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英雄末路 第十六章 殺諸將
沙丘平台時，有一伙人也戴著白色鬼面具，他們行刺始皇帝……不用懷疑，他們是一撥人。
那就是閻樂。
……
退守到城父，陳勝命人修繕城門、加高城牆、備守城物料，他準備堅守不出，等待時機。
當晚，庄賈駕著王車照陳勝的指示，安全到達城父。見玣衣、張勝、張達幾人平安，陳勝欣喜，當夜設宴，君臣推杯，不勝高興。
……
當晚，秦軍整頓軍務，清點傷亡和統計戰功，並清理戰場……章邯在章直等人相陪下，前往陳地王宮。
看著氣派的王宮，章邯感慨道。
「真是沒想到一個種地的居然能稱王，而你我這樣馳騁疆場、戎馬一生，到頭來只是封個侯而已。」
「陳勝只是走運而已。」章直道。
「對對對。」
「章將軍說的不錯，陳勝只是走了狗屎運而已。」
眾人附和著。
「是走狗屎運？」
章邯一臉嚴肅的責問身邊諸將。諸將見章邯這般表情，知道自己可能說錯什麼了，有些不自在。章邯見他們不自在，突然大笑道。
「還真是狗屎運，是不是？」
諸將並不覺得有多好笑，但為配合上將軍，都強顏歡笑。章邯看著他們笑，忽然想到陳勝的話，諸將在背地裡嘲笑章邯將愛妾送於胡亥。章邯見諸將笑，恍惚間，真以為他們是在嘲笑自己，章邯強制自己保持清醒，但剋制不了，他認定諸將是嘲笑他的所作所為。
章邯背過身不看諸將，但聲音依舊傳入耳中，折磨章邯，章邯立即大喝一聲道。
「出去，滾，全滾出去。」
章邯性情大變，讓諸將不知所措，都拔腿逃出大帳。
章直留下，他詢問道。
「上將軍？」
章邯冷靜一下，對章直道。
「好侄兒，叔問你一件事，叔曾為了榮華富貴，將最愛的妾獻給陛下，這事，你怎麼看，是否也跟他們一樣，在背地裡嘲笑叔？」
「叔，您做的對，換做是我，也會這麼做，女人根本無法同爵祿相比，女人如衣服，爵祿為飯食，衣服可以換一件，但絕了飯食，誰能活著？再說，男子漢不能戰功赫赫，活著有甚意思？」章直道。
章邯點點頭道。
「侄兒說的很好，我心甚慰……章直，叔要你去辦一件事。」
「請叔吩咐，侄兒赴湯蹈火、縱死不辭。」章直道。
章邯將雙手搭在章直肩上，將他拉近，小聲道。
「剛剛他們都在笑話我，笑話大秦的上將軍，你的叔叔，該怎麼處置？」
「怎麼處……」
章直還未說完，章邯截住他的話道。
「對，殺，全他娘的殺光，記住，今晚在場的所有人，一個不留，侄兒，此事交給你處置，叔放心。」
章邯拍了拍章直臉蛋，叮囑道。
「別出岔子。」
「諾。」章直道。
「去吧。」章邯道。
章直出了大帳，站在外面久久出神，他不明白章邯倒地怎麼了，剛剛還好好的，為何要大開殺戒，或許是為了面子和尊嚴。
章直搖了搖頭，徑直離去。
……
天微微亮，閻樂等人已到了城父附近，閻樂派人去城父打探消息，回來人稟告，城父戒嚴，無法入城。眼見天要大亮，閻樂焦急，忽然見城牆拐角有人影閃動，閻樂立即命人將其抓來審問，一審問得知，城牆拐角有一狗洞，可容一人進出，得此消息，閻樂大喜，立即帶人從狗洞入城。
入城之後，閻樂等人直奔陳勝住地，發現守衛森嚴，無法下手，卻瞧見一個邋遢而醜陋之人能隨意進出，閻樂一眼便瞧出此人有大用，於是，讓手下抓了此人。
此人便是庄賈，陳勝的馬夫。
威逼利誘之下，閻樂跟庄賈達成交易，庄賈得了黃金，承諾將陳勝誘騙到城外。
閻樂等人白天在城內休息，待夜晚出城，然後在城外埋伏。
……
晌午，城外的戰場清理完畢，楚兵和秦兵的屍體分別堆放在幾個大坑中，等待掩埋。
章直帶著諸將有說有笑的前來，章直邊走邊說道。
「上將軍讓末將帶諸位將軍前來瞧瞧。」
「章直啊，有什麼好瞧的，死人而已，早見多了。」
「是啊，小章直，當年我等上戰場殺人時，你恐怕還沒出生呢？不吹牛，老子十六歲上戰場，殺的第一個就是楚兵，啊呀，到今日還能記得那張臉，像我一樣稚嫩。」
「別提了，當年我跟著王翦大將軍，一起盪滅燕國，我親手斬殺二十多個燕兵，那些腦袋提在手中，沉甸甸的。」
……
諸將不斷說著，不知不覺，到了指定地點……章直止步，諸將跟著止步，章直指著大坑中戰死的秦兵道。
「他們都是為大秦而死，他們用鮮血染紅了諸位身上的戰袍……諸位依然能談笑風趣，但他們卻再也開不了口……」
有人聽章直話中意思不對，立即責問道。
「章直，你說此話是何意？他們是戰死的，殺他們的人是楚賊，與我等何干？」
「是啊，章直將軍，說話要在理，他們是跟楚賊交戰而死，說到底是為了陛下，為了大秦，可跟咱們無關。」
「是啊，跟你們無關，你們也怕跟他們有關，想撇得乾乾淨淨……爵祿，那些榮華富貴，都是你們憑著自己的本事享有的，這是你們想說的，畢竟誰都怕是因為別人相助才獲得的功勞……」章直道。
「章直你到底想說什麼？在這裡可沒有你說話的份。」
「對，就是章邯來了，他也不敢在我們幾個老不死的面前大言不慚，就是王翦大將軍也得讓我幾分，留幾分情面，更何況章邯，一個將愛妾獻給陛下的小人。」
「他怎能幹得出這樣的事？為了蠅頭小利，居然將自己的女人送給陛下。」
諸將笑起來。
章直氣了，轉身走，諸將又嘰嘰喳喳道。
「章直走什麼，還未說完。」
「他是去報告章邯了。」
章直一揮手，帶來的數百守衛，突然從身後亮出弓箭，數百守衛變成了數百弓箭手，張弓搭箭，瞄準諸將。諸將一見，立即慌神，責問道。
「章直，你要幹什麼？」
「你們幾次羞辱大秦上將軍，罪該死，念在爾等有功，保全爾等名節，上將軍不日兵報送於咸陽，稱爾等與楚賊一戰，皆戰死，後代子孫可享爾等功爵，若感謝，可謝大秦上將軍邯。」章直道。
守衛放箭，射殺十多個諸將，餘下的諸將慌神，知道自己難逃一死，破口大罵道。
「章直，章邯你們這幫畜生，大秦、陛下不會放過你們的……」
沒等說完，第二波箭矢如雨一般射向諸將，諸將全部倒地，之後，章直安排人一個個查驗屍體，遇到未死的，補上一刀。
解決完諸將，章直將他們的屍體全部抬回軍營，然後（符號）進中軍大帳，回報章邯。章邯見解決心頭之恨，不由得心情大悅，隨後召集章平、章直，一番商討，決定休整三日，然後大軍出動，直取城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