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六章 天將殺天將
服用朱果之後,雲藏鋒的氣息節節攀升,換做是平日里,月有缺的心裏面應該只有欣喜之感,可是放在這個時候,月有缺的心裏面卻只有焦急。天兵天將在一旁虎視眈眈,擺明了要將雲藏鋒捉拿回天庭去受刑,天庭方面只不過是想將仙魔之胎扼殺在還沒有崛起之時,雲藏鋒的死活,天庭根本就不在意,偏偏這個時候雲藏鋒選擇服用朱果,這不是給別人機會嗎?
眼見著天兵天將重重包圍過來,月有缺越發心慌,倒不是怕死,他一個都已經死過了一次的人還怕什麼死,只怕雲藏鋒在這裡出什麼意外。月有缺手中捏有一粒丹藥,實在是在無可奈何的情況下,月有缺也只能夠將丹藥吞下,暫時恢復巔峰時期的六成實力,保雲藏鋒一命,只不過這樣帶來的後患對月有缺來說是一個巨大的打擊,甚至可能靈肉分離。
那天將見雲藏鋒直接吞下朱果,也是怒不可遏。昊天帝懼怕數千年前的預言在這一世一語成讖,種種跡象也表明了九黎族的崛起和轉變,這更是讓天庭方面十分心慌,所以願意不計代價捉拿仙魔之胎,卻又因為雲藏鋒命數不可揣摩,一直無法尋找,又跑到了泰山府君陵待了兩年的時間,讓許多波天兵天將都無功而返。
無奈之下,天庭只能夠設下一計,算不上陰謀也算不上陽謀,但知道雲藏鋒絕對會貪心上鉤。朱果乃是一個魚餌,天府保證魚餌不會被其他的小魚吃掉,牛首鷹爪的怪鳥只不過是第二重保險罷了。不出天庭所料,雲藏鋒上鉤了,只不過沒有想到雲藏鋒如此急切,將魚餌吃進了肚子裡面,著實讓天庭好好難受了一把。
這個時代,已經是數十萬修仙者的時代。修仙者壽數綿長,前面的人還沒有死,後面的人就跟上來了,所以有一定數量的靈氣顯然是不夠用的,更加是沒有多餘的靈氣來結成類似於朱果這般的天才地寶,一粒朱果的珍貴可想而知。
但天庭並不是吃不起這個虧,要知道,數個紀元的積累,讓天庭有稱霸天下的底氣,更讓天庭在短時間內造就了無數的天兵天將。十萬天兵天將、八十萬天河水軍、十萬扛鼎力士,如果沒有一點底蘊,是能夠養得起的?
不可否認的是,天庭用丹藥和靈寶培育出來的天兵天將修為達到了,實力卻是參差不齊的,所以即便是有數目如此龐大的軍隊,也不見得能夠橫掃寰宇,甚至一些神將的水準連神州大地的一個普通元嬰期修士都比不了,只不過仗著天庭的威勢作威作福而已。
雲藏鋒的舉動可以說是狠狠地打了天庭的臉,更是剜去了天庭的一塊肉,如果今天讓雲藏鋒活著走出了秦嶺之巔,那對天庭來說就不僅僅是顏面掃地的問題,未來更是一個巨大的威脅。作為天庭為數不多的神將之一,這位被派遣出來的天神,是真的怒了。
九顆巨大的金色球體懸浮在天空之上,不可阻擋的熱浪甚至點燃了秦嶺之巔的大片山峰,強烈的光芒照耀著神州大地,比太陽的光輝要更加的熱烈刺目。不少人本能地感受到了一絲危險的氣息,開始頻頻後退,準備撤離出秦嶺之巔,以免遭受池魚之殃。
「九星耀世!你是不是瘋了,先不說此處有如此多的結丹期修士,就說山腳下的數萬普通百姓,誰能夠扛得住九星耀世的無差別攻擊?當真是為了完成任務而不擇手段了嗎?」掄起見識來,雲藏鋒和月有缺之間所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而是雲泥之別。有關於這一招九星耀世,月有缺見過何止一次,末日戰場上面的情形再一次浮現在眼前,月有缺滿頭大汗。
