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5章 醉酒

孫克弘和林雲程是老友相見，都是格外高興，一路上有著說不完的話。.特別是林雲程，對孫克弘的到來像是有著熱切的期盼，這會更是興奮之情溢於言表。徐瑛和李成梁聽著他們交談，也只能偶爾插上幾句無關痛癢的話而已。走了一會徐瑛就覺得無聊得緊，好在通州城雖然人丁繁茂，地方卻不大，不多時一行人便到了林雲程的府門前。

「事先不知各位要來，也沒什麼準備，倉促之處，請兩位公子不要見怪。」林雲程停下腳步，對著眾人說了一句。徐瑛等人也免不了一陣客套，相互謙讓著進了府門。

林雲程雖然為官一任，這府第卻與尋常人家無二，只是一處小小的院落而已，與徐瑛想象中的情形大不相同。院子打理得整潔有序，徐瑛甫一進門就遠遠的看見客廳里掛著幾幅字畫，也算是文人雅趣了。

「各位請稍坐，我去去就來。賢弟，你就先替我好好招呼兩位公子了。」招呼徐瑛三人坐下，命人看了茶，林雲程略一拱手便走了出去。

徐瑛仔細打量了一下，一如這院落的狹小，客廳也就堪堪能容下兩桌宴席而已。想必這裡並不是林雲程的家業，應該只是臨時居所。畢竟古人一出來做官，就不可避免的要遠遊，若不是呆得長久，自然不可能置下什麼產業。

「翰卿兄，李公子，這林世兄乃是家父的得意門生，與我私交甚篤。兩位在這裡一切隨意，不必拘禮。」孫克弘招呼著二人，儼然是這裡的主人了。徐瑛也看出來了，孫克弘和林雲程的交情的確非同一般，林雲程一直對自己和李成梁客客氣氣的，對孫克弘卻很隨意，這是把他當自己人看了。

「我家裡人得不到我的消息，肯定著急，我卻還在這裡作客，這恐怕不大好吧。」徐瑛心裡覺得不對勁，可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兒出了問題。只是既然自己出了這樣的事，自被李成梁救起，還未和家裡通過消息，此番作客林府未免有些不合時宜。

「翰卿兄多慮了，林世兄乃是這通州城的父母官，若是你大哥有事，定然會知會與他的。本來我們是要去官府，現在只不過是換了個地方而已，要找的人不是還在這裡么。」

孫克弘說的倒也不錯，只是徐瑛仍覺得彆扭。一路上說了那麼多閑話，林雲程若是得到了大哥的消息，應該主動問起自己才是，可他卻什麼也沒說。徐瑛雖然對從前的事一無所知，但眼下的事還是看得清楚的，那林雲程聽到徐瑛這個名字的時候明顯是有所觸動的。

「賢弟，二位公子，等急了吧，倉促之間來不及操辦，今晚只是讓小女做了點小菜，幾位就隨我吃個便飯了，這接風宴明日再補上。失禮之處，林某先告罪了！」

林雲程剛才借故離開，徐瑛還以為他是有什麼事要辦，沒想到是張羅晚飯去了。在這個時代，一個讀書人親自去做這種事的並不多見，何況他還是在任官員，能放下身段也是難能可貴。不過令徐瑛感到奇怪的是，他剛才提到了他的女兒，卻不見他的妻子。

想來林府里的下人不多，徐瑛見端茶遞水、伺候上菜的也就那麼兩個丫鬟。不一會兒，菜就上齊了，都是一些家常的小菜，不過做得倒是挺豐盛，上了滿滿一桌子。

「區區薄酒，不成敬意，林某先干為敬，徐公子、李公子，請!」林雲程說著便端起一杯酒來。

「世兄且慢，怎麼不見之雪侄女。」孫克弘突然說了一句，阻止了林雲程的敬酒。

「這…有客在，她一個女孩子就不好拋頭露面了，我們吃著。」林雲程只當孫克弘是隨便問問，關心而已，當下舉起酒杯一飲而盡。

「世兄，這就是你的不對了。他們都是我的好朋友，怎麼能算是外人。再說了，我已經好幾年沒見過之雪了，也不知道我這侄女現在出落得怎麼樣了。臨行前，老夫人吩咐讓我一定要見到之雪，還說要給她許個好人家呢。」

孫克弘一番話說得林雲程有些尷尬，他一時間也是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按說這種場合，自然是不好讓女兒同席的，可孫克弘的身份又有些特殊，他又抬出了老夫人來，這不讓女兒過來拜見也不大好。

「世兄要是不去，我可自己去請我侄女了。自從嫂子走後，要是沒有之雪照顧你的飲食起居，還不知道你今天混成什麼模樣呢。讓之雪同席又怎麼了，怕丟你的人么？」孫克弘根本不給林雲程分辨的機會，作勢就要起身出去。

