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發瘋 暴風雨

第31章 發瘋 暴風雨

——

病房內。

光線雪白而刺眼

醫生和護士退了出去以後。

千尋才小心翼翼地走了進去。

「悠然,你身體好點了嗎?」她微笑著將帶來的東西放在了床頭柜上。

「拿走……」病床上的女孩看也沒有看她,陰寒的話語悲憤地滑出嘴角。

「啊?」千尋怔了一下。

「我說讓你拿走你的東西。」夏悠然終於扭過臉來望著她。

千尋僵住了。

她終於看清楚了對方眼底流露出來的憎惡和仇視的氣息。

「悠然,我……」

千尋話語未完。

「滾——!」

夏悠然的面容里沁出了攝人心魄的寒漠,她滿眼厭惡地瞪著她,痛怒的話語彷彿一把淬毒的刀子,狠狠地劃過對方不諳世事的心臟。

千尋的身子一震,耳膜轟轟作響,有些驚怔地佇在了原地。

看著她傻乎乎的樣子。

夏悠然稀薄的眼底閃過快感的笑意,她揚了揚眉,冷峭地品味著對方吃驚的樣子。

「沒聽清楚我說的話嗎?」她似笑非笑地坐起身來,似乎想要看清楚對方傻乎乎的表情。

千尋的心底一片冰冷的疼痛,嘴唇麻涼麻涼的,雙腿也不聽使喚地晃蕩起來,但是下一刻,她深吸一口氣,握緊了手指,然後微笑著望向她,說:「柔美姐本來也要來的,她忽然有事就走了,所以我……」

千尋未完的話語被一道冰冷兇狠的眼光堵了回去。

「專門跑來看我笑話的對不對?我這個樣子,你很得意吧?」

夏悠然淡淡地笑著,灰暗的眼底有一團洶湧的火焰在猛烈地燃燒。

千尋僵硬地呆立著。

「悠然,你怎麼會說出這種話?」聲音低低的,她不敢置信地望著病床上的女孩。

夏悠然挑了挑眉,嘴角浮起了嘲弄的冷笑,犀利的目光直直刺進她顫抖的瞳孔里,「你當真是不知羞恥,明知道蕭采喜歡的是我,偏偏要從我們中間橫插一杠!」

心底一痛,千尋的臉色漸漸變得蒼白,她呆得像一個沒有任何錶情的木偶。

夏悠然瞪著她,嘴角有諷刺的冷光。

「不過恭喜你,你贏了,而我輸了,輸得很慘!」

她斜睨著她,面容愈發冷漠如冰。

眼眶陣陣刺痛,千尋的肩膀猛地顫抖一下,手指狠狠掐入手心裡,她慘白著臉,急吸了一口氣,才勉力從堵塞的咽喉里擠出了一句話,「悠然,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這一刻,她承認自己軟弱,所以選擇了逃離。

