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第 2 章

02

黃鸝兒把銀票翻來覆去檢查了好幾遍,確認無誤,對牆那邊的人屈膝行了禮道了謝,「多謝成全。」

葉纖柔也看見了黃鸝兒手裡的巨額銀票,心中惆悵,更有幾分期待與雀躍。

她們從未有過這樣大面額的銀票。

黃鸝兒爽利地給外頭的買家道了謝,就要攙扶著姑娘離開。

葉纖柔卻是把手拉著她,略停了停,對黃鸝兒附耳說了兩句話。

黃鸝兒一愣,隨即轉到牆根下,看見那兩人騎馬將要走,忙叫著比劃著問了一聲,「勞駕,咱們再問一問,像是這麼大的一顆珍珠,能換多少錢?」

她比劃的大小是綴在珠簾下邊最大的珍珠樣子。

高審聽了,並不知道行情,就去看小廝。

那小廝聽見主子點頭,就趕緊下來馬,走到跟前看了眼,琢磨著說,「十兩銀子吧,不能再多了,當然還要看珍珠的成色,若是和方才買的這些一樣的成色,十兩。」

小廝有心說高了一點價格,想為主子買下大珍珠。

然而葉纖柔本意不是賣珍珠。

她又對黃鸝兒說了兩句。

高審離得遠了,看不見牆內側人的模樣,卻隱約能聽見那邊的少女說話聲音。

她讓自己的丫鬟來問一張屏風的價格。

高審不由得往那裡看去。

黃鸝兒不可置信的看著自家姑娘,然後遲鈍的走過來牆下,對小廝生硬的講說道,「這樣大一張雙面蘇綉炕屏,二十多年綉齡的綉娘所制,上面綴著許多米粒大小的珍珠,大約有三十六顆小珍珠,綉著菩薩的畫像,不知這樣的東西,能賣出什麼價格?」

小廝聽了頭一句,便心中暗暗驚訝,回頭看了眼主子。

牆內的黃鸝兒和葉纖柔都緊張極了。

那小廝覷著主子的神色,遲疑道,「二十多年綉齡的綉娘,若真是如此,大概能賣個五六十兩銀子左右,看你這綉樣綉成多久了,新的五六十兩,三五年之前的,大概四十兩,十年以上年頭的,三十兩吧。不過若是你家那位的綉工極好,也有個三十五兩。怎麼姑娘家裡有這樣的東西要出手?」

黃鸝兒回頭看自家姑娘。

葉纖柔捏緊了那個輕飄飄的荷包,垂目不再說話。

黃鸝兒便明白了,不再說什麼,謝過那小廝主僕,扶著姑娘走了。

小廝回來給自己主子回話。

高審方才也聽見了,此時「嗯」了一聲,驅馬離開這個狹窄的巷道。

小廝不敢多嘴,緊跟著一起走了。

他家王爺原本就是先在當鋪里瞧見了那架屏風,花了二百兩買了屏風,打聽出來賣家是誰,然後順藤摸瓜發現了這家大小主子都在往外賣東西。

那葉小姐看著穿著一般,賣的珍珠卻數目不少,也不知是哪裡得來的。

高審一路騎著馬,回到了臨時居住的驛站。

打發了小廝,他獨自坐在房間了,把那一袋子珍珠拿出來,拿了幾顆珍珠在手心,摩挲著。

房間里牆角下的條案上,擺放著那副買來的菩薩刺繡。

高審坐在椅子上,目光在那刺繡上下逡巡。

這東西應該就是那位葉家小姐的舊物了,她頭上戴著的堆花手法當時他看著就很眼熟,……屏風刺繡綴珍珠的手法,也是他十分熟悉的。

唯獨那位小姐眉目陌生,卻不是他想象中的模樣。

難道其中還有別的曲折?

