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藍被困清月出現
夜藍走到天庭門口的時候,看著恢宏氣派的大門時,驚呆了。她忍不住一把抓住了百里夜蘇的衣袖,「夜蘇你看,這裡好漂亮,好氣派啊!」
「氣派,是啊,喜歡的話我以後經常帶你來這玩。」百里夜蘇輕輕側過身,寵溺的說,「不過要是在這待上千年或者幾萬年的話,你別說神仙了,要是讓我成神,我也不願意。」
「為什麼?」夜藍天真可愛的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夜蘇,自從這幾天和百里夜蘇待在一起,用了「夜藍」這個新的名字以後,她感覺自己的心情好了不少,也恢復不少,就彷彿是開始了一段全新的人生。
百里夜蘇安靜了一會,只是溫柔的幫夜藍理了理頭髮,他好看有力的大手一揮,夜藍的頭髮由藍色變回了和普通人一樣的黑色,他若有所思的說:「你以後會知道的,再多的權利和珍寶,有時候也不會開心,在這天庭里最不缺的就是孤獨。還有你的頭髮,藍色他們肯定會說什麼的,我先幫你變成黑色。」
夜藍看百里夜蘇心情好像不好的樣子,不好說什麼,於是也不好再多問。但是她的直覺一直告訴她,百里夜蘇有時候在她面前像個小孩子,有時候他又深不可測的樣子,她有些看不透他,不像清月……
想到這個名字,夜藍的心臟一陣疼痛,也不想再說什麼。
她任由著百里夜蘇牽著自己的手慢慢的走進天庭氣派恢宏的大門,夜藍穿著一身粉色的裙子,輕盈美麗的像一隻蝴蝶,百里夜蘇是一身深藍色的袍子,夜藍說他的衣服顏色太深沉,便在他的衣領邊綉了幾朵不大不小的桃花。慢慢的,兩個人像走進了一幅畫里。
「你說什麼?他帶著那個魔女來天庭了?」恢宏的大殿上,天帝莊重嚴肅的神情不容侵犯,也沒有誰敢反抗和質疑。
眾神仙看見天帝聽見自己被貶在桃花谷的侄子竟然帶著一個「之前變成樹的魔女」回天庭勃然大怒,大家都不敢多說一句話。
夜藍還沒能和百里夜蘇走到天帝所在的大殿,就被侍衛帶走了,不容反抗。更奇怪的百里夜蘇不知道為什麼,也沒有拒絕,他的神情里有一種說不出的憂傷,夜藍在望向他眼睛的時候,感覺到一陣從來沒有體會過的錐心的疼痛。
「蘇蘇……」夜藍站在侍衛身後不知所措,眼睛可憐巴巴的看著百里夜蘇,「蘇蘇你要去哪?你不是帶我來這裡玩的嗎?你要去哪裡?侍衛又要帶我去哪裡?」
「乖,你先和侍衛去,過一會兒,或者過一段時間,我會去找你的。」百里夜蘇沒等夜藍反應過來,便轉身離開了,但是夜藍明顯的看到了他眼中的不舍和難過,還有不忍,曾經,她在清月的眼睛里也看到過。
她不好再說什麼,也沒有力氣再說什麼,心像被掏空了一個洞。如果,大家都覺得她是個奇怪的人,要離開的話,那就離開吧。她不強求。
「好,我和侍衛走。」夜藍默默的說出這句話,看著百里夜蘇藍色的身影,不知道為什麼,他們明明認識幾天,但是這短暫的離別卻如此讓人難過。
「對不起,我知道你是桃花大人百里夜蘇的徒弟,名為夜藍,但是天帝有令,押你入天牢,任何人不得違背。」侍衛看見百里夜蘇和夜藍,可能有些於心不忍,也不忍心拆開他們,於是一邊走一邊和夜藍小聲說,像在安慰她一樣。
夜藍點了點頭,什麼也沒有說,只是覺得累,不知道是因為難過還是為什麼。
「不管是什麼原因,我隨你入天牢。因為我不想因為這件事給夜蘇造成麻煩。」想了想,夜藍還是補充了一句,只是第一次面無表情。
她好像知道了自己即將會面對什麼,就像清月不在了,在魔法城別人想對她做什麼一樣。之前那狠狠的一劍,還是和她從小一起長大的姐姐親手刺下,父王他們看見也未阻止,只有清月。
可是清月為了救她……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從她一開始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變成一棵樹,從清月和她姐姐成親的那一晚開始,她已經體會過無數次什麼叫做絕望了。
她難過嗎,她體會過心碎嗎?她只是覺得累。所以,在魔法城都這樣,在她自己的內心,這個公主名如虛設,天帝怎麼樣對她都不為過。如果百里夜蘇只是為了幫助天帝抓住她,騙取她的信任,那她也上當了,她認了。
她只是覺得有點累。
想起清月,想起他的樣子,他做的好吃的點心,他吹的蕭聲,他的頭髮,他清冷卻只對她一個人溫暖的衣袖和懷抱……
