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駕親征
後路被御鳳音截斷,海王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自己這些日子的籌謀都白費了,「是海陵?」
「海陵棄暗投明,朕也早就承諾她了,若你願意交回虎符,朕願意留你一條命,在京中做個閑散王侯,只可惜——」御鳳音搖了搖頭,「王主你自己不珍惜。」
海王這才意識到錯來,原來這些日子她以為的天衣無縫,竟都只是御鳳音給她營造的假象。
既然如此,那還有什麼好偽裝的?
海王大笑一聲,像是在事發之後不顧一切的破罐子破摔,她站了起來,「陛下好深的謀算,本王蟄伏西北那麼多年,到底竟是比不上陛下。」
御鳳音蹙眉,「這一切都是你自己慾望太盛,若非如此,朕也不會對你趕盡殺絕。」
「慾望?呵呵——」海王冷笑一聲,「事到如今了,事實結果如何還不是由著陛下想說什麼便是什麼?不過陛下當真以為本王是按捺不住心性的安王?會這麼快就沉不住氣?」
御鳳音正色,「那又如何?鳳都是御氏的,海王,你說什麼都得不到正統。」
海王冷呵呵地繼續說道,「本王畢竟是在西北蟄伏了多年,豈是安王可以比得上的?不說別的,安王頭一個比不上本王的便是軍隊,本王有自己的軍隊,即便陛下讓江英駐紮西北又如何?這麼多年了,她不還是一樣都制衡不了本王么?」
她頓了頓,「早在本王回京之前,其實就已經想到了會有今日,所以一切都已經籌謀好了,若是本王回不去,海晟便會帶著本王的反了鳳都,雖說現在海晟提前了,可這種事情,提前幾天又有什麼要緊的?」
「不自量力。」御鳳音像看死人一樣看著她,轉頭吩咐翼王,「壓入死牢,等到朕平定了西北之亂,再來處置這等犯上謀逆之輩!」
海王被押入死牢的消息不脛而走,為了避嫌,御鳳音特意讓人封了海王世女府,不過這個時候海陵明白,封了才是在保護她,所以並沒有說什麼。
倒是海王君,自從那晚過後便一直都是神色恍惚,這讓海陵有些擔心,太醫來看過卻說是心病,沒有別的法子。
鍾粹宮。
「我聽說御鳳音封了海王世女府,她還沒說什麼,海王君倒先病了?太醫去了怎麼說?」南瑾言這些日子一直在宮中靜心養胎,不過對於外頭的事也並非一無所知,最起碼每天晚上御鳳音總要和他說起西北的事。
葉嵐才進宮,「太醫說了是心病,這病單單用藥是治不好的。」
南瑾言呵了一聲,「他倒是夫妻情深,只不過海王不見得把他放在眼裡過,說來做人質就來了,當初我看著就有些不對,如今竟成真了。」
「皇叔再怎麼說也是流著御氏的血,海王既然想成就大位,估計也不會拿皇叔當自己人。」葉嵐說著便搖了搖頭,「只是皇叔到底有些可憐。」
「不過海王要成就大位,還要堵住百姓的幽幽之口,就勢必要絕除掉其他御氏宗室的人繼承皇位的可能,到時候所有人都死了,她才敢借著皇叔上位。」南瑾言嗤笑一聲,「不過這終究是鏡中花,水中月罷了。」
「她唯獨沒有想到,被皇叔一手帶大的孩子到最後竟然沒有與她站在一起,關鍵時刻反而出賣了她。」葉嵐接話。
「不過海王一手教導出來的海晟卻不簡單。」南瑾言揉了揉眉心,「聽御鳳音說這段時間海晟與江英僵持著,有好幾次都險些讓江英吃了大虧,著實是棘手。」
「是啊。」葉嵐跟著嘆了口氣,「西北是重地,如今那裡戰事吃緊,想必那裡一直以來被鎮壓的蠻夷之族也該蠢蠢欲動了,若是西北失守……」
「到時候一路長驅直入直插京都,說不定還真的能威脅到御鳳音的皇位。」南瑾言說道,「著實有些不好辦。」
「不過咱們陛下是天選之人,不怕。」葉嵐生怕南瑾言憂思過度,「一定會平安化解西北之禍的,你也不要太擔心了。」
「我擔心有什麼用?累壞了自己的身體,倒還是要連累得御鳳音擔心我。」南瑾言撫了撫肚子,「沒事。」
這一聲沒事也不知是在說給葉嵐聽,還是在說給自己聽。
……
「廢物!都是廢物!」御鳳音直接扔了手裡的奏摺,「大軍在西北征戰,後面的人卻拖後腿!前線吃緊,你們竟然敢私自扣下糧草,中飽私囊!」
「陛下息怒。」朝臣們跪了一地。
翼王彎腰撿起奏摺,揚聲讀了一遍,之後才看向御鳳音,「陛下以為如何?」