「等一下!」身後的人卻不肯放過她。

「幫我帶一句話給蕭采。」夏悠然冷洌地笑了笑,聲音冷冷。

千尋原地站著,握緊了手指,卻沒有回頭。

定定地瞟了一眼她輕輕發抖的背影。

病床上的女孩閉下了眼睛,漆黑的瞳孔里溢出了一縷針尖般的暗芒。

「告訴他,謝謝他今天來看我,既然他不想要這個孩子,我會尊重他的意見!」

夏悠然模稜兩可地笑著說。

渾身的血液「轟」一聲炸開。

眼前一黑,雙腿無意識地打顫,千尋的喉嚨「咯咯」抽搐了兩下,抿緊了失去血色的嘴唇,她的面容煞白地彷彿隨時會暈厥過去。

「別忘了!」身後的人失笑地提醒了一句。

千尋的眼眶燒痛起來,視線里是一片朦朧的水霧,但是她用力眨掉了那些液體,然後死死地咬住嘴唇,吃力地挪動自己生膠似的雙腿,窒息的,慢慢的走了出去。

——

看到那個穿著白裙子的清秀女孩顫顫巍巍地走遠。

東方浩南的母親凜然大義地走進了病房。

輕屑地打量著病床上苦笑無語的女子。

「孩子到底是誰的?」

她冷冷地問。

走廊上的她,聽到了病房內的所有對話。這讓她起了疑心。

回過頭來。

「不是你兒子的!」正視著對方勢利的眸子,夏悠然翹起嘴角,笑容冷定而殘忍。

東方浩南的母親震了一下,然後從鼻子里冷哼一聲,轉身漠然離去。

關於那一天晚上發生的事情,兒子滿臉愁苦之色,解釋說是自己喝醉了,什麼也不記得了,一覺醒來,才發現自己跟一個女人躺在床上,而這個女人居然……懷孕了。

會不會是仙人跳,有人故意想要至浩南於不仁不義,可是,會是誰呢?

光線清淡的走廊上,身材高挑的貴婦心事重重地往前走著,暗暗為兒子擔憂。

——

喧囂繁華的大街上。

車輛和行人來來往往。

頭頂的日光烤得她渾身都酸痛起來。

耳朵里甚至出現了許多可怕的幻聽。

千尋一步一步地向前走著,眼神凄迷而怔忪,有一種絕望,有一種恐懼,慢慢地從她的骨髓里蔓延開來……

烈日將她的裙子照得恍若透明。

口中的呼吸時而急促時而緩慢。

在混沌的白霧中,她的耳邊依舊是轟轟的巨響,彷彿是被不由自主地控制著一般,僵硬地向前走著。

她不知道自己走了多久,也不知道自己要走到哪裡去。

這一刻,她恍若聾了,也瞎了。

腦中一片空白,彷彿有要轟炸開來的血液在翻騰,卻又如大霧中白茫茫的寂靜。

四肢僵硬地顫抖著。

只是一味地向前走去。

時間過了良久良久。

遠遠的。

似乎有個聲音叫響起來。

千尋的眼睛沒有焦距,不知怎的,心臟一陣緊抽,她飛速地從衣兜里掏出了手機。

是的。

是手機在響。

獃獃地望著那個精緻的小傢伙。

她模模糊糊的視線漸漸變得清晰。

手機在她的手心裡持續震動著。

屏幕上是「蕭采」兩個字。

千尋心中一驚。

手指劇顫。

險些將手機跌到地上。

屏息地按了接通鍵。

「你在幹什麼?怎麼這麼久才接電話?」蕭採的怒吼聲從電話彼端震了過來。

千尋哽咽著笑了笑,屏住了自己破碎的呼吸,僵硬地握著手機,指關節漸漸發青。

見她一直不說話。

對方的聲音變得輕柔。

「我要見你,你馬上來我家!」蕭采邪異地笑了笑,直接下了命令。

看著手機屏幕上「通話結束」的字樣。

千尋的嗓子眼抽搐了一下,身子劇烈地顫抖著,強自壓抑的哭泣聲如動物臨死前的哀鳴一般,從唇齒間低低溢出,她慢慢地蹲下身去,用力地呼吸,大口大口地呼吸,告訴自己不能哭。

——

蕭氏豪宅。

花園內。

穿著黑色的T恤衫。

面容靈秀出塵。

蕭采筆挺地站在紫藤蘿瀑布前。

樹枝搖曳間透下來的陽光灑在他的眼底眉梢,泛起一泓蒸騰的迷霧。

他若有所思地笑著,笑容燦爛而迷離。

寂靜的花園小道上。

一襲白裙被猛烈刮來的冷風吹得獵獵飛舞。

千尋的嘴唇沒有一絲血色,蒼白得驚人。

怔怔地走向那邊靜等的人。

聽到了腳步聲。

他轉過頭來,望著她,溫柔地一笑,如詩如畫。

烈日下。

千尋鬆開了緊握的手指,慢慢地走了過去,隨著他的微笑而微笑。

蔚藍的天空。

靜靜的陽光。

耳畔有淡淡的風。

落葉靜靜從天空飄舞而下。

排椅上,他和她怔怔地坐著。

「今天怎麼這麼安靜?」他凝視著她溫婉的臉色,笑謔地問。

「……」千尋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只是呼吸輕輕地瞅著他。

蕭采抬起手臂,霸道地摟過了她嬌軟的身子,讓她靠在自己的臂彎內。

「我還是喜歡看你鬧騰的樣子。」他寵溺地低眸望住她。

千尋的呼吸輕如棉絮,她獃獃地仰頭望著他,啟開了唇角,似乎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只是心滿意足地靜靜微笑著。

