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86 章
一波平定,但是接著一波又起了。
可算是把姜起的精神折磨的脆弱敏感到極致了。
為什麼呢?!
因為筠筠在連續上了兩三個星期左右的班之後,來了兩個不認識的人,直接把人帶走了。
姜起懵得直接原地轉圈圈。
來人姜起沒印象了,但是見過幾次的衛褚筠還記得。
那是歸涼的直系師兄,現任南宣市的某支隊的隊長,田恬在他手底下幹活,所以就靠田恬那個嘮叨勁,他也算大概了解了。
此人姓秧名紀淮,是一名優秀出彩的人民專政工具,簡單來說,就是一名光榮的人民警察。
他一出馬,必定是大案子了。
但是這案子牽扯上了衛褚筠,多少都有些不明朗了。
畢竟,他的搭檔樊波同志可是接觸過衛褚筠的。
所以,他對衛褚筠本人的評定等級極高,幾乎是最不可能觸犯道德底線的那種人。
簡單來說,就是本分老實的骨幹級守法公民。
能對他做出如此評價,多虧了多年前的一場口水大戰中的腌鹹菜味道,而讓他無法忘懷導致的後遺症。
當時場面異常慘烈,回校后,秧紀淮將這事當成笑料,嘲笑了他不下百次。
以致他產生了濃厚的陰影,揮之不去,恐怖如斯。
直到看著秧紀淮把這尊大佛又請回局子,樊波已經準備好了香火紙錢,就等著衛褚筠一走,就在局子門后燒燒,去去晦氣,保佑來年水逆退散,大家都做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沒事不要小打小鬧,不要惹是生非,不要搞得社會烏煙瘴氣的。
這讓他們情何以堪!!!
樊波顫顫巍巍的去準備後續工作,即使杜絕封建迷信,但是他有必要保佑自己的長命百歲,在秧紀淮帶他到別人的地盤上,目中無人瞎蹦噠的時候。
他還要娶媳婦,生兒子,升職加薪,走向人生巔峰,創造輝煌歷史,並載入市局史冊的。
他的夢想中,他即將就是市局的明日之星。
當然,這都是放屁!
畢竟正主如今還安危未明,他心慌得很!
審訊室內
秧紀淮一臉嚴肅的靠在椅背上,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衛褚筠,眼神如鷹隼一樣的鋒利,本就侵略性的長相,看著竟然多了幾分凶煞之氣。
要是上大街遛一遛,估計能嚇跑一大街的人。
但是,衛褚筠可不是普通人,他見過大場面,這點小意思絲毫不慌。
畢竟自家就有一個自身威壓比秧紀淮還要強的小可愛,他也沒腿軟,就算軟了,小可愛也抱著不撒手,更何況區區一個秧紀淮。
目測武力值應該低于歸涼。
猜測完全正確。
衛褚筠直接不含糊,反客為主,先發制人,「我沒有歸涼的行蹤,你想靠我把他引出來的話,只會讓我覺得你這兒不太好使。」
衛褚筠說這話多含挑釁的意味,並且他還指了指自己的腦子,以此示意秧紀淮的腦子有坑。
秧紀淮絲毫不被激怒,反笑道:「……我需要你的配合,上次在醫院裡,歸涼和你說了什麼?!」
衛褚筠沒看他,只是環顧了一下室內的四周,而後莞爾,「不好意思,秧先生,你有了解過我是病人嗎?!沒人跟你說,我在精神方面有些小小的毛病嗎?!」
「什麼?!」秧紀淮似乎是沒明白衛褚筠是什麼意思。
「不止是我,我先生也是,」衛褚筠看似禮貌又遺憾的聳聳肩,準備一大堆解釋的話說了起來,「不好意思,我作為一個年輕有為的外科醫生,患有中度抑鬱,目前已經休假了,而事發的時候,我犯病了,我無法在我犯病的情況下阻止歸涼逃跑,因為我連自保的能力都沒有。」
秧紀淮的聽他說了這麼多,臉色一度變得十分難看,眉頭緊皺,恨不得下一秒就要動手了。
「更何況,你這樣唐突的請我來這兒喝茶,未免太過於客氣了?!」衛褚筠說的很委婉,唯獨客氣二字咬的有些重。
柔中帶剛的衛褚筠帥的一批,真的沒在怕。
秧紀淮深吸一口氣,咳了兩聲清清嗓,開始接下來的口水戰。
「我知道很冒昧,我只是詢問一點小小的情況,」秧紀淮垂眸盯著左手,下意識的轉了轉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不經意的,「錄音錄像,我在進來前就關掉了,有眼線替我看著情況。」
衛褚筠靠著椅背,挑眉笑道:「哦,你想的真周到。」
「田恬跟我說了,你在病房裡待了將近半個小時,」秧紀淮抬眸看他,「你的傷口是進門前的一分鐘內弄出來的,所以之前的二十多分鐘里,你們聊了什麼?!」
「猜的還算準確,」衛褚筠壓根就沒打算說什麼,只是沒頭沒腦的又來問了一句,「你怎麼做到的?!」
「我是歸涼的師哥,看過他的體能訓練,算是系裡有名的第一第二,有機會能突破往年的記錄。」
「最快多久?!」
「不超過三十秒。」
衛褚筠滿意的點點頭,秧紀淮沒懂他在繞什麼彎子,拍了拍桌,「你問這個幹什麼?!」
「沒什麼,我學過心理學的。」
「那又怎麼樣?!」