正在思索時,外頭小廝匆匆來回別的事。

高審本不該待在金陵,這裡才查出一點眉目,時間卻不夠用,若是再不在太原露面,只怕御史彈劾又該漫天飛了。

他最後帶了那一包珍珠提前回太原,只留下那個小廝,吩咐他若是那家再有賣珍珠,或者別的什麼東西,都不要壓價,一概買下,慢慢送回太原城外的千鳥山莊。

小廝盡忠職守,哪裡也不去,一心蹲守在已故葉大人榜眼及第宅子外邊。

然而王爺走了之後,這府里再沒有人倒賣什麼東西,叫他好一通白等。

過了半個多月,榜眼及第的主人開始搬家,幾天後,這府里的主人走了,只剩下一些看門的僕婦緊鎖大門不與外人交流往來。

小廝在這裡多等了半個月,見著這府上再沒有什麼變化,留了人繼續盯著,親自帶著人把那屏風與其他要緊的東西押送回了太原。

這些王府下人跟著葉大人遺孀家眷的下人,陸陸續續把這家人的行蹤跟著,跟進了京城,一路把這家人的消息傳給了王爺的千鳥山莊。

葉纖柔路上暈船,不是睡著就是躺著,幸而做的船是官家往外租賃的大船,再艱難也能硬撐著克服,嫡母聽說她不好,也免了她的定省。

七月底八月初,葉家大船終於抵達大興,忠勇伯爵府的官家早早在碼頭候著,只等姨太太一家抵達,就派人歡天喜地的給京城裡報喜。

葉纖柔直到隨著嫡母住進了伯爵府,暈船的還沒好過來,又換水土,各種不服,不多月余,人便瘦了整整一大截。

這也不是頭一回水土不服。

當年葉纖柔父親上任時,大家從京城搬到了湖州她生了一場大病,葉父去了大家重新搬回金陵老家,她也病了一個多月。

如今在金陵住了兩年,回到了京城,按理說這裡她小時候住過的,但偏就在船上就病了,到如今好不了。

見著這庶出的女兒這副羸弱模樣,謝氏讓她就擱在屋裡頭養著,哪裡都不讓去,只叫黃鸝兒跟著葉蓮柔一起,代了她家姑娘四處去磕頭。

黃鸝兒在外頭忙了一圈,回來就和病中的姑娘說個不停:

太太謝氏與嫡小姐葉蓮柔兩個與伯爵夫人抱頭痛哭了許久,她是個不入流的丫頭,等了好久才輪著給那伯爵夫人磕頭,拿回來一對兒銀子打的鐲子。

「說是給姑娘戴著玩,大姑娘的也是得了一對兒銀鐲子。」

葉纖柔拿了鐲子來看,那鐲子做工平整,分量也不輕,的確比她的要好多了。

她與葉蓮柔都是孝期,不能穿金戴花,這樣的銀器是最好的了。

「收起來吧。」她說。

黃鸝兒也沒多問,就把這東西收起來了,日後若是艱難了,還能把這東西當了換錢呢。

她們來了京城,才曉得自己那一點錢在這裡生活實在杯水車薪,伯爵府不是自己家,京城也不是金陵,物價居高不下,行動都要花錢。

葉纖柔換水土的毛病在伯爵府斷斷續續折騰了三十大幾天,她悄悄攢下的銀子竟然因此花了出去了五六十兩,算著這帳,她也不敢再這麼不挺事的病下去。

幸而過了中秋之後,她悄悄花錢給自己卧房裡添了個火盆,日夜烤著暖和著,漸漸恢復了飲食,身子骨竟好起來了。

謝氏專程請了伯爵府慣用的太醫來了一趟,確認這個嬌氣的庶女真的好了,才解了她的禁,命她去給姨媽、忠勇伯爵府夫人、表兄妹等請安。

葉纖柔得了嫡母的一句話,從他們臨時寄居的杏花苑出來,由著吳嬤嬤帶路,往伯爵府正院走去請安。

等葉纖柔走了,葉蓮柔才板下臉來,不高興地拉著母親道,「母親待她這樣親厚,又是給她買葯又是替她尋太醫診脈,聽說母親離開金陵前,趁著我不在家裡,還給了她十兩銀子傍身?我不依!」

