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0】演戲
暮傾瞧著跟周珊珊眉眼有幾分神似的女人，忍不住扯了扯耳朵。
林嘉茵見那巴掌大小的白貓絲毫不為所動，直接甩手，作勢要將她推下馬桶。
暮傾反應本就靈敏，此刻再加上貓所特有的感知力，在對方抬手瞬間，便已側身跳了下去。
「嘭！」
「噗……」
「嗤……」
被林嘉茵重重關上的門板后，一陣能聽出味道的聲響讓暮傾沒了上廁所的慾望。
她看了眼面前緊閉的門板與其餘幾個空坑，再次扯了扯耳朵。
這人，事做得未免也太難看了些。
「出來。」面試后，回到辦公室未見到暮傾的顧冉呈，查了監控，便立即趕來。
他俯身將腳邊白貓抱在懷中，為她擦拭腳掌。
林嘉茵捂著肚子從衛生間出來時，恰巧看到剛親自面試自己的顧氏集團總裁顧冉呈。
她面上驚訝與欣喜交織，聲音和身段瞬間軟了下來。
「顧總，您好。」
只是，當林嘉茵看清顧冉呈懷裡小奶貓時，心中一抽。
遭了！
剛才她可是動手將那隻正要上廁所的白貓趕下馬桶的。
但林嘉茵轉念一想，即便顧總再怎麼寶貝那隻貓，那畢竟也只是一隻貓，不會真的像人一樣會告狀。
大不了明天來上班的時候給那隻貓帶點吃的。
對付一隻貓，她自認還是有些手段的。
這樣想著，林嘉茵強壓下因顧冉呈不怒自威而帶來的壓迫感，方欲要伸手去摸他懷中白貓，「顧總，您的貓真好看，一看就是血統純正的波斯貓。」
林嘉茵自詡聰明，深諳投其所好更能拉近人與人之間關係的道理。
卻不知已將馬屁拍到了馬蹄上。
顧冉呈側身後退半步，避開林嘉茵手的同時，見懷裡白貓一雙藍色雙眸擴張。
「你欺負她了？」顧冉呈口中的「她」雖未指名道姓，但意思卻甚是明了。
林嘉茵未曾想顧冉呈會問這樣的問題，還來不及思考便下意識否認道：「顧總我沒有，我剛才只是肚子太難受，才會……讓她先把馬桶讓給……」
等反應過來，林嘉茵連忙捂嘴，面上驚恐萬分，「顧總！顧總！您聽我解釋，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真的是……」
「受傷沒？」顧冉呈動作輕柔，直到仔細檢查並確定暮傾沒受傷，這才再次開口，「推你了？」
暮傾點頭。
「打你了？」
暮傾看了眼驚慌失措的林嘉茵，並未回應，而是將臉埋在顧冉呈緊實胸膛上，似在害怕什麼。
既然面前這女人喜歡演戲，暮傾自然不吝賜教。
林嘉茵見白貓在聽到問題後點頭，心中涼了大半，此刻更是想殺死她的心都有了。
這貓……不僅能聽懂人話！
還會做戲告假狀！
「顧總，您聽我解釋……剛才，我真的……」
「不用。」顧冉呈清寒嗓音似帶冰刀，劃過林嘉茵心頭。
顧冉呈表面來看不過是顧氏集團的總裁，但稍有些職場經驗的人都知道，像他這般身份的人，身後的商業關係網有多龐大。
得罪了他，那就相當於得罪了這一行的半數人，以後想要繼續在圈內混，簡直堪比登天！
林嘉茵癱倒在地，面如死灰。
「顧總好！暮暮好！」正整理資料的許薇見一人一貓回來，立即笑臉相迎。
顧冉呈瞥了眼她手中資料，抽出其中一張放到桌上，修長指尖點了點，「永不錄用。」
短短四字，卻改變了一個人的前程。
「好的，顧總。」許薇聞言驚訝，不知幾分鐘前才剛得到認可的林嘉茵，此刻為何會被顧總親自點名永不錄用。
但一想到剛才顧總查監控找貓的事，許薇再次看向暮傾時，眼神多了絲意味不明的敬畏。
三日後。
臨近中午，落地窗前。
暮傾瞧著窗外渺小如螻蟻的攢動人頭，大腦放空。
「今天梁助理有事，咱們出去吃。」外賣雖方便，但顧冉呈卻不喜歡吃盒飯的感覺。
太沒質感。
生活品質不在同一階層，連飯都吃不到一起。
幸好他這話並未說出口，否則社畜暮傾定然會給他一個排比句的吐槽。
高檔餐廳內。
顧冉呈將平板推到暮傾面前。
一旁服務生見狀，嘴角抽了抽，若不是知道面前客人身份，她定會按規定將他的貓「請」出去。
暮傾肉墊在屏幕上划拉著，驚訝於菜單上的價格。
但一想是顧冉呈這位有錢大佬付錢，她便如打地鼠般，要將菜單從前到后、從上到下，挨個拍遍。
服務生只當是小奶貓懵懂無知，對平板好奇，本想等會幫她一一取消，卻聽一旁顧冉呈先開了口。
「有忌口？」
暮傾搖頭。
不忌口，是她對食物最虔誠的敬意。
「別拍了。」顧冉呈輕點暮傾腦門，寵溺一笑，「也不嫌累。」
繼而，他轉頭對服務生道：「菜單上的菜，各來一份。」
「……」服務生。
服務生自認見過有錢人，但像面前這位怕自家貓點菜累著就直接要上整本菜單的，她還是第一次見。
「好的，先生，現在就為您安排。」臨走前，服務生試探性指了指被白貓按在身下的平板。
「先留下。」顧冉呈見暮傾還在激動拍屏，只當是她喜歡，便抬手示意服務生離開。
周遭人見到一人一貓進來時，便有意無意看過來。
當聽到那長相驚艷的年輕男子為自家貓點了一本菜譜后，有人心生好奇，有人暗道網紅炒作，還有人只當看了個熱鬧。
「暮暮，我去洗手間，你有事叫服務生。」顧冉呈指了指平板上服務鈴的位置，確認還在拍著屏幕的暮傾聽到了自己的話，這才起身離開。
「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呀！」暮傾一腦袋埋在菜單上，雖然菜都是顧冉呈為她點的，但她還是忍不住悶聲感嘆。
不過，這樣的感嘆，在看到飯前開胃小菜后，便已蕩然無存。
面對美食，暮傾自然不會因為壕無人性的顧冉呈而分心。
服務生也按顧冉呈示意，將暮傾的食物均單獨放在一個白瓷盤上，送到暮傾面前。
「小姐，請問您有預約嗎？」不遠處，服務生禮貌詢問。
林嘉茵盯著暮傾所在位置，腳下步子未停，不耐煩道：「我約了九號桌，顧總，我知道在哪兒，你走開。」
林嘉茵快步走到已經吃到鵝肝環節的白貓暮傾面前，抬手拿起一旁調料瓶，懟著她的腦袋厲聲問道：「好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