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 風起的雪山

CP|W:600|H:445|A:C|U:http://file2.qidian./chapters/20104/4/1541610634059939627322560281340.jpg]]]天文二十二年（1553），大雪早早地降臨在越后的土地上，厚厚的積雪讓人舉步維艱，放眼望去，遠處的冰凌被午後的陽光照得格外晃眼，然而，立於山頂的赤三郎還是注意到了對面山頭一個不尋常的黑點。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

「快看！」他扯了扯同伴——平助的衣袖。

「怎麼了？」正在檢查獸夾的友人順著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這麼遠怎麼可能看得到嘛……」沒等平助說完，赤三郎已邁步離開。

「啊，等等我。」兩人就此朝著黑點的山頭進發。

陸陸續續的小雪使兩人在山上的狩獵一無所獲，他們不是山下獵戶，也不是當地住民，而是遠住南方信濃的松本平百姓，幾個月前還作為村上家的足輕，與甲斐的武田軍打過仗的他們，現在卻已翻過兩國交界的野野海峠，身處在這天寒地凍的北國深山了。

太陽下山前，兩人終於爬上那座山頭，夕陽將皚皚白雪染得朱紅，赤三郎一眼便看到了枯樹下的黑影。

「在那兒！」

「還真有啊……啊？是個人！」平助過去刨開積雪，雪下儼然躺著一具身穿深色麻布裝的死屍。

「好象是凍死的。」赤三郎說道。

「應該是武田家的細作。」平助忙著對屍體搜身。

「武田的？」

「是啊，你看，咱逃到此地之前，葛尾城早就搖搖欲墜，現在都幾個月了，難保它不淪陷。」

「你是說村上已被擺平，武田要打到越後來了？」

「大概吧。不過這廝竟在山裡活活凍死，也真夠笨的。」平助收起屍體腰間的匕首，心滿意足地起身想走，卻被同伴喝止。

「等等！」赤三郎幾乎是在驚叫。

「嗯？」平助循著同伴的視線再次望向屍體，發現屍體的臉部開始發生了變化。先是雙唇發紫，眼瞼泛青，接著唇下竟伸出了兩束慘白的尖牙，模樣已與惡鬼無異。平助嚇得久久不敢挪步，乾脆雙手合掌，平伏在地，口中念念有詞：「成佛吧成佛吧成佛吧……」而立於他身後的赤三郎此刻恍如中邪，無論他如何呼喊，也毫無反應。

赤三郎的耳中現在只能聽到一種聲音，一種來自山的彼方的呼喚——聲音低沉而魅惑、恐怖卻熟悉，它不停地念著他的名字：「赤三郎……赤三郎……」

「赤三郎……快跑！」平助拉起失神的他掉頭就走，就在這時，不可思議的景象再次發生，兩人的身後開始畢剝作響，乍一聽彷彿燒著的柴禾，然而燃燒的不是柴禾，而是那具屍體。他們駐足回望，屍體已然燒旺，由頭至頸，而後全身被火焰包圍……

須臾，火勢漸弱，晚風帶走了刺鼻的焦臭，地上除了一些灰燼，一無所剩。

目睹了那可怕的一幕，赤三郎與平助說什麼也不敢睡在山腳的木屋了。躲在山裡幾個月，狀似野人的二人，於當天晚上，終於在雪地中往最近的城鎮前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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