謝氏笑著打女兒的手,「你這個孩子,都十六了,凈說些孩子氣的話來。那是賣了她姨娘做的屏風,給了她幾兩餘錢罷了,這個你也惦記?我給你的那一套汝窯的茶具也值幾十兩銀子呢,你怎麼不說這個?」

葉蓮柔哼著膩歪在母親懷裡,不服道,「那怎麼能一樣呢,我只是埋怨她這個人,母親幫她弄了些錢來花,她倒清高起來,來了母親這裡只會一味的低頭不語,好似咱們多怠慢了她似的。從前在家裡我也不說她,現在咱們在姨媽家,那些下人眼裡盯著看著,她還那樣,實在不爭氣。」

謝氏偏笑著瞅她,「行了,她那泥人性子在哪裡都是一樣的,倒是你,怎麼近來話偏多?讓我來想想,究竟是為什麼?」

葉蓮柔撒嬌,見母親打趣她和姨媽家的三表哥的親事,羞紅了臉,說了別的事情岔開了。

去各處請安的葉纖柔在伯爵府走了一圈,最後再回杏花苑,要來告知嫡母一聲。

誰知她要進堂屋時,被丫鬟攔了下來,吳嬤嬤出來后略說幾句,就讓三姑娘先回去休息。

葉纖柔放慢了腳步,與吳嬤嬤說了兩句不相干的話後走出來,瞧見廊廡下的雀鳥,過去隨手餵了那鳥一口糧食,聽得暖閣這邊窗戶里,太太不知與誰說話,說了一句「三少爺」。

她用帕子擦了擦手,和黃鸝兒一起走了。

傳聞中伯爵夫人看上了她的嫡姐,想讓葉蓮柔給她做兒媳婦,原來只是個影兒,大約過不了多久,這樁極好的婚事就能定下來了。

這個婚事在大家看來都是極好的。

一則對於葉氏姐妹來說,喪父的孩子不好出嫁,能嫁到伯爵府,實在是大好的姻緣;二則對於伯爵夫人來說,葉父畢竟是中過榜眼的,且死後被陛下嘉獎,是為翰林楷模,對於不能繼承爵位的三少爺來說,有了這樣偉岸的岳丈,日後他考取功名,或者恩蔭得官,局面都很容易打開。

葉纖柔和黃鸝兒才走到走廊拐角處,忽然有婆子行色匆匆打外頭進來,手裡捧著的像是信箋,竟是一臉喜色。

那婆子與三姑娘行了禮,直接進了上房。

這也不像是寄居在明心書院讀書的庶弟送信回來,也不是金陵老家來信,若是金陵來信,肯定不止這一封。

黃鸝兒見狀,自己留在這邊尋小姐妹說話,讓姑娘先回去。

杏花苑統共三進,嫡母謝氏住在第一進的院子里,葉蓮柔住在中間第二進的院子,她住在最後邊的一進,別的一些丫鬟婆子也混住在最後一進。

葉纖柔回到屋裡,今天這一路又撒出去許多紅包,荷包迅速扁下來,她心中略有幾分焦慮,卻因這院子里人多嘴雜,尋不到機會讓黃鸝兒外面去找可以倒賣珍珠的買家。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

不多時,黃鸝兒便回來了,在外頭洗了手進屋來說,「大姑娘在太太屋裡,我不敢多待就趕緊回來。聽說來信的彷彿是大姑娘舅家的一門老親,卻不知是哪邊的親戚,太太那裡人人嘴巴都緊,明日我再去打聽。」

