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二章 上官雩的番外5
看來,回不去了,他很生氣。
輕歌就蹲在那上官藥鋪的對門,用柳條穿著魚,放在一邊的水裡,免得死了不新鮮。一直就蹲在那裡看著,來來往往,進來,又出去。
夕陽西下的時候,夥計掃地,再輕合上一扇的門。
然後上官雩出來,將門鎖上,朝這邊的酒家而來。
想來是吃飯吧,可憐的男人,沒人疼啊,一天三餐在外面吃,也不怕拉肚子,又不衛生,又沒有營養。
上官雩板著臉,刻意地忽視她。
該死的的,為什麼看到她,牙又痛了。他一手捂著臉,側過頭從她的視線里經過。
輕歌埋下頭在衣服間,他真的好狠的心啊,說不理就不理了。
「唉。」她長嘆,他真開不起玩笑。「腳好痛啊。」
將褲腳卷了起來,那傷處泡了水,有些潰爛,又流出了血,好痛。
她不敢看,她只是小小的一個牙醫助理,不喜歡看流血的大場面。
上官雩暗自罵了一聲,竟然覺得她小聲地呻吟,讓他放不心來。
又轉了回頭,開了門,再一瞪她。
她在看著傷口,皺著眉,似乎想將「它」給看好一樣。這個笨蛋,還以為她有多聰明呢?「還不給我滾進來。」他怒吼著。
為自己心裡的亂,而煩惱著。
應該不要去管她的,任她自生自滅。她臉皮厚地說,要追求他,真是瘋了,是昨天三更才知道這麼一個叫李輕歌的女人的,不過是冶了一下他的牙痛,就想賴著他。
休息。可是,心裡還是放不下她,所以,莫名的煩。
他承認,很多的東西,他是不懂的,醫術之面,是學無止境的,可這個明明會治牙的女人,連個腳也不會包,真笨。
輕歌一聽,笑了開來,又提著那條魚輕快地走了過去。沒有冰冷到家嘛,呵呵。
「給我丟出去。」他嫌惡地看著她手上的魚,就是這樣,害他臉面都丟盡了,還讓她給偷吻,天啊,想想,又想磨牙了。
輕歌蹙著眉頭:「痛。」
他氣恨地去翻葯:「給我到後院里去。」怎麼就賴上他了呢?還不走了。
輕歌帶著可愛的笑,鑽了進去,椎開後院的門,尋了個水桶,將魚放在桶里。然後就坐在那樹上,將痛腳放在石桌上,等著他來處理。
上官雩暗叫自己是莫名其妙,還是關上門到了後院。
白嫩的腳上,有那傷是很不雅,還出了血,這個女人,就一點也不安份。
他上藥上得有些用力,用紗布包上的時候說:「三天不得碰水。」
「嗯,好,好痛啊。」嗚,為什麼包一次,她痛一次。
「現在,可以給我出去了,櫃面上有些銀子,拿下了就給我滾。」不想讓她來擾亂他的心,尤其是看到她紅潤的唇,他總是覺得氣恨。
輕歌可憐地看著他:「我不走了,我腳好痛。」
這男人好有性格,居然不受美女追,她也沒有像那些千金小姐一樣,只是嬌羞地看著,再丟下手絹什麼的,別想上官雩會去撿,他直接會無視,再踩過。
女人的三大寶,軟磨泡,再硬的男人,也會磨成繞指柔。
她也不是色女,見到帥哥就撲上去,只是這上官雩,她很喜歡啊。
喜歡他眉宇間的傲氣,喜歡他的果斷,而且他很大度,就是脾氣有些不好。特別吸引她的是,他身上的那種氣息,好孤傲哦,讓她想一直靠近。
她知道世界上很少有不勞而獲的東西,她也是一個富家女,可是,面對眾多人的追求,她知道,什麼才是自己想要的,自己喜歡的。
抱著那隻沒受傷的腳,像是遺棄的小狗一樣,眼巴巴地看著上官雩。
她的眼睛漂亮,說可愛,會萬太光采,說可憐,會有淚在凝結。
他心一軟:「天一亮給我走。」
得硬下心來,不管她晚上在那裡過夜,不管她傷口會不會再潰爛,不管她有沒有冷著。
上官雩轉回前面去關門,霞門西下,輕歌輕吧地漾出了可愛的笑,二個酒窩在打轉著。
跳著傷腳,她奔跑在那曬葯的地方,淡淡的葯香味,彌散了開來。
她喜歡這樣子,這是她第一次喜歡一個人,沒有別的,就是有一種,就是他的感覺。
輕歌蹦跳著,找到了用來煎藥的爐子,還找到了鍋和味料什麼的,那廚房基本就是充之不用,幸好什麼都有。
上官雩一回到後院沒有看見輕歌,有些失落,又有些氣憤:「李輕歌。」
「我在這呢?」輕歌從那小窗里探出頭來,朝他燦爛一笑。
「別跑來跑去。」就沒有一刻消停。
「雩啊,你快來啊。」
