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20文能提筆安天下，武能馬上定乾坤

小小和小蠻被帶到白起府上，卻被告知：武安君吩咐，除非大王親自過來，否則，任何人不許打擾！於是只好任由管家帶到前廳等待。只是她們萬萬沒有想到，武安君的架子原來這麼大，竟讓她們從清晨等到了日暮——白等了一天。小小倒是無所謂，她對人間一直沒有什麼好感，也沒有期待，只是不想小蠻失望才答應陪她一起出來的。小蠻就不一樣了，滿心的期待就這樣落空，已在心裡問候白起無數遍了。

武安君白起從書房出來時，天已向晚。管家告訴他秦王請他代為招待的兩位女客正在前廳等候時，他微微皺眉，頗為不解：「女客？等多久了？」

管家道：「等您一整天了。」

白起點點頭：「帶我去看看吧。」

管家看著白起淡然從容的神情，想起前廳那兩位等得焦躁不安的客人，忍不住為他偷偷捏了把漢，懷著忐忑的心情，將他帶到了前廳，推開門請了他進去，然後急忙關門離開了。

白起用眼神分別掃視了一眼小小和小蠻，然後依舊面無表情地說：「兩位姑娘久等了，不知找白起有何事？」

小蠻和小小一見到白起，便覺得周身的溫度降低了好幾度，一股冷意由內而外地散發出來。小小輕輕拽了拽小蠻的衣服，小聲道：「這個人看起來好凶，咱們還是快回去吧！」

小蠻下意識地點點頭，很快又覺得不對，硬著頭皮與白起對視道：「你也知道讓我們久等了，為何不早點出來？我們可是大王和容夫人的客人，你竟敢如此怠慢？」

白起道：「無論白起敢與不敢，事實已然如此，姑娘若心有不平，大可以請大王為你做主！」

「你……」小蠻氣得面紅耳赤，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管家，送客！」白起忙碌一天，實在疲於應付小蠻二人，交代兩聲便徑直離開了，氣得小蠻在原地張牙舞腳都發泄不出心中的怒火。

回到榮榭宮，秦王問他們玩得是否開心，小蠻長嘆道：「我和六……小姐沒有被氣死已經很不錯了，哪裡還開心得起來？」

「噢？白起怎麼惹到你們了？」秦王笑著問。

小蠻於是將自己怎麼滿心歡喜地出去遊玩，又怎麼被白起冷落了一整天都告訴了秦王，當然，她著重替小小表達了不滿。見秦王但笑不語，小蠻道：「大王，那個武安君到底有什麼了不起的，竟然連大王您的話都不聽？」

秦王道：「非也，武安君不是不聽寡人的話，他只是一門心思用在了作戰上，放心，明日寡人一定替你們好好教育他，讓他帶你們好好遊玩。」

「明天還要去嗎？」小小想到武安君那張冰冷陰沉的臉，一臉為難地看了看秦王，又看了看小蠻，見他們都興緻高昂，只好點頭答應了。

次日早朝後，白起被秦王叫到書房，秦王道：「近日容夫人的妹妹來了秦國，寡人希望武安君代為接待，武安君以為如何？」

白起道：「臣忙于思考攻破三晉的策略，實在無暇顧及他人，望大王見諒！」

秦王拍著他的肩笑道：「寡人料到你會這麼說，但是武安君為秦國戎馬半生，你不為自己著想，寡人可不能坐視不理，原本寡人也覺得世間女子沒有哪個可以配做秦國戰神的妻子，但是小小的出現改變了寡人的看法，武安君，寡人的意思你可明白？」

白起頷首道：「臣明白，只是臣……無心成家。」

秦王道：「寡人心意已決，武安君也別急著拒絕，試著和小小相處一下，說不定你會改變心意！」

白起見秦王態度堅決，也不好再拒絕，只好點頭答應，帶著小小和小蠻在咸陽遊玩。

馬車行走在咸陽城寬闊平坦的大路上，武安君坐在車內的一側，沉著臉，神情嚴肅，一路上都不發一言。時節雖然已是春分，但車內的溫度卻仿若嚴冬。小小依偎在小蠻身側，不敢多看武安君一眼，就連她平日很喜歡吃的食物，此時都沒了胃口。

「你很怕我？」白起突然冷冷地盯著小小問。

小小瞪著眼睛看他，吞了吞口水，點頭道：「嗯！」

「你可知道大王希望我娶你？」白起又問。

小小搖頭道：「不知道。」

白起見她一副畏畏縮縮的樣子，心中很是反感，不耐煩道：「你這麼怕我，怎麼嫁給我？」

「嫁給你，」小小重複道，隨即不停地搖頭：「不要，不願意。」

白起聽她這麼說，對她反倒多了幾分興趣，打量著她問：「不願意？你就不怕我聽了不高興？」

小小緊張地握住小蠻的手，眼睛卻不肯示弱地瞪著白起，只聽小蠻譏諷道：「切，什麼秦國的戰神，我看也不過如此，原來大名鼎鼎的武安君，就只會嚇唬手無縛雞之力的小姑娘！」

白起聽后，非但沒有生氣，反而笑得更加開懷：「秦國的戰神、大名鼎鼎的武安君可不是別人三言兩語說出來的，而是一戰一戰，用數不清的人命換來的。」

小小一直盯著武安君看，不知為何，在他爽朗的笑聲中，她感覺到了一種微弱的痛苦，這樣的感覺，讓她想起了獨自喝悶酒的無忌，她喃喃道：「數不清的人命，殺人的時候一定很難受吧！」

白起苦笑一下，沒有再說什麼，他的本意是想加深自己在她心中的恐懼，不料卻被她說中了心中最脆弱的感情，只是她說那些有用嗎？他的難過有用嗎？兩國交戰，你死我活，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身為秦國的將領，他的雙手註定要沾滿血腥。

在小蠻的強烈要求下，他們在街市下了馬車，白起雖不情願，但礙於秦王的叮囑，只好跟在她們身後，在她們拿了這件玉飾、吃了那樣小吃后，一一幫她們付錢。眼看著小小和小蠻一路將街邊的小吃都吃盡了，白起不禁瞠目結舌，正準備為她們剛喝完的羊湯買單，小蠻催促道：「武安君，快點走啦！」

那賣湯的老婆婆聞言激動地抓著白起的手道：「您是武安君！我家小兒子經常和我說起您，若不是您，他在伊闕那戰就沒命了，您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我們想報答您都還沒有機會，這錢我萬萬不敢收！」說著將白起方才給她的銀兩又都塞回他手中。

白起見老婦人馬上就要跪下，急忙出手將她攔住：「老婆婆，白起萬不敢受，白起身為一軍主帥，帶領部下打勝仗是職責所在，擔不起您這樣的感恩。」

老婆婆卻不理他那茬，對著四面的攤主大聲喊道：「大家快來看看，武安君在這呢！」

熱情的人群頓時將他們幾人里裡外外圍了好幾層，感恩的感恩，退錢的退錢。小小和小蠻也是第一次看到會害羞、會笑的武安君，感受到他身上被隱藏得很深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