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等你想清楚
不知道為什麼夜藍覺得自己體內有什麼在默默的發生著改變,又或者說被什麼力量在召喚著,她只是一心想離開,躲避著這一切,也許她知道這樣是不對的,她只是不懂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天帝一直不願意見她詢問發生了什麼事,可能也是不想吧,其實夜藍都知道。魔法城暗流之河的力量「徹」對於大家所有人來說都是一種威脅,更是他們魔法城自己的事,如果讓天帝做選擇和決定的話,不過就是派兵前往暗流之河消滅力量「徹」,為了六界的安全,也是天帝的責任。夜藍能理解,這是令她感到更難過的地方。
如果她不理解,自私一些的話,可以徹底的反對這個決定,或者選擇站在曾經傷害過她的魔法城的對立面,可是這些她都做不到。無論發生過什麼,魔法城都是她的家鄉,即使她姐姐幻影謀取王位,清月不知所蹤,可是夜藍不得不承認,他們還是他們的親人。
可是真的,確實讓夜藍感到痛苦。
「蘇蘇,我真的不想讓你違背天帝的任務,就因為我的身份和魔法城,我不想看見你為難。」夜藍突然對百里夜蘇說出這句話,她也不知道該怎樣描述自己的心情。
「那你呢?你不為難嗎?」百里夜蘇毫不客氣的反問著夜藍,夜藍無法回答,因為百里夜蘇說的沒錯,她很為難,很痛苦。她不敢想象如果天界和魔法城開戰,她該怎麼做,她和百里夜蘇又該如何相處。身為魔法城二公主,她有自己的使命和責任,她還要去尋找清月,可是她不想因此而傷害她認識沒有多久,卻依舊對她很好的百里夜蘇。
這不是她回報他的方法。百里夜蘇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安慰道:「不要想太多了,如果這些矛盾和仇恨都無法調解的話,我選擇站在你這邊,愛和善良的這邊。也許一開始是我精心的安排等待,在魔法城附近的桃花谷等待一切的發生,然後去救你,尋找到暗流之河的徹,這是我的任務,可是愛上你也是我的意料之外。我願意讓這個誤差存在,因為我想和你在一起,我想保護你。」
百里夜蘇說著說著,語氣中流露出一種說不出的傷感,「你知道我第一次見你的時候嗎?我看見一個藍色頭髮的女孩暈倒在地面上,那麼脆弱不堪,而周圍一群人卻像瘋了一樣咒罵她,說她不詳,說她害了清月,可是你願意相信嗎,如果你真的聽他們的話放棄的話,他們只會尋找下一個攻擊的目標,用來發泄自己內心對力量徹的不安,除非有人去暗流之河尋找到徹的真相,解開這個詛咒,這是救你和魔法城,也是六界最好的方法。」
「我知道,我不是不明大義,我只是想說,我不想看見你難過。」夜藍還是很溫柔的說了這句話,可能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已經開始很依賴百里夜蘇了。
「沒事的,不要想這麼多,快到桃花谷了,我們就要回去了。」百里夜蘇輕輕的整理了一下夜藍額前的頭髮,英俊的臉龐多了一絲冷峻和堅韌的神情,他也不知道為什麼,發生這些事以來,他就暗下決心一定要保護好懷裡這個女孩。
也可能只是,大家都知道愛上對方是一個錯誤吧,只是還想靠近對方,和對方在一起,無論發生什麼也不願意放棄。
感情有時候比人們想象的更永恆,有時候卻比人們預想的更脆弱。
夜藍和百里夜蘇到桃花谷的時候,驚訝的愣在原地說不出一句話。
桃花谷的桃花都落了,青草也變枯了,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站在幽長的林間小道上,等待著夜藍和百里夜蘇的不是彼此陪伴的溫暖,而是令他們始料未及的一場腥風血雨。他們沒有想到,任何人也沒有想到「徹」會以這種方式出現。