這不是現在的月有缺能夠擋下來的招數,如果是巔峰時期的月有缺倒是可以嘗試一下。九星耀世結合了數百天兵天將的真氣,凝聚成了九顆巨大圓球,高懸天空之上就好像是九顆星體,吸收了天地靈氣和日光之後,會對下方區域內的所有事物進行無差別的攻擊。
月有缺想要拉雲藏鋒離開,可是雲藏鋒身體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朱果入體之後瞬間便化作無數股磅礴的能量沖刷著雲藏鋒的周身經脈,即便是雲藏鋒有五臟儲納真氣,也有一些承受不過來,只能夠不停對體內的靈氣進行轉換,然後用以突破,層層推進,實力不斷攀升。
「真是一群瘋子。難道只有硬扛了嗎?明明天庭有更方便的手段對付這個時候的仙魔之胎,為什麼要選擇如此大規模的殺傷性招數?難不成天庭的目標不僅僅是尚未形成氣候的仙魔之胎,還有其他的目標?」月有缺護在雲藏鋒的身前,心中暗想到。
第一縷烈焰之息直接從中間的一個大圓球之中噴了出來,金黃色的火焰,即便是月有缺也無比頭疼。可雲藏鋒卻是巋然不動,站在原地,像是在等待著烈焰之息的到來一般。
就在月有缺以為無可反抗之時,一道氣牆將這第一道烈火之息擋在了外面。無數的爆炸聲瞬間炸開來,其餘的八顆圓球也都朝著四面八方噴射出了金色的光彈,漫山遍野都是修士的哀嚎之聲,慘叫聲、呼救聲交相輝映,不絕於耳。
「快撤快撤,天庭這些狗東西是要把我們全部都弄死在這裡。這些光彈我們是擋不住的,迅速撤退,從長計議,大家各自安好了!」道袍修士第一個喊道,然後飛速逃離秦嶺之巔。
那天將使了一個眼神,旁邊一名手持彎弓的天兵直接彎弓搭箭,對準了道袍修士就直接射出一箭。利箭破風朝著道袍修士飛了過去,隱隱聽見百靈啼鳴之聲,利箭之上分明有一隻真氣凝聚而成的百靈鳥,直接擊中了道袍修士的後背,道袍修士痛呼一聲,墜了下來。
「雲藏鋒突破的溢散真氣形成了一個強大的真氣氣場,這種分散類型的攻擊還不足以衝破雲藏鋒的真氣氣牆,看來我們暫時是安全的。只不過,那些玩意也不會看著我們這樣逍遙自在的,等他們騰出手來,遭殃的就是我和雲藏鋒了。」月有缺眼神陰狠,恨不得立馬就恢復巔峰時期的修為,手持魔焰滔天,直接將這些兔崽子殺一個片甲不留。
果不出所料,天庭那邊很快就注意到了雲藏鋒這邊的異狀。天將冷笑一聲,手持一柄長槍朝著雲藏鋒直接沖了過來。所謂棍掃一大片,槍挑一條線,在這種距離的攻擊之中,長槍無異於對點有極大破壞力。當天將手中長槍刺中真氣氣場之時,真氣氣場就好像是被打破的瓦罐一般,轟然碎裂,成為了無數的碎片,片片掉落在地上,重新化為真氣回到雲藏鋒體內。
「仙魔之胎,或許你沒有這麼張狂還能夠逃出生天,可是現在嘛,意識都已經不在此處了,還不是只有任由本將宰割?」天將獰笑著朝著這邊靠近,他和月有缺之間再也沒有什麼阻攔。
月有缺看著天將的眼神十分陰冷,他已經做好了打算。手中丹藥直接放入口中,頓時一股藥力化開,從冥冥天道之中彷彿有一股力量沖了出來,天上降下一束七彩的真氣流,光柱周邊氤氳著大量的魔氣,直接灌入月有缺的體內,月有缺的氣機也隨之上漲。