他才坐下沒有一會,她的聲音就尖叫著響去。
上官雩暗咒一聲:「李輕歌,你再多話,我就把你趕出去。」弄得他的生活,沒有一刻的清靜。
那小小的房裡,她拿著刀,跳著一隻腳在面對著那條魚。
「你在幹什麼?」他覺得頭痛。
「雩啊,你快幫幫我,我不會殺魚。」以前買的,都是殺好的。
她那哀求的臉,還有那楚楚可憐的眼,叫他殺魚,他的手可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粗活。
「我只想做個魚湯,總不能不吃東西,是吧。」
「好。」他聽到自己的聲音這樣說。
連自己都不敢相信,直到刀塞在自己的手上,對上她殷殷而笑的眸子。
氣惱地,一刀剁了下去,不就是殺條魚嗎?有什麼難得倒他的。
「殺完了。」他說。
輕歌正在洗著姜:「你先生個火。」
「生火?」他嘴角在抽搐著。
「嗯,是啊。我們要先將魚用油炸一下,去去油腥味,然後再飩湯。」她軟軟地說著,也沒有回頭看她。
我們?連在一起的他和她,真是不可思議,他居然又彎下了腰去生火。
故意將那爐子捅得作響。輕歌甜美的嗓音又說:「雩啊,你這裡有沒有酸菜啊。」
「沒有。」他冷然地說著。
「哦,那就算了,呵呵,不過我知道有一件東西,一定有。五指毛桃,藥房都有的,你不知道,用來煲湯可好了。」她笑得好甜,將那魚放在一邊洗著。
素白的手指,輕巧地翻動,可怕,上官雩居然是連腸子也不洗的,殺魚,就是將魚切一段段,什麼鱗啊,什麼膽啊,什麼也不管。
再看看他的臉,青青黑黑的,也不太敢使響他了。
火生了起來,照亮了他的臉,他轉頭看看那蹲在一邊將一片片魚去鱗的輕歌,小小的身子在忙碌著,烏黑的發垂了下來。很美麗,很溫馨一樣。
「好了,雩啊,沒事,我來就好了。」輕歌軟軟地說著。
放點油下去,先煎一煎魚,去些腥味,再放在那洗凈的葯罈子里,加上水,加上鹽煲著。
沒有辦法,這裡,呃,葯煲最多。
跳著又出去,上官雩在門口拉住她:「去哪裡?」
「我去找點五指毛桃啦。」她笑著說。
「呆著。你腳不能亂動。」這是他的地方,他自然知道在哪裡?
自個去找了些來給她,看到她臉上那滿足的笑,突然覺得,這似乎有點像是家的感覺,有人在煮東西。
看著她一個人在裡面忙活著,又是找米,又是洗鍋的,覺得心裡也裝得滿滿的。
「雩啊,你吃多少飯啊?」她找到米,又探過頭問。
柔順的發輕飄,兩頰的笑,好甜。
他不由自主地說:「二碗。」
「不行啦,你們壯年男子,要多吃點,三碗。」她笑笑:「說定了哦,不能有剩的。」
風吹來,吹出她的笑聲。
上官雩看看天色,他是怎麼了,怎麼那麼容易讓一個陌生的女人給影響,似乎,還不反對。
他要討厭她的,不是嗎?她戲弄過他。
他回到房裡,點上了燈。
輕輕地嘆氣,又是一室的冷寂。滿房都是葯書,還有畫。
這是他喜歡的畫,都是初雪畫的,沒有道理喜歡的畫,不能擺著看,哪怕是她送的,好的東西,都可以,不是嗎?
他輕嘲地笑著,倒了杯濃茶,細細地飲,喜歡這種苦澀的味道。
牙又痛起來了,他含著一口水,手輕輕地在臉上揉著。
「雩啊。」軟甜的嗓音揚了起來:「吃飯了。」
「不吃。」他惱恨地說著。
她別想來打亂他的生活,他的生活,是由自己來掌握的,誰也別想來掌控他。
真正會關心他的人,只有爹爹,可是,他走了。
那是一種眼裡只有他,只疼他只關心他的人,他最親近的爹爹。
「雩啊,吃飯了吃飯了,快點啦,冷了就不好吃了。」輕歌跳到他的房門口。
「沒聽到嗎?要吃,你自個吃。」他冷冷地說著。
輕歌有些委屈,將才還一起煮的,現在居然又變臉了。
悶悶不樂地,她又蹲在地上。
「滾,別想又來這招。」他低吼著。
「我煮了好多,煮得好香,你也不試試,就說不吃,我好期待,你一句不吃,就要將我的期待給打散。」她微帶著哭腔地控訴。
最討厭的就是女人哭了,他揉著痛疼的臉頰:「李輕歌,你夠了沒有。端過來。」
她一擦淚,又笑了起來:「好,我去馬上就去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