「殺!」御鳳音說道,「不殺不足以平民憤,傳朕的旨意,糧草押運官楊琪凌遲示眾,其餘同黨斬首示眾,暴屍十日,也讓其他人好好看看,再不敢生出如此之心!」
「謹遵陛下聖旨。」丞相問了一句,「那如今是該派誰為糧草押運官?」
御鳳音看向翼王,「為今之計必須有一個身份足夠重要,且出身皇室的人,替朕去押運糧草,也好讓其他人都看看,才好震懾。」
這話都說得這麼明白了,翼王還有什麼是不明白的?「臣請旨押運糧草,必定不負陛下重託。」
「好。」御鳳音龍心甚悅,「那就讓翼王押運糧草,朕賜予龍泉寶劍,若是碰上大逆不道的官員,翼王可自行處置,斬逆臣!」
翼王神色一凜「臣遵旨。」
御鳳音在前朝發了一通脾氣,下了朝就來了南瑾言這裡。
「瞧瞧你一身的火氣。」南瑾言挺著肚子親自給御鳳音斟了一杯茶,「喝點茶水去去火。」
御鳳音接了茶,又伸手扶他坐下,「朕喝不下。」
「前朝的事情確實煩心,不過眼下更要緊的卻是西北。」南瑾言說道,「你心中定是有主意了,只怕是顧及著我,便一直沒說吧。」
御鳳音一愣,隨即苦笑一聲,「朕什麼都瞞不過你,阿言,江英這幾日送來的戰報越來越兇險了,朕不放心,想要御駕親征,可——」她低頭看看南瑾言的肚子。
南瑾言心裡早有猜測,聞言只是笑了笑,抓了她的手放在自己的肚子上,「既然這麼想的,那就這麼去做,你又在擔心什麼?擔心我嗎?」
御鳳音面露糾結,「西北邊境之地,一來一回都需要不少時間,更別提還要帶兵打仗,阿言,朕是真的放心不下,要不,朕讓人送你回凌朝吧?最起碼你在凌朝,朕才沒有後顧之憂。」
自知曉了凌雲與南江的事,兩人才明白原來秘葯的效用不至於此,只要兩個人心意相通,便不會有壞處。
南瑾言卻搖了搖頭,「我哪裡都不去,阿音,你清楚我的性子,若是沒有這兩個孩子,那我勢必要和你一起上戰場,可如今我無法幫襯到你,不如就為你守好後路,我會和孩子們一起等你回來。」
御鳳音正是因為清楚南瑾言的性子,才這麼擔心他,他太過要強,又是身在這異國他鄉,若是沒有她護著,只怕還不知道要出多少事情。
恰在這時,南瑾言抓著御鳳音的手下動了動,御鳳音一愣。
南瑾言倒是笑了,「孩子的第一次胎動讓你給趕上了,這麼懂事,他們必不會讓我難受的,你還有什麼不放心的?」
御鳳音定了定,看著南瑾言的眸子,許久都沒開口。
南瑾言還是那個眼神,堅毅卻又執著。
良久,御鳳音伸手將南瑾言攬進懷裡,輕輕呢喃,「阿言……阿言……你讓朕入魔,你讓朕該怎麼辦……」
南瑾言順勢靠在御鳳音的身上,聽著那人沉穩有力的心跳聲,「我會照顧好自己的。」
也就是這一句話,讓御風音下定了心思,她點點頭,「好,阿言,你等著回來,朕答應了你,要帶你一同回到凌朝去呢。」
南瑾言閉上眼睛,盡情地享受那人身上的龍涎氣息,「我何時不相信過你呢?」
……
翌日,宮門大開,御駕早已在宮門口等候多時了。
在一起這麼久,南瑾言第一次看到御鳳音著戎裝,赤鳳鎧甲穿在她身上,即便這人已經年近四十,仍舊還是風華絕代。
「阿言。」御鳳音走到他身邊,「朕要去了。」
南瑾言伸手為御鳳音遞上寶劍,為她整理著一身行裝,「既決定了要御駕親征,那就不要讓我失望,我喜歡的御鳳音,是大難之前不變色,臨危不退的御鳳音。」
御鳳音低頭,抓著他的手,「朕身後是你,怎麼可能會退?」
太後走了過來,雖然不忍心打擾她們兩個訴諸離情,可還是忍不住想要叮囑幾句,「皇帝去吧,哀家會照顧好鳳后的。」
太后最近對南瑾言改觀許多,也會時不時的從慈寧宮過來陪陪他,御鳳音是再也沒有不放心的了。
南瑾言笑著,「把若華也帶過去吧,她該長長見識了。」
御鳳音自然不會拒絕。
她當著大軍的面,最後吻了南瑾言一口,「等朕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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嚶嚶嚶,自己親手做的狗糧自己吃可還好
我也想要有個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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