「哎，好吧，讓她過來拜見幾位叔叔也是應當。」林雲程說著就讓一直伺候在旁的丫鬟出去叫人了。

徐瑛和李成梁在一旁聽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也沒法插得上話，一時間氣氛就有些尷尬。徐瑛聽孫克弘的口氣，是要請林雲程的女兒林之雪同席了。雖然看出來他們兩家關係非同尋常，可站在一個旁觀者的角度，徐瑛仍然覺得孫克弘的要求未免有些過分了。徐瑛雖然對這個時代的禮法不大清楚，卻也知曉一二。一個未出閣的少女出來和幾個大男人同席，何況還有兩個外人，這實在是有些唐突。就算林之雪理當拜見孫克弘這位世叔，那也大可以另外找個時間么。不過徐瑛雖然這麼想，見林雲程都同意了，也不好再說什麼。

沒多久的功夫，一個素衣素裙的年輕女子便出現在徐瑛的面前。不用說，這就是林雲程的女兒林之雪了。瘦削的臉蛋，薄薄的嘴唇，兩彎新月下面閃著一雙大大的眼睛。未施粉黛，髮際眉梢都流露出一種自然的體態。也許是由於見到生人的緣故，她的臉上略微泛起了一絲紅暈。徐瑛只是粗粗打量了幾眼，雖談不上絕色，卻也是天生麗質。

「這兩位是徐公子、李公子。之雪，過來見過幾位叔叔。」林雲程雖然不願意讓女兒拋頭露面，不過這會林之雪過來了，他倒是臉上寫滿了慈愛。

「之雪見過幾位叔叔。」林之雪對著眾人施了一禮，孫克弘是端坐著沒動，徐瑛和李成梁卻不敢生受，都是站起來還了一禮。徐瑛覺得有些滑稽，林之雪的年紀即便是比自己小，也小不了幾歲，這會自己卻成了她的叔叔。

「之雪啊，老夫人對你甚是挂念，你嬸嬸也常在我面前念叨，說是要接你過去住。這次等我從京城回來，你就和我一道回去吧。」孫克弘此時此刻的語氣完全就是一個長者對一個小輩的關懷了。看著他的這種轉變，徐瑛沒來由的有些不安，孫克弘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呢？

「之雪多謝叔父關心。」一直到現在，林之雪一直都是微微低著頭，不曾仰視。

「行了行了，之雪，你就坐在你父親旁邊，都是自己人，一起吃個家常飯，不用講究那麼多。」孫克弘大手一揮，笑著指了指林雲程身邊的座位。

林之雪看了看父親，見林雲程點頭應允，這才稍稍坐了下來。

這酒席好不容易開始了，因為有林之雪在場的緣故，徐瑛總覺得有些不自然。孫克弘和林雲程兩人也沒有了之前的親密無間，好像孫克弘一直都在圍繞著林之雪轉。一會問她識文斷字的情況，一會說老夫人要幫她找個好夫婿。林雲程面色尷尬，只是不停的向徐瑛和李成梁勸酒。

林雲程不像孫克弘那樣會說話，喝起酒來也是實在，不一會兒就有些不支的跡象了。徐瑛本來是有些酒量的，可喝著喝著，也感覺有些不勝酒力了。孫克弘又要林之雪敬酒，徐瑛不能推辭，菜沒吃多少，酒卻是越喝越多。李成梁是個直爽的漢子，他自然喝得最多，也最先倒下。

喝到最後，徐瑛見孫克弘吩咐丫鬟把林之雪扶到內院去了，這酒桌上還醒著的就只剩下他們兩人了。徐瑛還想著有事要辦，可孫克弘卻沒有要停杯的意思。

「我看還是不喝了吧，還有事情沒問清楚，再喝下去就得醉了。」徐瑛忍著醉意，對孫克弘說道。

「翰卿兄，就你那點事不打緊，你不是都已經平安無事了么，明天再說也不遲。你看林世兄都已經喝醉了，他可是這裡的父母官，他這一醉，你現在也問不了啊！來，繼續喝，一醉方休。」孫克弘拉著徐瑛，不由分說的舉起了酒杯。

徐瑛堪堪接著喝了兩杯，便一頭栽倒在桌子上不省人事了，朦朧之中，徐瑛看到孫克弘手中的酒杯仍舊高高的舉著。

徐瑛感覺似乎是有人扶著自己進了房間，接著吱呀一聲輕響，房門便關上了。眯著一雙醉眼，徐瑛有些蹣跚的走到床前，掀開紗帳，便躺了上去。

睡夢中，似乎有一個軟軟的身子在他的身體里揉動著，不時的發出微微的喘息。徐瑛似乎觸摸到了一絲滑膩，又似乎**著一股甘甜。徐瑛蠕動著身子，用力的感受著，彷彿要把身前的軟弱揉進自己的身體里。這種感覺讓他覺得**，更讓他欲罷不能。

雖然已經是早春，北方的夜仍舊寒意襲人，可徐瑛這一夜睡得很香甜，他感覺到了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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