葉纖柔在屋裡做著針線,聞言笑道,「不忙,若是緊要的,也不會叫你知道,若是不緊要的,很快就會傳出風兒來的。我的線快用完了,你幫我分一些出來。」

「是。」黃鸝兒聽著也是這個理,便應下,也不忙著打聽消息,走來坐著,幫著姑娘分線。

正院里,謝氏把那封信翻來覆去的看了,心中發愁。

葉蓮柔好奇地要來看信,「就是前朝做了隱太子的良娣的那位堂姑奶奶?」

謝氏點頭,揉著太陽穴心解釋道,「我與你姨媽管她叫做堂姑,你喚姑奶奶是沒錯的。只是當年隱太子被廢,謝家與她從此斷了聯繫。隱太子與隱太子妃早早自盡,可那一大家子人還被先帝圈禁著。

後來今上即位,重新審理舊案,竟還了隱太子一家平安,這位姑母熬出了頭,帶著兒子,也是隱太子唯一活下來的孩子被今上賜封為王。那孩子就帶著姑母去了太原府開府。

你姑母撫養隱太子孩兒有功,被今上賜封為晉北王府的太妃,可謂一朝登天。只是當年恩怨已斷,姑母的恩榮如今畢竟與謝家再無瓜葛。她忽然寫這封信,我也心中忐忑。」

葉蓮柔把信看了好幾遍,心中澎湃不已,把信放在胸口,對母親道,「這也好理解。姑奶奶年紀大了,身邊只有晉北王一個,可那晉北王卻是無法時時刻刻陪著姑奶奶,姑奶奶自然會想著娘家人。女兒瞧著,倒像是姑奶奶心中有念想,卻不敢輕易與舅舅家往來,所以才先給娘你寫了信,慢慢鋪就路子的。」

謝氏看了女兒一眼,斂容正色道,「蓮兒,你聽娘一句勸,娘是絕不會叫你去給那王爺做側妃的。你還小,不知道給人做小的厲害,仰人鼻息是小,丟了性命才是最可怕的。」

葉蓮柔自來有主意,忍著羞意解釋道,「母親,你也聽我說一說,可好?伯爵府的三少爺雖然好,待我也不錯,但若日後伯爵府分了家,他可就什麼都不是了,說不定還要仰著爹爹的聲譽討生活。我不是看不上他,只是覺得靠著媳婦家,總歸不是長久的。反倒那晉北王妃不能生育,女兒若有這個機會,說不定會有更好的前途。」

謝氏見女兒竟這樣大膽妄言,氣得不知說什麼才好,拍桌怒斥,「你這就是在胡鬧!寧為窮□□,不做富家妾!你不知道,那做妾的苦楚多了,你三妹妹——」

說到關鍵處,謝氏情知不該拿葉纖柔生母做樣本,深吸一口氣,咽下原本的話,「縱是你妹妹,我也是不肯叫她給人做妾的。」

「母親,尋常人家是妾,那晉北王府畢竟是皇親國戚,他家側妃可是會上玉牒、是有品級的命婦的!即便有陰私,上面有宗人府管著,下邊有太妃扶持,難道女兒就傻的任人宰割不成?娘,為什麼你就不肯信我呢,須知太妃娘娘當年也不是個正妻,皆因撫育晉北王有功,如今冊封了太妃,難道這也不是好事么?」

謝氏被女兒頂嘴氣得渾身發抖,呵斥道,「我說不過你,但我絕不會叫你去給人做妾!行了,你回去罷,晚上好好思量一番再來與我說話!」

葉蓮柔咬著下唇,知道今日不說清楚,明日往後母親一定不會再提這件事,她心中計較了片刻,退而求其次道,「母親不肯,女兒自然不會胡來。娘,既然太妃給娘寫了信,咱們這樣回絕只怕不好。

母親不想叫我去做那苦差事,不如把機會賞給纖柔,她性子軟,會聽話,太妃娘娘一定喜歡這樣的孩子。且纖柔的母親當年也是良家出身,她去給王爺做側妃,身份綽綽有餘。……興許日後纖柔有了大出息,還能回頭幫扶瑾哥兒一把。」

