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早就想把她弄死
「喂狼？誰說要把你們喂狼了？」顧元元捂著心口，看著眼前倒塌的茅草屋，再淋著這場突然的大暴雨，突然又有點慶幸。
還好這場雨來得及時，阻了楊老太的腳步，要不然這時候，楊老太已經帶人過來，要賣大丫，還要賣她吧？
就她現在的小體格，還受著傷，真不是楊老太的對手。
能躲一時是一時吧！
帶著這樣的心思，顧元元跟大丫耐心解釋：「不是喂狼，是去山上找個山洞先避避雨，等雨停了，我們再想別的辦法。」
是……是這樣嗎？
大丫的眼淚停了下來，懷疑的看著惡毒後娘，又看看二狗子。
大丫跟二狗子是隔年生的親姐弟，大丫今年六歲，二狗子五歲，顧元元知道，這三個孩子中，拿主意的就是這個瘸腿老二了。
直接又看向二狗子：「不想被雨澆死的話，就前面帶路。」
又餓又累，傷口又疼，顧元元真是沒心思再哄著他們了。
上了山，還真有一個山洞，洞里還算乾淨，最裡面靠著洞壁還有著不少乾柴，看起來應該是有人專門囤的。
顧元元也沒多想，帶著三個孩子衝進去。
從外面瓢潑一般的大雨中進去，乍到乾燥的地方，娘四個兒還稍有點不適應。
大丫背著三丫，又扶著二狗子，三個孩子又累又餓，進了洞就腿軟的攤地上了。
顧元元也好不到哪兒去，頭上的傷口中被雨水沖得都泛了白，傷口倒是不流血了，可顧元元預感晚上可能要發燒，可這該死的地方，去哪裡找葯？
身上的衣服撕了一條下來，擰了水，顧元元咬咬牙，小心翼翼把頭上傷口擦了一下，頓了頓，又看一眼洞里三個孩子，聲音有些啞的問：「餓不餓？」
大丫猛的抬起頭來，張張嘴：「娘親，我不餓……」
「不餓個屁！我早聽到你肚子叫了。」顧元元翻個白眼，心情不是太好，說話也沒注意……聲音這麼大，又這麼凶，明顯可見大丫的身子瑟縮了一下，臉色發白的不敢出聲了。
二狗往大丫身邊靠了靠，默默的攥住了大丫的手，沒抬頭，也沒說話，可想也知道，這熊孩子肚子里的想法，是恨不得把她弄死吧？
顧元元皺眉，有點氣。
氣原身，更氣自己……怎麼就沒壓住火呢？
看這三個孩子，長長嘆了口氣：「算了，我也是著急了，大丫，你別生娘的氣……二狗子跟三丫身體不好，就在洞里好好獃著，會生火嗎？會的話，就生個火，大丫你跟我出去，找點吃的。」
這麼大的雨，幾人又冷又餓，再不吃點東西，見不到明天的太陽。
「娘親，這山裡……已經沒有吃的了。」大丫抬起臉，聲音低低說，骨子裡是怕娘親。
顧元元：……
忘了這是古代了，地少薄產，能有點吃的，這幾個孩子也餓不成這樣，原身也不至於偷一文錢就被活活打死。
不過，還好她來了，有她在……總不能餓死吧？
「有沒有，去找了才知道。」顧元元說，既來之而安之，既然來了，總不能真的餓死自己。
大丫見娘親鐵了主意要去找吃的，也不敢反抗，跟弟弟對個眼神，便小心翼翼起身，跟著顧元元往外走。
見狀，顧元元再次嘆口氣，努力溫和了聲音說道：「娘親剛剛傷到了頭，過去的事也記不清了……大丫，你跟娘親再說說，現在村裡，是什麼情況？」
……
此刻楊家，楊老太跟自己兩個兒子兒媳婦密謀著。
楊老大：「娘，你說的是真的嗎？真要把三弟妹賣了，能換五兩銀子？」
老大媳婦劉氏聽到了，震驚的不行：「天哪，五兩銀子，那咱們家可以起大房子了？」
「呸！你就知道大房子，光吃不下蛋的雞，連個種都懷不上，還指望大房子？作你的死吧！」楊老太氣得呸了一口，劉氏頓時訕訕，抹一把臉上的痰，也不敢再說話了。
自己理虧，嫁進楊家三年了，別說兒子了，女兒都沒給生一個……這成了她的短，楊老太也給了她最後期限，再懷不上的話，就以七出之罪，把她趕出楊家！
劉氏灰頭土臉退下，老二媳婦擠著屁股上來，嘴裡一邊磕著瓜子，一邊格外倨傲的道：「娘，那咱家寶兒可是老楊家唯一的根了……這要真換了五兩銀，怎麼著也得給寶兒買點好吃的吧？」
老二媳婦齊氏，懶奸讒滑，什麼活都不幹，仗著肚子給力生了個寶兒，就在楊家以功臣自居了。
平日里楊老太也看齊氏比較順眼，此時卻是一瞪眼，也「呸」了她一聲，罵道：「沒出息的東西，眼光短的貨！有了銀子就想吃了，你怎麼不想想俺寶兒將來也是要考舉人，中狀元的料？俺寶兒那麼聰明，以後是要做大官的！」
齊氏眼睛一亮，也不管這一口痰吐臉上有多噁心，袖口一擦，湊過來道：「真的嗎真的嗎？娘，要是寶兒將來能做大寶，那俺就是大官他娘，將來也威風的很，做個老夫人了……」
「那俺就是大官他爹？將來也是個……老太爺了？」楊老二尖嘴腮猴的靠著媳婦過來，捏著瓜子吃，一把瓜子兩口子磕得飛快，瓜子皮亂扔。
楊老太氣不打一處來，一人一巴掌呼過來，罵道：「我呸！絕你的死賴！寶兒做了大官，就算是老夫人，那也是他奶俺，跟你倆有個屁有關係？」
又心疼這瓜子，自己還一個沒吃呢，這老二兩口子都快吃光了，一把奪過瓜子，開始發號施令：「還愣著幹什麼？老大媳婦，你滾去做飯！老規矩，晚上一個雞蛋，敢偷吃，打折你的腿！」
老楊家的規矩，雞蛋只給孫子吃，一天一個。
然後看向楊老大：「你也別在家裡窩著了，趕緊出去看好了那小狐狸精，可別讓她給跑了……」
「啊，現在嗎？可是外面這麼大的雨……」楊老大猶豫，他才不想淋雨了，淋雨了會生病，還得請郎中，那感覺賊難受了。
「想想那五兩銀子，雨算什麼？」楊老太恨鐵不成鋼的罵一句，又想到顧元元頭上的那個血窟窿，忍不住又嘀咕一聲，「可千萬別死了……呸，晦氣。」
接著是楊老二：「老二，你去村裡借個牛車，趕緊往鎮子上去，看看哪家窯子要女人，快點把人給俺找來……」
老大老二一頭扎進了雨中。
齊氏見所有人都安排了活，就把她剩下了，嚷嚷著：「娘，那俺呢？俺幹什麼？」
「你？」楊老太瞥了她一眼，「你跟著老大去草棚子那邊，把大丫先給俺弄回來，那死丫頭長大了，也能賣幾個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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