一股強烈的危險氣息從月有缺的身上傳了出來,久經戰陣的天將知道不能夠再等下去了,如果再拖延一會,這兩個人都會成為巨大的威脅。天將長槍之上纏繞著一層層的火焰,金光不斷閃爍,朝著月有缺刺了過去,先是一個直刺,被月有缺伸手一擋,長槍完成了一個恐怖的弧度,彷彿隨時都會斷裂開來,真氣和魔氣對沖,爆發出大片的煙幕。
天將一擊不成,抽槍回首,將長槍壓在肩上,借用槍身本身的韌勁,完成了一個豎拍。整個槍身自上而下朝著月有缺壓了過去,月有缺也渾然不懼,伸手捏住長槍,一擰一甩,直接將那天將從原地甩了過去。
「脫胎於戰陣之中的槍術,殺伐有了,其實也有了,就是不夠精妙。不過一力降十會,只要力量足夠,再多的技巧都不過是花里胡哨的東西,你倒是領略到了其中一二分。可惜就可惜在你我之間的實力相差實在是太大,即便我這個狀態持續不了多久,殺你,還是有空閑的。抱歉了,借槍一用。」月有缺實力不斷上漲,隱隱有了巔峰之時的五成,說話也有底了。
那天將還沒有反應過來,手中長槍便已經脫手,再一次轉頭,只感覺腹部一疼,自己的長槍竟然插在了自己的丹田之中,而長槍的另外一端則是緊緊握在月有缺的手裡。丹田一破,天將體內的真氣就如同不受控制一般瘋狂外泄,頓時變成了一個空有神體的廢人。
短時間之內,這天將還不會死,畢竟是一個天神,就算是神力全部傾泄掉,生命力還是十分頑強的。只不過月有缺已經懶得去管他的死活了,即便是活著也與廢人無異。
「將軍!」天邊一名操持著九星耀世的副將見天將已經敗北,生死不明,不由得一陣驚愕且悲痛,怒吼一聲道,「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擅殺天將,你知道是什麼罪名嗎?」
月有缺掏了掏耳朵,藥力已經完了,他的實力已經恢復到了藥力能夠恢復的最高點,六成實力。雖然說還不算是很高,但對付眼前的情況也已經夠用了。「天將而已,我又不是沒有殺過,更何況,我現在的這一副軀體都還是天將的呢,天將殺天將,是什麽罪名呢?」月有缺不屑說道。
月有缺的不屑激怒了那一名副將,他怒道:「九星耀世,聚合,斬!」
九顆巨星集合在了一起,龐大的星體組成了一隻劍柄,所有的能量匯聚成了一柄巨大的長劍高懸於天空之中。即便是月有缺面對這樣的招數,也不禁有些頭痛,一陣苦笑道:「雲藏鋒啊雲藏鋒,你可是欠了我一個天大的人情了,一天天的,幹啥啥不會,添麻煩倒是一等一的高手。也罷,送佛送到西,今天我拼了這具神體不要,也送你直登分神期。」
話畢,月有缺身上一股魔氣湧起,魔氣朝著月有缺的上空不斷攀升,月有缺整個人也是朝著天上直衝而去,正站在那副將的對面。
副將呵斥道:「今日,便讓你們這些下界凡人看看什麼叫做天神一怒。本將宣判,盜竊神體、擅殺神將罪名成立,賜赤陽神斬,立即執行。」
「狗屁。」月有缺冷哼一聲。雙掌之上魔氣翻騰不息,朝著頭頂一舉,直接擎住了下劈的赤陽神劍。天空之中金色和黑色兩團氣息不斷交匯、廝殺、消融,發出「嗤嗤」的巨大聲響,就好比是燒紅的鐵塊落入了冰冷的井水之中。
數百天兵的真氣量實在是太過於龐大,即便是月有缺堅持了一刻鐘的功夫,最終還是敗下陣來,整個人的氣機不斷外泄,神體和靈魂也趨於分離的邊緣。神將的面貌之上,甚至還顯露出了月有缺本身魂體之相,整個人幾乎都要崩潰了。
