關的。趙青月越過程若曦肢體間的空隙朝外面觀瞧，那樣子彷彿是在尋找可以脫身的機會，可他就這樣被程若曦鎖著沒有一丁點逃生的希望。

「說不說？」

趙青月搖了搖頭。

「好吧。」，程若曦將腿放下，拍了拍手上的牆灰：「反正我遲早都會明白對嗎？真搞不懂你們到你在想些什麼。等下的比賽為雙人賽制，要不要姐姐我幫你一下？」

之後的一段時間裡老陳帶著他們吃飽了午餐，緊接著來到比賽區進行報名。通常來說比賽報名需要提前預約，可對方一聽到有職業選手程若曦參賽立即學會了變通。

程若曦拿著比賽報名表來到觀眾席，觀眾席大概有三十幾張小桌子，老陳對他招了招手。

「果汁，盲果還是檸檬？」

程若曦看了一眼，將手裡的報表扔在桌面上，拿起其中一杯對著老陳晃了晃：

「盲果吧，最近腸胃不太好，免得等下拉肚子。」

「好吧，那我喝檸檬，至少我不需要上台比賽。」

趙青月雙手捧著飲料看向桌面上的報名表，比賽為兩人一組制，雖然他不想藉助程若曦的力量，但沒有她的話連比賽都無法參加。趙青月接過原子筆在報名表山填寫了自己的個人信息，只有履歷的那一欄是空著的，大概他從來沒有打過任何比賽吧。

程若曦接過報名表粗略的看了一眼。倘若是別人，她絕不會幫這個忙，甚至還會生氣。可是當她一看到趙青月的那張臉、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和長長的睫毛，那種感覺就好像慍怒的母親看到眼淚汪汪的兒子，不得不放下高舉的巴掌。沒錯，她拿趙青月沒辦法，這孩子是個活生生的小妖精。對於可愛的男孩子，程若曦是毫無抵抗力的。她愛鑽牛角尖說白了就是有些尖酸刻薄，她沒有女人的脾氣，反倒是如男人一般連感情都要算得明鏡一般。唯獨一點，程若曦的母愛感爆棚，一看到這樣可愛的孩子她的腳就挪不動道兒了。

趙青月是這樣，浮黎是這樣，伊天明也是這樣。所以程若曦對浮黎格外的照顧，照顧她的人，也照顧著她的內心。伊天明有些不同，伊天明有一肚子的秘密，所以看起來就沒那麼可愛了。至於趙青月，她是一萬個疼愛呵護。即便他連一個您都沒說過，程若曦還是用一種甜膩膩的口吻對他說道：

「青月。」

「嗯。」，趙青月雙手捧著果汁杯輕輕地回答道。

「等下到了台上不要緊張，你也玩過一段時間的夢江湖吧？」

「嗯！」，趙青月猛地點了點頭：「我很厲害呢！」

程若曦苦笑一聲，嘆氣到：

「嗨，好啦，有姐姐在。那，等下如果在比賽中遇到歐陽，我們一定把他打得落花流水，讓他對你刮目相看！」

「真噠！」

「嗯！」

程若曦笑了，老陳在一旁看著。他很少看程若曦笑的這麼溫馨，彷彿一座冰山突然化成了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