「我沒料想,歸涼那麼節儉的一個人會送別人戒指,送就算了,還是送給自己的直系師哥,」衛褚筠繼續自己的審美觀批判,「我猜測,他至少會找個同屆的姑娘送,沒想到,送給了一個大老粗。」
「你這話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字面意思而已。」衛褚筠笑容得體,恰到好處,諷刺的秧紀淮一時挑不出錯來,繞是一陣惱怒戳心。
「歸涼與我非親非故的,你找我不覺得是找錯人了?!」衛褚筠看他那樣,還是決定給他點提示,「與其在我這兒浪費時間,不如去找他家人了解情況,據我了解,他好像父母都不在了,有個外婆,有個表姐,還有個上高二的表弟。」
「……」
「找親戚也得找對,要是找上他表弟,估計你會被學校老師連同學生,當成神經病扔出學校,又或是去他表姐的單位找人,他們大概會體面的將你原封不動的送回來。」
「……」
「至於他外婆,估計現在還在國外的某個寒冷地區,跟隨旅行觀光團欣賞全球有名的雪景。」
說白了,衛褚筠是誠心的。
他就是不想告訴秧紀淮歸涼的任何消息,哪怕歸涼和他說的任何一句微不足道的話。
比起歸涼,他現在唯一想知道的是,他何時能脫身,畢竟家裡的小可愛是個行動派,動起手來,秧紀淮估計會很慘,非常慘。
為了杜絕這樣的事情發生,他只能來一兩句話刺激一下秧紀淮,這樣雖然沒有什麼用,但是估計鬧到最後,能體面些。
「準備準備,送我出去吧。」
「什麼?!」
「我先生來接我了,我想你並不希望鬧得太難看的。」衛褚筠這句算是良心話。
「……」
「你沒有任何證據就請我來這,我已經可以起訴你了,不是嗎?!」衛褚筠整理衣襟,笑道,「趁著人還沒進來,送我出去吧。」
倔的跟頭驢一樣的秧紀淮,竟然破天荒的妥協了。
對此,衛褚筠並不覺得很意外。
但要是現在了,秧紀淮還犟的話,估計他腦子應該是漿糊做的。
就在局子門口,衛褚筠估摸了一下時間,還是看著秧紀淮意味深長的說了一句,「歸涼,他現在的處境不算太差,即便有任何令人捉摸不定的事情,也請你相信他。」
「他讓你說的?!」
「沒有,不過,那次在醫院他身上的傷是自己弄的,近距離傷害的傷口,你不應該看不出來。」
「小田和你說法完全不一樣。」
「是嗎?!」衛褚筠笑道,「那可能是我眼拙,田恬她母親也是一位醫務工作者,耳濡目染多了,自然很了解。」
秧紀淮輕哼一聲,「我會找到證據,再請你回來喝茶的。」
「那你可能要找很久了,畢竟有些東西,我是跟歸涼學的,」聽著由遠及近的引擎聲,衛褚筠扭頭看向門口,「做為他要共度一生的伴侶,我覺得你會無條件相信他,不然我的下場絕對不是這麼平安的出來。」
「但是,我真的不知道他的行蹤,不過,我可以預計一下,你們下次見面的時間,約摸是在一年後的模樣,你們應該都會在南宣的市醫院躺著。」
「你是算命的?!」
「不,」衛褚筠笑了,「到時候我回去重新任職,真的希望能見到些熟悉面孔,這樣心態能夠平和一點。」
「你是有什麼惡趣味嗎?!」
「不算是,這是醫務工作者救死扶傷的願望,比如給嘴欠的兄弟治治牙,給手欠的兄弟吊個臂,給腿欠的兄弟打個石膏等,雖然我奉公守法,但是這兩者不衝突,完全可行。」
「筠筠!」又是一聲高呵,衛褚筠開心的招招手,快步向來接他的姜起走去。
姜起接住他的時候,二話不說就把人緊緊的箍在懷裡,生怕一撒手人沒了。
「我就去溫溪公司談個合作,你都能把自己送進來,真是不讓我省心。」
衛褚筠輕笑,拍拍姜起的後背,跟哄小孩一樣,「省心的,只是問問歸涼的事情,我還好好的,真的沒事兒。」
「明天我就帶你去旅行,我看他還有什麼借口,」姜起這話明顯的怒了,「你不能離開我的,我不準。」
衛褚筠點點頭,「嗯,不離開。」
姜起撇了一眼還站在門口的秧紀淮,唯有一個友好的國際手勢表達他此刻內心的情緒。
秧紀淮:「…………」這是個傻子。
「都聽你的。」
姜起此刻就像是一隻急需順毛的大型犬類動物,脾氣大,委屈也大。
立馬就在衛褚筠面前委屈起來了,看著愛人泛紅的眼眶,衛褚筠又抵不住,心都要化了。
吻了吻愛人的唇,輕聲哄起來,「以後都聽你的,行不行?!有危險我就第一時間給你打電話,絕對不再瞞著你,行不行?!」
「這是你自己說的,我記著了,要是你不守諾,我就哭給你看。」
衛褚筠輕笑,雙手捧著姜起的臉,「你怎麼這麼可愛?!」
姜起不管,將懷裡的衛褚筠又好好的抱了抱。
光天化日之下,公然在局子門口撒狗糧,估計只有姜起幹得出來。
抱了有十分鐘,衛褚筠才拍拍他,「放手,我們回家了,幼不幼稚啊?!」
衛褚筠發話,姜起才憤憤的收回手,屁顛屁顛給衛褚筠當司機去了。
獨自在冷風中吃狗糧的秧紀淮一回頭,就看見樊波躲在大門後邊燒香拜佛。
一時間,他氣的腦門上的青筋直跳。
黑的能滴墨的臉,給樊波看的一愣一愣的。
樊波左手拿香,右手拿紙,看他一臉懵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