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Wintersweet

「不要拉著一張臉，客人是來花錢買開心的。」俱樂部的張姐提點。「不想成為客人的開胃菜可以，絕不能影響客人的胃口。」

意味深明的話，讓鄔冬雨有不能不慌。

「張姐，我只是來唱歌，絕對不……那個……」

一眼望去，俱樂部里的客人幾乎全是男人，最讓人注目的是，大部分男士身邊由幾個女人服侍著，或倒酒、或陪坐，或左擁右抱。其中一個男人的手還在陪坐女郎的臀部用力的捏了一下，引來了一陣嬌笑。鄔冬雨越看越心驚，介紹人明明說的是，這地方還算是乾淨，她只要專註唱歌就行。她不能否認，是一個晚上五百的酬勞打動了她，她只要唱夠半年，便夠手術費了。

「這是當然。」張姐笑得眼睛都開了花，暗贊介紹人這次終於介紹對了貨。「沒你的同意，我們可不會亂來的。」清純的她見多了，在大染缸待久了，能始終保持潔身自好的又有幾人。賺了塊錢后，又有誰願意回去每天朝九晚五，賺取微薄的收入。在這裡，不出幾日的收入，已經比一般的上班族多。運氣好的，釣到大款，從此金屋藏嬌，來個人生大翻轉。屆時她張姐見到了，還得喊聲姐。

張姐自持眼光不錯，她認定，像鄔冬雨這樣的貨色，搶手得很。尤其鄔冬雨所有的拒絕，會被認為欲拒還迎。張姐目光轉了一圈，果然，鄔冬雨只是坐在那邊，就已經收穫了不少眼光，其中還有VIP呢。張姐已經預見，這些花金如土的人為了見鄔冬雨，又不知又會搞什麼花樣獲得美人心。不過什麼花樣，只要來華都俱樂部搞就行。不怕他搞，就怕他不來華都搞。這樣華都才能成為K京上層社會的話題，賺入更多的鈔票。

張姐自信，等鄔冬雨身上掛滿名牌時，會感謝的。所謂的自尊與矜持，在金錢的誘惑下不堪一擊。如果鄔冬雨沒有此意，也不會來華都獻唱。許是在風塵打滾久了，在張姐的觀念中，所有陷入風塵泥沼的，都是自願的，或直認不諱，或半推半就。而她今天，不過幫忙推一下而已。

坐在最靠近舞台的桌子，鄔冬雨面前有一杯橙汁，即便口渴，她硬是不喝。同時一再告誡自己，下台後更不能喝。在這樣的場所，誰知道會發生事？多一點心眼總不會有錯。今天第一天上班，鄔冬雨一直都是兢兢業業的。她的正職是行政許助理，在小工廠上班。昨日和上司請了假。上司二話不說就批了假，畢竟她平時雖然極少參與同事的活動，但謠言還是傳了出去。好幾次被人看見，與工廠老闆一起吃飯。天知道每次在工廠餐廳用餐，都是在談公事，並無風花雪月。關於謠言，鄔冬雨並不理會，更不會去闢謠。她從來不明白，為何工作已經這麼忙碌了，同事還能分出時間精神去挖掘所有的傳聞。她與工廠老闆關係是不錯，不過並不是他上司講的那種關係。老闆曾說與她投緣，視她為晚輩，就這樣而已。

屬於笙歌的音樂與光，讓鄔冬雨覺得緊張與不自在。以前也曾有朋友邀請，讓她來類似場合開開眼界。當時的她覺得新鮮，可今天作為歌手在這，明明溫度偏低，她手心出了汗。欲蓋彌彰的再次調整面具，她不敢放但去觀察全場，就怕遇到熟人。

「現在有請今晚俱樂部之花：WinterSweet……」

鄔冬雨眉頭狠狠的皺了一下，她實在不喜歡這個名字。Wintersweet，是臘梅的意思。她名字中有冬，張姐便為她選了這個化名。在俱樂部里工作的，所有的人都有化名，且多為英文化名。張姐是俱樂部里，唯一沒有英文名字的。鄔冬雨甚至懷疑，張姐並不姓張。當初，張姐為她定這個名字時，鄔冬雨還覺得俗氣了點。可司儀這故意在中間一頓，意思就變了。Winter的意思是冬季，Sweet則是糖果的意思，這麼一念，不久讓人想入非非了嗎？緊攥著冒汗的掌心，開弓沒有回頭箭，當初她同意了，並在合同上簽名，半年為期，用的便是這個名字。她若此刻離去，不但賺不到醫藥費，還需負擔巨額的違約金。怪只怪，當時思慮不周。

Wintersweet，想來她新簽的小甜心在合約上簽字的時候，還沒想透其中關鍵呢。這名字於這些男人而言，是具備暗示性和鼓舞性啊。就看，她能成為誰的小甜心了。張姐滿意的看著營造出來的效果，男人侵略性的目光鎖定在鄔冬雨身上。張姐樂開懷，鄔冬雨非池中魚啊，奇貨可居。她開始盤算著要如何吸引鄔冬雨簽下合約，越長越好。屆時，若被男人看上了，但是毀約金就能為俱樂部賺取可觀的收入。能來這裡的男人不缺錢，缺的是面子。

「掌聲有請，我們的Sweetheart。」

如雷的掌聲，更引得部分男人心裡躁動。司儀邀功似的得意朝張姐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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