蕭採的目光閃了閃,似乎是發現了她的情緒不太對勁,他抱緊了她,將下巴痴迷地抵在她的發頂上,低低地笑著,「千尋,爺爺說了,打算在我生日那一天,正式對外宣布我們訂婚的消息。」

林間一陣微風。

金色的陽光閃耀在她的白裙子上。

「……」千尋驚得傻掉了,素凈的臉蛋蹭在他溫暖的懷裡,聆聽著他歡快有力的心跳聲,她的眼睛里慢慢蒙上了一層清亮的水霧。

「怎麼不說話?」他輕聲問她,期待在她臉上看到欣喜的神情,可是卻沒有。

「蕭采……!」千尋深吸了一口氣,露出了小女孩一樣純真的笑容,她看著他,無比依戀地凝視著他,忽然靜靜嘆口氣,淚水止不住地漫溢下眼眶。

雖然在淚水中,在心臟抽痛中,她依然勉力剋制著自己的嗚咽,幸福地對他微笑。

蕭采喉嚨緊抽,怔怔地抱緊了她快要冷掉的身子。

她的淚水,她的痛楚是他難以承受的。

「千尋……」他用力將她揉進懷裡,又疼又怒地問,「你怎麼了?我做錯什麼了嗎?」

她在他懷裡怔怔地搖頭,蔥白的手指輕顫著揪緊他胸前的衣襟,夢囈般地說:「我只是太開心了,真的……真的……真的太開心了。」她流著淚微笑,誠懇地強調著,不想讓他多想。

這一刻,千尋感到很自責,她怎麼可以因為夏悠然的一席話,就讓他難過起來呢?!

她應該相信他的,她應該相信他的!

她可以感覺到他真摯的心,可以感覺到他對她的感情。

「對不起!」千尋靜靜地哭泣,發自肺腑地道歉。

蕭採的胸口堵得說不出話來,抬起手指揉搓著她濃郁的長發,他的目光顫抖了兩下,然後低下頭,手指輕輕拭她臉上的淚水。

「我們要好好的。」他抱緊了她,聲音低啞而艱澀,彷彿是費了很大力氣,才從嗓子眼擠出來。

「嗯!」千尋努力彎起唇角,對他微笑,笑容雖然蒼白透明,卻依然有著溫柔的甘甜。

不遠處的樹蔭后。

「喀喀喀——!」

有隱約的燈光一閃而過。

拍完照的男子滿意地轉過身去。

剛一抬起頭。

卻瞬間呆在了原地。

白花花炫目的陽光將佐野棠高高大大的身影拉扯在綠油油的草坪上。

他面無表情地瞪著這個行為鬼鬼祟祟的男子。

振一振眉,說:

「把相機給我!」

中年男子尷尬地笑著,心底有些恐慌,他摸了摸鼻子,假裝沒聽懂對方的話語。

「你是誰,為什麼會在我家花園裡,是誰派你來的?」

佐野棠接連問了三個問題,面容冷若冰雕,憂鬱的眼底跳躍著深不可測的火光。

中年男子一時被他給震住了,臉色變得慘白,他搪塞地笑了笑,然後拔腿就跑。

佐野棠的瞳孔收縮了一下,咬緊了牙齒,剛欲舉步追過去。

卻聽到身側有人喚他。

他獃獃地回過身去。

是蕭采。

他拉著千尋的手向他走了過來。

花園內,綠油油的樹葉恣意慵懶,在午後的陽光中熠熠閃動。

等到佐野棠後知後覺地轉過身去,搜尋那個中年男子的身影時。

對方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哎——!」他輕不可聞地嘆息一口。

蕭采走了過來,軒起秀眉,環視了一眼四周,彆扭地問。

「棠,你剛才在跟誰說話?」

「……」

佐野棠頹然地搖頭。

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古怪感覺在心底暈染開來,讓他頓覺恍惚不安,好像要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似的。

