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47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第48章 47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為連理枝

即便是隱居山林,無忌也不改好客的習慣。他生來溫和、儒雅,總是讓人忍不住想要親近,因此,方圓數里的山民都很喜歡和他相處,平時有什麼好東西、好事情都會跟他們分享。當然,除了當地人,一些路過的羈旅之人也常常被邀請到他們的小木屋中做客。

小小聽著無忌與他們天南海北的談論,雖然大部分都不理解,但卻一點兒都不覺得睏倦,看著他興緻勃勃的神態,她便覺得幸福。有一種快樂,叫做你快樂所以我快樂,她想她越來越明白其中的真意了。

有一種人,天生帶有光芒,是註定要被人簇擁的,就像無忌。即便是在渺無人煙的荒山野嶺,他的光芒仍舊掩藏不住。小小知道,這樣簡單平淡的生活不適合他,但知道她喜歡,他便真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砍柴打獵,從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貴公子變成了不折不扣的鄉野村夫。

當然,這樣的生活他也是喜歡的。這些年,他們遇到的很多奇怪卻有意思的人,他們大多有著千奇百怪的外貌和離經叛道的個性,但心卻是一樣的簡單善良。

小小印象很深的是一個滿臉刀疤的黑衣男子,方方正正的一張臉上,只有一雙眼睛是完整的。他來的時候大雨瓢潑,彼時,他們正圍著燭火一邊聽雨一邊有一句沒一句的閑談。

談笑間,無忌突然神情凝重地看著外面道:「有人來了。」說著便穿著蓑衣走了出去,很快便領進來一個滿身潮濕、面容猙獰的男子。

小小被他一看,不自覺地後退一步,那人便冷漠地撇過了頭。小小隨即走到裡屋拿了一套嶄新的衣服給他:「這是剛做好的衣服,不一定合身,但總比你那身濕漉漉的好一些。」

那人又看了一眼小小,相比上一次,眼中多了幾分暖意。

無忌笑著將小小拉到身邊介紹道:「這是內子,」隨即又對小小道:「這是不速客大俠。」

「不速客?」小小困惑道,許是她涉世未深,不知道還有人叫這樣的名字。

「不速之客,」不速客喝了一口茶水,放下杯子冷冷地說,「因為我有個習慣,每到一處,必須帶走一條人命。」

小小悄悄握緊無忌的手,卻被他笑著拍了拍,心想:這個時候怎麼還笑得出來,那人的話都已經說得那麼明顯了!

「現在距天亮還有三個時辰,你們可以考慮一下,天亮之前告訴我,誰跟我走。」不速客道,說著徑自在外廳的躺椅上睡了。

小小看了看她拿來的被無視的衣服,又看了看無忌,在他鼓勵的目光下,拿著衣服磨蹭到了他身邊:「你還是換上這身衣服吧,你身上那身等明早幹了可以再……換回來。」

那人閉著眼將身子一轉,背對著小小不語。小小嘆了口氣,拉著無忌回了屋裡。

「他就是故事裡常說的刺客嗎?」小小問。

「大概是吧,老實說,這樣的人我也只在書中見過。」

「那你說說!」

無忌寵溺地捏了捏小小的鼻子道:「真像個孩子,這麼喜歡聽故事!」

小小捂著鼻子看著他笑,眼中滿是期待。

無忌妥協道:「罷了,只是你要保證,不許再聽到一半兒就睡著了。」

「啊?這要怎麼保證嘛,老實說你講故事的水平真的很一般,若是像說書先生講得那樣精彩,我就是再困也捨不得睡呀!」

「算了,我還是不講了……」

小小突然湊過去在無忌唇上吻了一下,諂媚地笑道:「講吧,講吧!」

無忌沒有辦法,把她拉到懷裡便開始講了起來:「很久很久以前,那時魏趙韓三國還是一個國家,人們都叫它晉國。那時的晉國,君主的權利已經被四卿控制,四卿就是智、趙、韓、魏。其中,智伯的權利最大,也是權力的膨脹,助長了他獨吞晉國的野心,後來他假借晉侯之命,以恢復晉國霸業為由,向趙、韓、魏三卿各索取一個萬戶之邑。韓康子、魏桓子明知智伯的目的,卻不敢與之爭鋒,都如數交了土地。

只有趙襄子不願任智伯擺布,非常堅決地回絕智伯:「土地是先人的產業,哪能隨意送與他人?」智伯勃然大怒,新仇舊恨一時全都湧上心頭,便自己親任元帥,挾韓、魏兩家出兵攻趙。

趙襄子除了拼力抗擊別無他途。但是,他也清醒地知道,以趙氏之力與三家對抗,眾寡懸殊,獨木難支,便按父親臨終之囑,退守晉陽,以地利之險,克敵疲之短,相機再戰。」

說到這裡,無忌輕聲喚道:「小小?」

「嗯?」昏昏欲睡的小小應道。

「睡吧!」

「嗯!」

無忌輕輕將她放到一旁,蓋好被子,黯然慨嘆:看來我真是沒有說書的天賦啊!在她臉頰輕輕印上一吻,也安然睡去了。

次日醒來,一睜眼便見小小瞪著烏黑的大眼睛看著自己,臉上寫滿了憂慮。

「怎麼了?」他問。

「你忘了?……就是他昨天不是讓咱們做選擇嗎,一會兒見到他怎麼辦?」

無忌覺得她實在單純得可愛,逗她道:「自然是要和他比試一下,要是實在打不過,我就和他去,放心,我不會讓他傷害你的。」

「不行,不行,還是我去吧,多少我還有些法力,就算打不過他,也不一定會沒命,只是……我不想就這麼離開你!」

無忌看著她笑而不語。

小小問:「怎麼了?」

「你這顆小腦袋成天都在想些什麼呀,是不是時不時的還要擔心一下天會不會塌下來?」

「哪有,這個是他親口說的嘛,難道你不擔心?」

無忌搖頭:「你出去看看。」

小小依言走了出去,外廳空空蕩蕩的,一個人影都沒有,就連她昨天拿給他的那身衣服都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足以買十件衣服的銀兩。

「他就這麼……走了?」

「嗯!」

「可是……你是怎麼知道的?」

「這個嘛……也不是不能告訴你,不過……」

「不過什麼?」

「你得先把昨天我講的故事完整的複述一遍,我才告訴你。」

「啊?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你明知道我……」

「你還好意思說啊,每次都是我沒講幾句話就睡著了,還總是纏著我講給你聽。」

「誰知道你永遠都不進步的?」小小嘟囔道。

「小小……你就這麼認錯嗎?」

「那……你會告訴我你是怎麼知道他離開的了?」

「嗯!」

「我錯了,無忌公子!」

「嗯?」

「我錯了,夫君!」

「原諒你了!」

「那你快說!」

「他走的時候我醒了。」

「這麼簡單?」

「就這麼簡單!不過,我送他離開時,見他身上正穿著你給的那件衣服。見到我時,他很窘迫,欲言又止好幾次,最後才說:『錢放桌子上了』!」

小小笑道:「被你這麼一說,這人還有些可愛!」

「其實,他面對我們時,身上從未有過殺氣,只是見你怕他,才故意說那些話,讓你不敢靠近。其實,他這樣的人,不是喜歡孤獨,只是害怕習慣熱鬧后,再也無法承受那份孤獨罷了!」

小小深情款款地看著無忌道:「無忌,跟你在一起感覺世界都是美好的,這樣真好!」

「我的世界何嘗不是因你而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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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陵歪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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