副將露出了猙獰的笑容,眼神之中彰顯了他幾乎攀升到了極點的興奮:「給我死吧,骯髒齷蹉的凡人,竟敢挑釁天神的威嚴,去死!」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月有缺難以活命之時,異變陡生。月有缺身後一道身影直衝而上,手中一柄千機朝前探出,撞擊在赤陽神劍之上。雲藏鋒從後面攬住月有缺,笑著說道:「我都跟你說過了多少次了,不行就不要硬裝,你看看你現在把自己搞成了什麼樣子,最後還不是我來給你治療,你說說你給我添了多少麻煩,真是的。」
月有缺看到這熟悉的面孔,又聽到了雲藏鋒的這句話,氣得差點一口老血從嘴裡直接噴出來,怒罵了一聲「雲藏鋒,你大爺的」便暈了過去。雲藏鋒見月有缺昏迷,手中放出一道七彩光華穩住了靈魂和肉體將要分離的月有缺,眼神逐漸變冷。
「哈哈,你以為就憑你這一槊就能夠擋住赤陽神劍的神威嗎?這乃是天罰之劍,天道之威,你憑什麼能夠擋住?仙魔之胎,你血脈之中都充滿了骯髒,讓天神來洗滌你的罪孽吧。」副將哈哈大笑,言語之中盡顯天神的優越感。
話音剛落,赤陽神劍寸寸碎裂開來。九星耀世的巨大星體也直接破損,消散在了天地之間,所有的天兵彷彿被人重擊,口中噴出一口神血。
「不可能,這不可能,你絕對不可能有這樣的實力。赤陽神劍天下無敵,乃是天罰之劍,乃是天神之威,你為何...」副將步步後退,體內生機寸寸斷裂。
雲藏鋒冷眼一瞧,腳下一道真氣噴出,整個人已經出現在了神將的身後。神將看著心口的那個大洞,根本就不是那人的兵器打出來的,而是拳頭的痕迹,一臉難以置信地從天空之中墜落下去,直接倒在了地上。
手上根本沒有沾上血污,可雲藏鋒還是習慣性地甩了甩,說道:「聒噪。也不知道是誰給你們的自信,區區天庭就敢自詡天道了?甚至臉大得替天行道,行使天罰之責,也不想想為什麼這麼多年了,你們還只是一個神州大地的天庭,還僅僅困於一隅,真當天道吃素?」
沒有人聽清了雲藏鋒的話,但是只有雲藏鋒自己知道,天道實在是太近了。眼下的雲藏鋒服食朱果之後,實力已經攀升到了分神後期,即便是天庭,恐怕也沒有幾個人能夠與之媲美,可以說已經超然物外,不在五行之中,超脫六道之外。
可即便是現在的雲藏鋒,也無法完全感受到天道的軌跡。所謂天道,就是自然演變之道罷了,可什麼才是道法自然,雲藏鋒現在還不能夠感受到,或許等雲藏鋒感受到的那一天,就是雲藏鋒直登大乘期之時了。
僅僅只是一掌下壓,所有的天兵都跪伏在地上。雲藏鋒說道:「回去告訴昊天帝,不管他是在哪一個層次,我雲藏鋒都絕不怕他,讓他洗乾淨屁股在末日戰場等著我,我會去找他的麻煩,不用他來找我。」
說完,雲藏鋒也不管那些天兵是何動作,只是抬頭看天,說道:「醞釀了這麼久,你也應該來了吧,就讓我看看,數個天劫疊在一起的威力,究竟有多麼恐怖吧。」
彷彿是為了印證雲藏鋒的話,天空之中毫無徵兆落下了一道紫色神雷。世上顏色萬千種,紫色卻是最為尊貴的一種,紫氣東來,便是好運之兆。
天劫現世,即便是那些身為神的天兵也不由得瑟瑟發抖,無數孤魂發出悲鳴,當真是鬼哭神嚎的凄慘景象。可雲藏鋒只是微微一笑,提著神機朝著天空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