蕭採的眉心皺起來。

很少見到棠這般蕭瑟冷清的樣子。

「我和千尋現在要去綠野仙蹤,你要不要一起去?」他歪了歪腦袋,示意了一下。

佐野棠眼眸低垂了一會兒。

抬起頭來。

視線卻深諳的落在了蕭采身旁的女孩身上。

千尋的臉色有些慘白,唇角帶笑,細細地凝望著身旁男孩的每一個表情。

蕭採的手緊緊地攥著她的手。

他們恍若是一體的。

一陣悲涼像刀子般從他的心臟狠狠劃過。

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荒蕪地波動幾下。

佐野棠心中苦澀,然而臉上卻綻放著清淡而文雅的笑意,如樹林間飄過的細雨。

「你們先去吧!」他委婉地拒絕,「我還有事。」

「……」

蕭采抿緊嘴巴,笑著點頭,沒有多問什麼,拉著女朋友的手徑自離開。

看著他們靜靜地走遠,消失在小道的拐角處。

佐野棠矗立在原地,斜揚起頭,望著頭頂的綠蔭,臉上有難以形容的悲傷。

——

下午。

天空蔚藍如洗。

太陽穿透厚厚的雲層。

金色的陽光從曼妙的微風中傾瀉下來。

喧嘩的大街兩邊。

無數的精品商店和門市部。

無數的行人和車輛。

寬闊筆直的公路上。

飛馳而過的白色法拉利。

猛地急剎車停在了路邊。

那是在接到一個可怖的電話后。

蕭採的臉色瞬間驚人的慘白,握著手機的手指指關節在一瞬間青筋暴起,突突直跳。

千尋的身子猛地前傾,腦袋差一點撞到前方的擋風玻璃。

她大驚著望向身旁的人。不明白他為什麼突然踩剎車。

可是當她看清楚了蕭采此刻的神情時,頓時呆得說不出話來。

空氣緊繃得讓人窒息。

陽光彷彿也被冰凍住了。

「蕭采,你怎麼啦?」千尋怔怔地問,下意識地搖了搖對方握著方向盤的冰冷手臂。

怔怔地轉過頭來,他的嘴唇緊滯地翕動著,卻彷彿不認識她似的。

「悠然……」彷彿被什麼怪物掐住了咽喉,讓他喘不過氣來,蕭采吃力地,眼珠吃力地轉動著,沙啞地說:「悠然割腕自殺了,正在搶救。」

天空倒置,空氣四分五裂,金燦燦的陽光分崩離析。

許多猙獰的怪物在一瞬間強行闖入了她的腦神經。

渾身的血液霎那間凝結成寒冰。

千尋顫抖著抬起手,捂住了嘴。

「怎麼會?」她破碎地絮語著,「中午的時候,明明還……」

「你去過醫院?」

蕭采驚栗的聲音冷得讓她快要死掉。

「我……」她只來得及吐出一個字。

「她已經夠可憐了,為什麼還要去刺激她?」

蕭采激昂而痛苦的吼聲,像一把匕首,扎進她的心臟,雖然不深,卻足以致命。

千尋望著他。