「熏兒,我是清月哥哥,是你的清月哥哥,我來救你了。」遠處清瘦的男子好看的喉結動了動,一陣好聽的男聲傳入耳膜,卻那麼清冷。夜藍聽見熟悉的聲音顫抖著後退了幾步,心中一陣刺痛,百里夜蘇急忙一把緊緊的抓住夜藍的手,害怕丟了她似得。
百里夜蘇跨步向前,絲毫不客氣的質問道:「你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我們的桃花谷?請你離開,否則我就不客氣了!」
對面的男子並沒有理會百里夜蘇,依然自顧自的對夜藍說著,彷彿眼中只有她一個人,「熏兒,宇宙,是我啊,清月哥哥,你不認識我了嗎?快到清月哥哥這裡來,哥哥保護你。上次是哥哥不好,為了救你消失了一段時間,現在好了,都好了,你快回來……」
「不,你不是!你別再說了……」夜藍的胸口越來越痛,她不願意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切,更準備的說是她不願意再聽到任何有關清月的話語,這是她內心永遠無法癒合的傷疤。可是,對面男子的身段和相貌,還有聲音,他手裡那把獨特寒氣逼人的寒冰劍,就是清月的證明。
「清月哥哥……」夜藍緩緩的說出這幾個字,卻不敢靠近,她怕這都是一場夢,太投入太用力夢都會醒,她有無數次在夢裡見過清月了。
「清月哥哥,是你嗎?你怎麼回來了?寒冰劍,你拿的是寒冰劍嗎?你是怎麼找到這的?」夜藍稍微平靜了一點,小心翼翼語無倫次的問道,她的心中慢慢湧起一陣說不出的喜悅,如果真的是清月哥哥回來的話,那她可以當做一切難過的事情沒有發生過。
不知道為什麼,從小時候開始,夜藍就很喜歡粘著清月,左一句清月哥哥,右一句清月哥哥,他就是她最治癒的糖果,好像發生了這麼多事,對於現在的她來說依然是這樣。
「是我,是我,熏兒,快到清月哥哥這裡來。這一次,我們不管魔法城,還有其他人,清月哥哥好不容易回來了,只想和我們熏兒在一起。」清月站在林木間,清瘦的身影卻站的筆直,孤傲而冰冷,就像他手中那把閃著寒光的寒冰劍一樣,可能他把自己所有的溫暖都給了自己的這個「熏兒」妹妹。
夜藍心中一陣歡喜,準備向清月跑去,正準備走,卻發現百里夜蘇還緊緊牽著自己的手,他神色凝重的說不出一句話,嘴唇微微顫抖著,說不出是憤怒還是生氣。夜藍突然反應過來,現在自己已經不是清月口中的「熏兒」了,剛才太過歡喜,她忘記了百里夜蘇為她改名的事。
「蘇蘇,不是的,剛才我……看見清月哥哥突然出現太開心了,就忘記了你還在這,你別生氣,我和你講過以前我和清月哥哥關係很好,他對我很好。」夜藍天真的說著一句句話,她以為百里夜蘇可以理解自己的心情,其實她忘記了一點,愛對於每個人而言都是自私的,在百里夜蘇眼中,清月只是一個會搶走夜藍的對象。
「那你要和他走嗎?」百里夜蘇心疼的問著夜藍,想和她發火卻不忍心,只能讓難過的心情折磨自己,「如果你不想要夜藍這個名字,想變成熏兒回去也可以,我無所謂,反正我回去領命攻打魔法城就好了,本來我們就勢不兩立。」百里夜蘇也不懂自己為什麼會說出這些話,他是不會承認自己吃醋的。
夜藍有點傷心,卻也知道百里夜蘇說的是氣話,她嘆了口氣,轉過身對清月說:「清月哥哥,忘記告訴你,我改名字了,叫夜藍,是他幫我改的……」
夜藍伸手指了指百里夜蘇,百里夜蘇卻「哼」的一聲轉過頭,夜藍看見百里夜蘇小氣的樣子有點想笑,「是我新認的師傅,百里夜蘇幫我改的。」
清月的表情越來越凝重,許久擠出一句話,「熏兒你確定嗎?如果我說力量徹就在我身上,你會和這個百里夜蘇一起動手傷害我嗎?我不急,你慢慢想,等你想清楚是要做熏兒,還是夜藍,再告訴我答案。」
「我有一輩子的時間等你,等你的回答,我不急,我可以慢慢等。」清月彷彿胸有成竹的說道,卻孤獨的像一棵樹,就像當初一開始「許宇宙」變成的那顆一樣。如果一切沒有發生,或者沒有按照現在的劇本這樣發生,還會是現在這樣的結果嗎?沒有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