謝氏見女兒終於肯讓步,聽她說到了瑾哥兒,遲疑了片刻,最後點頭道,「你容我想想。」

葉蓮柔便站起來,屈膝行了禮,「女兒不孝,叫母親為難了。」

謝氏一聲長嘆,知道女兒倔強,擺手叫她回去休息,「母親不會害你的,你回去休息,且多想想吧。」

葉蓮柔不敢與母親硬著來,起身後走出去,卻沒在第二進的院子停下,徑直去了庶妹葉纖柔那裡。

第三進的院子有下人住著,她走來,覺得處處都不妥當。

到葉纖柔的屋門前,葉蓮柔的丫鬟碧玉替葉蓮柔扶了帘子。

「三妹妹可睡了?」葉蓮柔走進去,環視一周,微不可查的蹙眉,屋子外頭沒有聽使喚的丫鬟不說,這裡屋裡也不體面。

除了基本的桌椅之外,這屋子竟是什麼像樣的擺設都沒有,光禿禿的牆壁和博古架空洞洞的,瞧著也太不像話了。

葉纖柔聽見嫡姐的聲音,忙與黃鸝兒放下手裡的活兒,縮手縮腳走出來,給嫡姐低頭行禮,「姐姐怎麼來了?可是母親喚我過去說話?」

葉蓮柔笑著上前挽了她的手,一同走進暖閣里,在炕上坐下,「母親休息了,是我心裡存著一件事情,在屋裡干坐著沒有什麼意思,就來找你說話。你方才在繡花?」

炕上放著針線籃子,籃子里有繡花繃子,應該是才起了頭,沒縫幾針。

葉蓮柔拿起那繡花繃子看了一會兒,指點了妹妹幾句,而後嘆道,「咱們住在伯爵府,到底比不得從前在自己家裡。只是母親為了瑾哥兒的前程,不得不留在京城,寄居姨母家過活。不過咱們不是那種打秋風的,這裡一應的用度都是咱們自己的花銷,你我出去與表嫂表妹們一起說話,也不氣弱。」

葉纖柔應聲附和,唯唯喏喏,說不出更多的話來。

黃鸝兒給大姑娘倒了茶,與碧玉兩個坐在外頭說話。

葉蓮柔心知這位庶妹逆來順受,絕不會搶嘴說話,她把繡花繃子放下,拿著那茶鍾沉吟了片刻,才道,「有一件事,我也不知該不該與你說,怕是說了你受不住,不說,我心裡為難。」

葉纖柔抬頭看了眼嫡姐,又低下頭,無意識的擺弄裙子的流蘇,不敢回話。

葉蓮柔見狀不覺嘆息,便拉了庶妹的手,柔聲道,「論理,這些話也不該我來說。只是我心裡不安,不說與你,到底食不下咽寢不能眠。你聽著,心裡有數了,也該計較往後如何應對。

今日有位不常聯絡的老親寫了信給母親,……是來求親的。那家很有幾分權勢,對著瑾哥兒日後大約有幾分助力。母親很是心動,還把我也拉去看那信的內容。

我說咱們兩個還在父親的孝期,不好談這個。且我是長姐,尚且沒有下落,如何能越過我來給妹妹說親?我與母親說,不如先擱一擱,說不定日後還有更好的。」

這些話說的雲山霧繞,葉纖柔聽了,惶惶不安之餘只能面露求助,「多謝大姐姐提點,母親為著妹妹辛勤勞苦,妹妹也是感激不盡,不知如何報答呢。至於這些,」她臉蛋微微泛白,不敢看人,只看地上的磚塊,小聲道,「全憑母親安排,妹妹哪裡敢置喙更多。」

葉蓮柔看著她,微微一笑道,「你啊,真是叫我說什麼好呢。罷了,你也別急,若有其餘的消息,我一定再來告訴你。」

說了這些,她就走了。

黃鸝兒與三姑娘送大姑娘回了她院子,然後挽著自家姑娘的手臂,高興地問,「是太太要為姑娘說親了?看著今天那婆子的歡喜勁兒,只怕不是壞事,姑娘,……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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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卷珠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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