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小心腳下

「我……」

「羽兒，娘求你了。」見夜若羽一臉為難，蘇欒繼續懇求。

夜若羽勉為其難的抿抿唇，「我盡量。」

她努力控制自己，但是能不能做到，那就不是她能保證的了。

蘇欒鬆了一口氣。

「娘，為什麼不讓我說話？」夜若羽最終還是忍不住心中的好奇。

這點實在太奇怪了。

就算讓人不爭不搶，也沒道理讓人假裝成啞巴。

「娘不會害你的。」蘇欒著急的說，「有些事情我現在沒辦法和你解釋，你就聽我的吧。」

「好，我只能說我盡量不說話。」夜若羽道。

「現在才回來，你也累了吧。」蘇欒拉著夜若羽的手，讓她坐下，「娘知道你委屈，但是生在夜家，能怎麼樣呢？你現在就只有兩個選擇，一是離開夜家，二是嫁給逸王殿下，你既然不願意離開，那就準備好，嫁給逸王殿下吧。」

「嫁凌逸蕭？」夜若羽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樣，「娘，即便我們兩個之間有婚約，你覺得他會願意娶我？」

蘇欒不語。

「夜家的小姐不止我一個，夜竹音明顯比我出色，為什麼是我和他有婚約？」夜若羽更不解了，皇家選中夜家，但選擇也不止她一個，怎麼說也輪不到她啊。

蘇欒的目光閃爍一下，「當初皇上來夜府，剛好遇到了你，他就隨手一指，給你和逸王定了婚約。」

夜若羽：「……」當皇帝的都這麼隨意的嗎？

「皇上此舉，不知道讓多少人心底嫉恨發瘋。」蘇欒想到當時情景，又忍不住的道。

「這可能就是上位者的考量了吧。」夜若羽眯起眸子，一瞬間明白了皇帝的想法。

夜家地位不俗，需要皇家好好拉攏，但是對於帝王而言，也是有些忌憚夜家的。

維持表面的友好，還是很有必要的。

而且夜若羽在夜家地位並不高，也不受寵，即便嫁入皇家，也不會與夜家來往多密切。

這算計，夜若羽不知道夜家的人能不能看出來，反正她是一瞬間就清楚了。

「你先歇會兒，娘去做點你愛吃的東西。」蘇欒沖著夜若羽說了一句，轉身就去廚房。

夜若羽拉住了蘇欒，「娘，還是我去吧。」

「你就歇著，我去。」蘇欒道。

夜若羽想要說什麼，結果聽到了腳步聲，她沖著蘇欒搖頭，「先不用去了，有人來了。」

蘇欒一臉迷茫，然後就看著夜竹音拎著一個食盒過來。

「五姨娘，三妹。」夜竹音喊了一聲，然後把食盒放到一旁，「三妹今日也受驚了，你可千萬不要與爹爹一般見識，爹爹不是故意要教訓你的。」

夜若羽沒說話。

蘇欒則上前給夜竹音陪笑，「二小姐，你請坐。」

夜竹音嫌棄的看了凳子一眼，「不用了，把東西送來，我心意就到了，你們平時也吃不到這樣的好東西，這次有機會，就多吃點，好好的補補身子。」

說完，夜竹音轉身要走。

「把你的東西拿走。」夜若羽突然開口。

被人施捨的東西，她才不要。

夜竹音扭頭，不解的眼神落在夜若羽的身上，「三妹，這可都是你愛吃的。」

說話的時候，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想的，竟然真的伸手要去拿那食盒。

就在她要拎起食盒的時候，她突然改了方向，把食盒的蓋子打開，將裡面的吃食一碟碟的全部拿出，

在這過程里，蘇欒一直緊張兮兮的看著夜竹音。

她真的怕夜竹音會直接把食盒拎走。

還好，她只是把裡面的東西拿了出來，並沒有做出別的什麼舉措。

蘇欒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我什麼時候說愛吃這些了？」夜若羽沒有錯過夜竹音頓住了的那一下，像她這種人，最擅長的就是捕捉細節，看向夜竹音的木光更是嘲諷。

夜竹音臉色一變，旋即露出了委屈的神情，「三妹，我知道今日你心情不好，可你也不能拿自己的身體與我置氣啊，這可是我特地吩咐廚房做的，味道肯定比平日里的好。」

「是嗎？」夜若羽突然笑了，她伸手撩了一下頭髮，青絲在空氣里打了個轉兒，「我好歹也是這府中的小姐，雖不是嫡出，但吩咐廚房做吃食的資格還是有的，二姐你……就不要在這裡秀優越感了。」

雖然嫡庶有別，區別還不小，但是她頂著逸王未婚妻的頭銜，只要她想做什麼，不太出格的話，夜府里的人是不會說什麼的。

就算有人不滿，可越是鬧大，對她越是有好處。

畢竟，夜府的人丟不起那個臉，更不能讓人知道，他們虐待皇上看上的兒媳婦。

有些事情，可以存在，但是不能光明正大。

一旦人盡皆知，影響就很大了。

夜竹音神情又是一僵，她按捺住不悅，不得不與夜若羽周旋，「還不是因為三妹你太過懶散，有些事情能吩咐下人去做的，你卻不做，白白便宜了那些奴才，還沒人記你的好。」

夜若羽不想繼續這個話題，「行了，別在我這打感情牌了，我不知道你想做什麼，但是我不想看到你是真的。」

「三妹……」

「出去！」

「我……」

「難不成你還要我把你丟出去？」

「你！」

夜竹音終於沒了耐性，沖著夜若羽怒道：「夜若羽！你這麼對我，你會後悔的！」

「後悔也不關你的事兒。」夜若羽面不改色，「你還是拎著你的東西走吧。」

「你！」夜竹音憤憤的跺了跺腳，轉身就走。

「慢走不送，小心腳下！」夜若羽沖著夜竹音的背影道，「院子路滑，摔倒了我可不負責！」

夜竹音氣的心肝疼，哪裡還理會夜若羽的話？

結果一步踩空，腳下一滑，直接摔倒在地。

鑽心的疼讓夜竹音的臉失去了血色，灰白一片，她掀起裙子，露出自己的小腿，膝蓋上已經磨破了皮，滲出了點點血絲，看起來尤其的……疼。

夜若羽：「……」卧槽，她這嘴是開光了吧？

蘇欒站在屋子裡，神色慌亂不已，她憂心忡忡的看了夜若羽一眼，最後一咬牙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