目不轉睛地望著他,嘴唇瞬間蒼白失血,沉默得像一個斷了線的木偶。

下一刻,她僵硬地,像一個犯了錯誤的孩子,怔怔地推開車門,下了車。

跑車上的人。

緊緊地閉上眼睛,面孔雪白雪白,心臟處無法承受的寒痛讓他的身子一陣一陣,不受控制地輕輕發抖。

蕭采抬起手指,揉揉眉心,然後漠然地正視著前方。

漫天的凌亂光絲下。

灰塵揚起。

法拉利呼嘯著從她身側駛過,咆哮的引擎象困獸的嘶吼。

千尋獃獃地站在路邊,白花花刺眼的陽光下,她夢遊般獃獃地站著,耳膜輕輕地轟轟作響,脊柱象被無數閃著痛光的銀針狠狠地戳刺著,麻麻的,痛徹心扉。

大街上依舊人來人往。

不遠處的咖啡店裡有悠揚的音樂隱隱約約地傳來。

身旁不斷有人走過。

千尋緊緊閉了一下眼睛,手指怔怔地握緊了,剋制著身子的搖搖欲墜,然後慢吞吞地折身,一步一步往回走去。

一襲白色裙子在烈日下單薄得恍若透明。

她的嘴唇彷彿雨霧中搖曳的丁香花一般凄白無助。

身子蒼涼地戰慄著。

她低下頭,不敢去看周圍的任何人和事物,只是木木望著自己的腳尖,怔怔地繼續走。

——

博愛醫院的走廊。

蕭采踉踉蹌蹌地跑了過來。

搶救室的紅燈透出凝重的氣息。

走廊上。

靜靜的長椅。

照明燈白花花地刺眼。

一種絕望和痛苦從他的體內滲出。

蕭采面容蒼白身體顫抖,虛弱得彷彿隨時會暈厥。

虛脫地靠在了雪白的牆壁上。

他無力地仰起頭。

一串鮮艷的血珠。

滴滴答答……

像一條綿延不絕的小溪。

從他的鼻孔中止不住地流出來。

蕭採的眼睛里是一片空洞的漆黑。

他的身子僵硬得似乎無法做出任何動作,只是乖乖地站著。

鼻孔下有溫熱的血花斜斜地划入他的嘴角,鹹鹹的。

——

大街上。

酷熱的陽光在她額頭的汗珠上晶瑩地閃耀。

千尋失魂落魄地在人行道上走著。

路邊,音像店裡的玻璃櫥窗在陽光下折射出一道道晶晶閃亮的光芒。

猛地睜大了眼睛,千尋停住了步子,扭過頭望去。

店門口的大音箱里放出一首情歌,在喧鬧的街上輕輕飄蕩——

……

一個人的海岸

拍著藍色的照片

這樣的畫面定格在你缺席的春天

像童話般的一整年

彼此以前開始擱淺

來臨的突然讓我們頭暈目眩

……

人行道上的女孩呆立著,汗水將她的後背濕透,風輕輕吹來,她一陣陣地冷。

下一刻,淚水瘋狂地流淌下她的臉頰。

她記得這首歌,是他為她寫的第一首歌,那個盛夏的揚名湖畔,他抱著吉他,坐在石凳上,深情地唱給她聽。事後,她還打鬧著讓他出一張唱片,他卻說只唱給她一個人聽。

…….

