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長相思(2)
往日的回憶在這一刻瞬間涌滿了秦煜的大腦,有關她的一切在此時此刻都變得異常真實,那是一種無法被壓抑的情愫,更是一種不可能被忽視掉的本能。
是愛...
這樣的感覺,是愛!
即便時間都已過去了這麼久了,但是關乎於她的故事,卻給人一種好似昨日才剛發生過的一般,秦煜明白,這不是幻覺,這不是假想。
這是實實在在發生的事,於此時,於眼下。
當真是連做夢都不敢這樣去想,相見的一刻,竟會是這樣。
要知道,在秦煜的心中,他不止一次的為之幻想著,幻想著自己再見到蓉月時的情景,夜裡他睡不著了會幻想,白天里他發獃的時候還是會幻想,甚至在他上茅房的時候,他也會時不時地想起這個女人,想起自己跟這個女人所發生過的點點滴滴,當真可以說,這一路走來,他對此幻想過了無數次。
他幻想著,再一次見到心中所牽挂的人,會在什麼樣的情景之中,是否會如同前世里自己所看過的那些偶像劇一般,於轉角相遇,於街頭相知?
還是說,在命運的牽引下,在彼此的羈絆中,來人會在某一種誤會的牽連下而再度牽手?
亦或者是,在一個風輕雲淡的午後,他就好似一個英雄一般從天而降,在那一雙美目的注視下是緩緩登場?
對此秦煜他不清楚,甚至對於他來講,他此前都不敢去肯定自己對蓉月的那份感情是否真實。
他就只是知道,自己想要再見對方一面,且不說牽手了,哪怕就只是簡簡單單的說說話,也好。
是的,他因此而迷茫,因此而困惑。
他,已逐漸看不懂自己對蓉月的那份心思了。
他不清楚,自己對於蓉月的那份羈絆,究竟是愛,還是別的什麼情感,不過即便不清楚這些,但有些事情他還是分得清楚,那便是他曉得,自己看向蓉月的眼神,跟他看向尉遲琉璃的眼神是截然不同的兩種。
前者更為溫柔,後者更為親昵,前者如奔流不息的江河,而後者就好似安靜無暇的溪水,前者如火焰,後者似柔水。
而現在,當蓉月就站在窗下不遠處,站在那人堆兒的中心,秦煜心中的那團火,是瞬間被她所點燃了。
直至這一刻,男孩兒才真正曉得,自己這一生所追逐的到底是什麼了。
是她...
是眼前的這個女孩兒!
就如同那首《長相思》所寫下的那般,人雖離開,卻心未離開,雖在等待,卻等成迫不及待一樣。
長相思,相思長,若擁抱的時光太短,終會落得個青春遺憾的。
尋尋覓覓,冷冷清清,凄凄慘慘戚戚。
乍暖還寒時候,最難將息。
三杯兩盞淡酒,怎敵他、晚來風急?
雁過也,正傷心,卻是舊時相識,滿地黃花堆積。
而現在的秦煜,又何嘗不是這樣?
所以對於這會兒的他來講,他的心,就好似這首詞一般,寫實寫意,無比真實。
長相思,不如長几個夜晚...
長相思,不如長許久相伴...
長相思,雖長不過天長地久...
長相思,卻長的過人間紅塵...
因為,這便是愛。
月...
當初,是你救下了我...
而如今,我願意為你,拼一次!
這,便是秦煜的態度,也是劉熠的蘭汐不想讓秦煜為之靠近窗戶邊兒的本意了,因為他太過於了解自己的這個兄弟了,他太清楚蓉月對於秦煜來講究竟代表著什麼,所以他就更不願意讓秦煜再去跟蓉月發生點兒什麼故事了。
也許是因為出自於自己的私心,亦或者是因為他本就心向尉遲琉璃,心向著這位他心中的弟妹,所以對於秦煜的行為,他雖說理解,卻不支持。
畢竟他跟尉遲琉璃所認識的時間,可是要比他跟蓉月所認識的時間是久一些的,這凡事兒都得講上一個先來後到吧,這上街買東西也都要講個排隊,更別說男女之間的感情了吧。
就好比他自己。
雖說劉熠這人天性好玩,曾經更是做出過人神共憤的荒唐事來,可是在他的心裡,他對於自己的另一半是誰其實是很清楚的,也就是說,即便他在自己跟蘭汐的訂婚宴前夜逃離了地炎宗,即便他讓蘭汐成為了整個地炎宗年輕一輩口中的笑柄,但是他最終會迎娶的女人,卻還是蘭汐,還是這個他曾經深深傷害過的女孩兒。
這不是因為同情,而是因為劉熠很清楚,蘭汐對於他來講究竟有多麼的重要,甚至可以說,別看此時的他整天都是一副弔兒郎當的二世祖模樣,可是真等到危險降臨的時候,相信他還是會義無反顧地衝到蘭汐的面前,去張開雙臂擁抱對方,去用自己的生命守護對方。
只因他明白,不管自己如何混賬,蘭汐都是他心中最為柔弱的那片逆鱗,是任何人都不可去褻瀆的存在。
整個天下,就只能他去欺負她!
換作其他人,那就對不起了!
所以要論感情,縱觀整支隊伍,劉熠才是當之無愧的老大哥。
「讓他看吧...」
或許尉遲琉璃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能有幾分真心,這是所有人都沒法去衡量的,不過有一點劉熠和蘭汐都很明白,那便是他倆都很清楚,尉遲琉璃的這句話,無疑是違心之言,不是小丫頭心中真正想要說出口的話。
至於尉遲琉璃真正想要說出口的話,也已沒了意義了,只因心中的那人,早已看了個清楚,早已看了個明白。
從那雙眼神里,她已明白。
是她...