「清月哥哥你在哪裡……」夜藍喃喃的說道,慢慢的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她已隨侍衛到了天牢,在一個不大不小的籠子里,裡面布滿了法術,夜藍動彈不得。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夜藍也不知道自己天牢里到底待了多久。
而在魔法城,距離這一切的發生已經過去幾天,除了一些惶恐的人們,其他已經亂成一鍋粥。或許唯一有一點不會令許宇宙,更準備的說,是不會令夜藍感到奇怪和驚訝的是,魔法城的大公主繼承了「夜藍」父王的王位,現在已經是魔法城的女王。
其實又有什麼意義,或者她們,又或者說他們,不過是想知道清月現在在哪裡,關於那股沒有人知道是什麼,卻令人感到畏懼和害怕的力量「徹」到底是什麼,暗流之河被禁錮起來的詛咒,這似乎關乎魔法城的存亡,卻也是許宇宙,就算她現在是百里夜蘇的徒弟,名字叫做夜藍,也逃脫不了的責任。
一直以來有很多謎團在夜藍的心中,關於天界和魔法城的恩怨她更無暇顧及,她更希望做的每一件事都是從自己的內心出發,因為她堅信,內心的聲音會告訴她正確的聲音,遠離紛爭,那也是清月教會她傾聽自己內心的聲音。
而一切謎團的開始,又或者說謎團的盡頭,就在他們一直不敢涉及的暗流之河,就在魔法城所有人禁止出入的禁地。而令幻影,還有現在的夜藍苦苦尋找的清月,也在這裡。
暗流之河並沒有傳說中的那麼可怕,不懂為什麼人們將它描繪成無法生存的地獄,那裡充滿了仇恨,黑暗和看不見未來的混沌。但是在清月眼裡,暗流之河的存在不是這樣的。
當他昏迷了很久,睜開眼用魔法將第一顆花的種子開出美麗的花朵時,清月堅信這個世界的善惡只是相對的,他相信他可以改變或者說改善這裡的一切,就像他當初選擇去救變成樹的許宇宙一樣,善良的他一直相信懂得愛的人不必去恨。所以在暗流之河的這些時候,清月通過魔法已經知道了夜藍的現狀,他也為她感到快樂和欣慰。
但是現在,夜藍卻不知道因為什麼原因,被自己的師傅百里夜蘇帶到天庭被天帝關押在天牢。清月預感到后便義不容辭的覺得自己必須要去救夜藍,對許宇宙是這樣,夜藍也是這樣,因為這些名字對於清月來說,始終都是一個人。
清月在暗流之河幽暗的環境里,一身白衣顯得更加清冽了一些,絲毫不沾染凡塵的氣息,他長長的衣袖一會,清瘦的手指牢牢的抓著一把修長冰冷的寒冰劍,起身從暗流之河走了出去。
「薰兒,等我,我還在。清月哥哥來救你了。」
清月獨自一人許久未講話,一開口還是夜藍當初熟悉溫柔的聲音。
夜藍在夢裡彷彿隱約看見清月的身影,她猛地醒過來,卻一把抓住了一雙有力的雙手,「清月哥哥……」
面前的人沒有說話,表情漸漸流露出一種失望的神情。百里夜蘇頓了頓,沒有說話,卻始終沒有放開夜藍的手。「你剛醒來一會,先平靜一下,天帝那邊你放心……」
「清月哥哥在哪裡?我剛才看見他了……」夜藍執著的問著百里夜蘇,因為她堅信剛才看見的不是夢,的確,那不是夢。可能這就是傳說中的心靈感應吧。但是她看著百里夜蘇失望的神情,不知道為什麼卻覺得很難過,可能只是在清月之後不願意辜負他的心意吧。
「報!天帝有令,命百里夜蘇將功補過,帶兵圍剿魔法城暗夜之河!」一聲刺耳的聲音從遠方傳入耳中,空中彷彿可以聞到戰火和硝煙的味道,夜藍虛弱的差點暈過去,百里夜蘇卻表情嚴肅,筆直的佇立在原地。他斬釘截鐵的看著夜藍,一字一句的說:「你放心,無論發生什麼,我一定會護你周全,也盡量不傷害魔法城。」
「可是天帝命你……」夜藍最害怕看到的情況就是百里夜蘇因為她的事和眾人反目成仇,她難過極了,就像自己當時在魔法城變成一棵樹一樣,「都怪我,都怪我,要不我不出現在這裡就好了,你不能違抗天帝的命令……你千萬不能像清月哥哥那樣,我已經失去清月哥哥一次,你不能再像他那樣……」
夜藍幾乎哭泣的說道,她緊緊的抓著百里夜蘇的衣袖不願意鬆手,彷彿一鬆手百里夜蘇就會變成和「清月」為救她時一樣的場景似得。
「我們回桃花谷吧,我們回去吧。」夜藍努力的清楚的說著每一句話,百里夜蘇不忍心拒絕,扶著夜藍站了起來,他堅韌的表情卻彷彿在暗地計劃著什麼,不管什麼原因絕對不允許其他人傷害他旁邊的這個女孩,他為她改名為「夜藍」的女孩。
「走,我們回桃花谷。」百里夜蘇轉過身,抱起夜藍,一步步堅定從天牢走出去。他們身後漸漸灑滿一片片桃花,就像他們在桃花谷看見的一樣。
該遇見的,該發的的,還是會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