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何家村的抉擇

看著大為的車隊遠去，何家族長嘆了口氣。無事不登三寶殿，王爺的到來讓族長犯了難。王爺交代的事情要是辦不成，估計何家村上下都沒好日子過，希望能夠勸說村民改種王爺所說的東西吧。

何可綱並沒有跟隨大為回去，他留下來有一個更重要的事情就是勸說何家村的村民改種藩麥和土豆。這是來天津后大為交給他的第一個任務，何可綱知道這件事情在王爺心裡的分量，無論如何是一定要成的。就算何家村不同意，王爺也會找其他村子的，如果給王爺留下個辦事不利的映像，估計他這個統領也就當到頭了。這些都是何可綱自己猜測的，並不代表大為的真實想法。

大為選定何可綱的村子也就是看中了何可綱是自己的護衛隊統領，都說有熟人好辦事。農民在不知道具體情況的時候要他們改種別的作物難度是非常大的。大為也希望利用何可綱在自己村子的影響力使得這件事情的阻力小一些。就算辦不成也不會責怪何可綱。一刨地為生的農民最看中的就是自己地里的莊稼，雖然到最後落到自己手裡並不多。

看著嘆氣的族長，何可綱開口說：「老太爺可是在為王爺說的事情煩惱？」

「是啊，王爺的差事不好辦啊。事情辦砸了何家村說不定就要遭難了，大娃可能也要被連累。何家村在天津立村200多年來，大娃是村裡出的第一個人物。」何家族長看著大為車隊消失的地方說。

「老太爺嚴重了。王爺將來是辦大事的不會是那種心胸狹窄之人。」何可綱想起在京城臨走前李老六跟他講的話。

「走吧，回村。大娃今天衣錦還鄉，村裡也該慶賀慶賀。這事情明天再說。」何家族長決定先放下這頭疼的事情。

何家族長轉身對後面的村民說道：「大娃現在是將軍了，是咱何家村出的第一個將軍，是咱村裡的一件大事。二弟，帶幾個小夥子去城裡多買些酒肉，我決定今天村裡好好熱鬧一下。」

聽到族長的話，周圍的村民興高采烈起來。雖然王爺來的目的大家都知道了一點，這並不妨礙他們的慶祝。

現在的何家村是一片歡樂。孩童們開心的在村子鑽來鑽去；婦人們在一起擇菜、洗菜、洗碗、做飯燒菜；精壯的漢子們忙著從各家把桌椅搬到打穀場上放好。一壇壇從城裡買回來的酒水從車子上卸下來放到指定位置，幾個屠夫在角落上麻利的收拾一頭生豬，剝皮、割肉忙的不亦樂乎。

與村子打穀場的熱鬧形成對比的是祠堂，村裡有話語權大都的都聚在這裡，大家都是一臉的沉重，何可綱也在其中。村子里遇到大事一般都會先小範圍的商量拿個主意然後徵求大家的意見。

「大家別苦著臉，都說說吧。這事情是必須要那個章程出來的。」

「大娃，你在王爺身邊時間長，見多識廣。依你看，咱們要是回了王爺的差事會怎麼樣。」

何可綱據實說道：「我調到王爺身邊也才個把月。以前在宮裡的時候聽說過，這個小王爺鬼點子多，很多人吃了他的虧。就連九千歲身邊的紅人也一樣。而且皇上非常疼愛這個王爺。」

「王爺這樣的人物咱們惹不起啊。人家隨便動個小指頭就能要了我們的命。」

「族長，要不我們逃吧，能逃多遠是多遠。」

「不行，不行。老朽一把年紀了跑不動了。全村上下兩千多口人，不是說走就走的。陸地上我們又能往哪逃，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從海上走，我們也沒有船，跑不掉的。」何家族長否決了這個愚蠢的意見。

「王爺不是承諾按人頭每月給1兩銀子嗎。全村兩千多人就是兩千多兩銀子，以前村裡一年也不過這麼多收入啊。」

「是啊，我家六口人，6兩銀子別說過一個月，半年都能過下來了。而且每月都有領的。」

「是啊，只要按王爺說的辦，王爺就給銀子，咱們不用擔心餓死，也不用交租子，多好的事情啊。」

「族長，要不咱們就隨了王爺的意思。」

這個意見一出來，得到的不少人的贊同，但也有人反對。

「王爺現在說的好好的，到時候要不給這麼辦，咱們找誰說理去。」

這個顧慮也有不少人贊同。

「大娃，依你看，王爺是不是那種容易變卦的人？」何家族長問道。

「據我判斷，王爺不是那麼容易變卦的人。王爺當初出宮的原因就是為了種藩麥。」何可綱說出了自己所知道的。

「大家再議議吧，不是還有幾天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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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村的村婦們在做著手中的活計也不忘嘮叨幾句。

「聽說了嗎，小王爺讓村裡改種藩夷的莊稼。」

「我當家的說，好像是什麼藩麥、土豆啥的，也不知道是啥玩意。」

「那東西能養活人嗎，不種麥子我們吃什麼啊。」

「這事情村長和長老們在議呢，也不知道能不能拿個主意出來。」

「不知道哎，這小王爺也真是，沒事種什麼藩夷的莊稼。這不是折騰人嘛。」

「人家是王爺，想怎樣就怎樣，誰讓咱們是平頭百姓。」

「好像王爺按人頭給銀子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騙人的鬼話你也信啊。自古以來，只有當官跟我們收錢，哪有送錢給我們的時候。」

「別啰嗦了，趕緊麻溜著。」村裡的二管事也就是何可綱的二叔沒有參加會議，他要在外面照料大大小小的事情，看著幾個村婦在閑聊上前催促幾句。

改種作物的事情給何家村歡喜的氣氛上增添了一些陰霾。

儘管如此，何家村還是在歡樂了氣氛中度過了一天。男人們聚在一起大碗的喝酒、大塊吃肉；女人們也不甘示弱，聊聊東家長西家短，不是發出一陣陣笑聲。最高興就要數孩子們了，吃著好吃的，大人們也都比平時和氣多了。即使是犯了點小錯誤也只是小聲的責罵兩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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