是那個她此生都無法避開的人...
蓉月!
「老秦...」
一看這架勢,蘭汐怎麼可能再坐得住呢?
急忙地用手拽了拽一旁的劉熠,不斷地用眼神開始示意起對方,當然了這後者自然是從她的眼中察覺到了些許的訊息,只見劉熠是立馬站起身來,從背後是攔腰將秦煜給抱了個結實,一邊加大自己抱著的力度,一邊開始嘗試著看能否喚醒逐漸迷失自己的秦煜。
只不過這會兒的秦煜早已管不了那麼多了,甭管這會兒是誰,都已無法澆滅他心中的那團火焰,都無法阻止他接下來所要去做的事情。
「秦煜!!!」
而對於劉熠來講,他愈發地用力,這懷裡的秦煜就愈發開始用力反抗,甚至於在這拉拉扯扯之際,就連屋內的桌椅板凳都隨之是四散開來,儼然是一片狼藉之景象。
這...
還得了?
急忙地用眼角的餘光是快速地瞥了一眼一旁耷拉個臉色的尉遲琉璃,又轉過頭來是跟蘭汐對視一眼,劉熠便再次大聲喊到,只不過這一次他已不再稱呼秦煜為老秦了,而是直呼其名。
這般看來,這事兒...
「她啊...」
只是這會兒的秦煜哪還能管那麼多呢?
用手指著窗外的人,是一臉的興奮模樣,甚至於指出的手指,都已開始微微顫抖起來,這是一種激動的肢體反應,更是一種不經過言語的處理便能讓他人看得懂的肢體語言。
是啊...
她啊!
再反觀一旁的尉遲琉璃...
耷拉個臉,是在臉上寫滿了不爽和不高興,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更是一會兒瞟一下秦煜,一會兒又瞅一下窗戶外的蓉月,是飄忽不定的,只不過她對待這倆人的眼神,卻是截然相反的兩種。
望向秦煜的眼神,是寫滿了不甘,寫滿了鬱悶,寫滿了委屈,寫滿了可氣,但這樣的眼神剛一落到蓉月的身上,就立刻轉變為嫉妒,轉變為不爽,轉變為討厭。
這種討厭,是她完全不可能壓抑得住的。
只是她這樣的一種反應,是被身後的俞江給看了個完全,看了個透徹。
俞江曉得,他一直以來所要等待的機會,來了!
這是他唯一能夠制約住尉遲琉璃的機會,更是老天爺親手扔到他面前的那張反擊的牌,雖說他並不想至尉遲琉璃於死地,但是長久以來的那種威脅,長久以來的那種無形的質疑與壓迫,還是讓小小的他感到很是不舒服,甚至於在這些天的同行之路上,他連一個安穩覺都不曾睡好過。
而這一次,隨著蓉月的出現,俞江明白,窗戶外的這個女人,是一個連尉遲琉璃都要為之忌憚幾分的人,如若自己想辦法將此人拉入隊伍里,再如果說他能夠跟這個女人站在同一條陣線上,那麼他便有了能夠與尉遲琉璃相互抗衡的資本了。
同時他也看明白了一點,那就是秦煜對蓉月的態度,跟其對尉遲琉璃的態度是完全不相同的,所以小傢伙就更加有了一份信心,不說夥同著蓉月一起害尉遲琉璃了,最起碼這自保是沒有什麼大問題了。
所以這思來想去的,俞江準備做出一個異常大膽的決定。
「既然想,那還猶豫什麼?」
說罷,便看到俞江竟趁著其餘幾人尚未反應過來之前,是一把將秦煜掛在衣架上的那個布包裹給拽到了懷裡,而他自己則直接縱身一躍,是從這二樓的窗戶給跳了下去,轉眼間就扎身進了窗外的人堆兒里去了。
被俞江所拽走的那個布包裹里究竟裝著什麼呢?
從蘭汐的眼神里,其實便已經能猜出個大概了。
因為...
下一秒后,秦煜便咬著牙關的是一把掙脫出劉熠的束縛,隨即抱有歉意地看了一眼尉遲琉璃,便學著俞江的樣子,是翻身一躍,便穩穩地跳出了窗外。
俞江啊俞江...
真是了不得...
看著秦煜離開時的模樣,感受著他離去時的態度,尉遲琉璃終於綳不住了,只見她瞬間蹲在了地上,雙臂死死地將自己的腦袋給環抱住,隨著她身軀的劇烈顫抖,抽泣的聲音自然也就隨之傳來了。
這模樣,當真令人感到心疼。
「還愣著幹嘛啊,趕緊去追回來呀!」
用腳踹了踹一旁的劉熠,蘭汐的眼神就已能說明一切了,當然了,她貌似認為自己光憑藉著眼神是無法說明自己心中的想法,更讓眼前的劉熠是不能猜透自己的內心,所以她在狠狠地瞪了一眼劉熠之後,還緊接著補上了這一句話。
「哦...哦...這就去...這就去...」
而對於劉熠來講,也不好再講什麼了,用力地跺了跺腳,那樣子像極了受氣包兒。
「這都叫個什麼事兒啊...」
只是當他剛翻身出了窗戶,是準備接著秦煜和俞江的後塵是朝下跳的時候,他這一小聲地嘀咕,還是被屋內的蘭汐給聽到了。
「還在哪兒廢什麼話啊,追啊...」
劉熠的這句嘀咕,真的說錯了嗎?
不...
他不僅沒說錯,他甚至將蘭汐心中想說卻沒有辦法說出口的話給講了出來。
是啊,這都叫個什麼事兒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