一個人的房間

變成兩個人的世界

這樣的情節開始有幸福感在漫延

該不該相信這一切

打破現實的平衡線

坦然的對待去為你承諾明天

可不可以不愛你

明知顧問的問題

明明自己早就已經愛上你

忘記會遇上的荊棘

不再輕易的說放棄

眼淚掩蓋不了愛的勇氣

……

身邊經過一個又一個的行人。

冷風將她的白裙子吹得颯颯作響。

千尋面對著櫥窗。

她哭了。

淚水濡濕了她的面容。

喧鬧的街頭。

有路人投來驚訝的目光。

也有好心的人走過來,拍了拍她哭泣的肩膀,問她有沒有什麼事。

千尋獃獃地站著,不停不停地搖頭,哭得像一個犯了錯誤不知道該如何收場的孩子。

人群不斷地更迭。

蕭採的歌聲傳遍了大街小巷。

……

可不可以不愛你

沉重嚴肅的問題

富貴生死我會和你在一起

要為你遮擋著風雨

每天對你說我愛你

時間會見證兩人的堅定

可不可以不愛你

明知顧問的問題

明明自己早就已經愛上你

忘記會遇上的荊棘

不再輕易的說放棄

眼淚掩蓋不了愛的勇氣

……

喧鬧的街頭。

五臟六腑都在翻攪。

熱辣辣的陽光里,忽然她身子輕輕滑落,像一隻高空中突然扯斷了線的風箏。

千尋雙手放在翹的膝蓋上,靠著音像店的櫥窗,空茫地坐在人行道的地磚上。

在人頭攢動的大街上,她哭得嗆起來。

白色的裙子彷彿被雨水打濕的花瓣。

她哭得那麼傷心。

路人有的指指點點,有的沉重地嘆息,有的無謂地搖頭。

在兩個轟轟嘯響的音箱之間。

她放聲哭著。

人群越圍越大。

連音像店裡的老闆都走了出來,詫異地望著這個滿臉淚痕的女孩子。

千尋雙手按著膝蓋,哭得像一個七八歲的小女孩。

「小姑娘,發生什麼事了,需要我們幫忙嗎?」

「你為什麼哭啊?」

「你為什麼一個人在這裡呢?」

一聲聲關切的語聲從千尋的頭頂傳來。

她卻彷彿什麼都聽不到,什麼都看不到,只是傷心地痛哭著。

人群嘖嘖地嘆息。

這時。

一個修長俊雅的身姿從人群外擠了進來。

男孩穿著乾淨的白襯衫,頭髮細細碎碎的,面容俊秀斯文。

「千尋?」佐野棠在一片驚訝的吸氣聲中心痛地蹲下身去,手指按上了她哭泣亂顫的肩膀。

女孩哭泣著抬起頭來,視線里卻是模模糊糊的水霧,什麼都看不清楚。

她看著他,只是一味地哭著。

看到了她紅腫的鼻子和雙眼,看到了她淚痕交錯的狼狽的臉蛋。

他頓覺心臟抽緊,難受得無以復加。

千尋哭得毫無顧忌,在他面前,哭得像一個失去了一切保護和信念的孩子。

佐野棠黯痛地皺緊了眉毛,他忘記了該說什麼,只是輕輕地將她納入自己的懷裡。

她的淚水從她的眼睛漫出,晶瑩地漫過面頰,順著下巴滴落在他的白襯衣上。

這一刻。

他只覺生不如死,只是緊緊地抱住她,想要給她力量,想要讓她不再哭泣。

她在他的懷裡僵硬地顫抖著,怕冷般地顫抖著,哭得哽咽,滿臉淚水。

佐野棠一用力,將哭泣的千尋從髒兮兮的地磚上抱了起來,輕聲漫步地從人群退開的一條窄窄的小道上走了出去,走向路旁的跑車。

圍觀的人群瞪大了眼睛,目光隨著走出去的男孩移動。

唯美清新的畫面。

好般配的一對!

——

醫院裡。

重症病房內。

氣氛沉寂而僵冷。

病床上的女孩睜著眼睛,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繃帶。

她荒涼如死地躺著,口中的呼吸輕輕的。

蕭采背對著她。

玻璃窗外射進來的艷陽為他修長俊挺的身姿鑲上了一層動人的金邊。

「不要再干傻事!」

嘴唇白白的,他低冷地說,目光陰鬱而黯淡。

身後的人沒有一絲反應,嘴角卻染上了一抹稀奇古怪的笑容,她怔怔地望著他的背影。

「沒有我,你的人生也應該走下去,也能活得光彩照人,對於過去的事情不要回憶,也不要去想,也不要試著挽留什麼。」

蕭採的背脊始終淡漠地直挺著,僵硬的手指在腿側握成拳,指骨隱隱青白。

夏悠然輕輕闔下了眼睫。

「不要留下回憶,也不要去想,真是句完全點上句號的話呀!」她心中失笑。

「我發誓這是我最後一次來看你,以後,不管你是生是死都與我無關,因為從此以後,我的心情只隨千尋一個人變化,我的眼底心底也只想管著她一個人。」

他始終背對著她,堅定而凜冽的話語清晰有力地吐出嘴角。

夏悠然的身子漸漸僵冷。

「被你這麼一說,還真覺自己是厚顏無恥!」她蒼白失神地笑著,嘴唇里溢出了一絲病痛的呻吟,專註地凝視著他,說:「你放心,我不會再為你干傻事。」

蕭采轉過身來,繞開視線,往病房門口走去。

「采……」她含著淚低喚了一句。

他頓下了步子,卻沒有回頭。

「你是因為不能再愛我,所以要離開我,而我希望你永遠記得,我是因為太愛你,所以才決定離開你。」

她垂下眼睛,眼眶裡噙著熱淚,定定地說了一句訣別的話。

蕭采閉了一下眼睛,低下頭,咳嗽一聲,快步走了出去,沒有留下一絲眷戀。

看著空空蕩蕩的門口。

夏悠然的眼角滑下兩行靜靜的淚水,輕輕吸一口氣,她怔怔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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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心俏冤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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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發瘋 暴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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