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8 章 五十二 可怕的魔醫長老(6)
這一拍板,他那四個徒弟就都興奮了起來,個個不懷好意地眈視著蕭寒煙!
原來巫噩共有六個徒弟,他老人家給徒弟們取名也很神道的,就叫甲木、乙木、丙火、丁火、戊土、己土。這些人中除了甲木和戊土還算比較敦厚,其餘四人就全是惡戾之輩,今天跟巫噩來的正是這四人。
當年他們和蕭寒煙同為弟子,年齡還全比蕭寒煙大,卻被蕭寒煙這個全教絕頂的高徒都甩出了十萬八千里去;尤其他們的師父和蕭寒煙的師父還是老對頭,就使他們比別的那些弟子們還更加妒恨蕭寒煙的。因為是對立關係,他們從小到大都總是主動或被動地跟蕭寒煙爭強比較,越比越氣,同時也總是被獨孤殺絕嘲諷欺壓,真是對蕭寒煙恨得牙都痒痒。
那些年他們也沒少給蕭寒煙使壞,可蕭寒煙實在太厲害,他們連一次也沒得逞過。直至他們和師父一起退隱后,跟蕭寒煙也就算井水不犯河水了;而且蕭寒煙也愈發年長能耐,威震四方,又正式成了教主,他們就更是都不敢招惹了。
然而今時不同往日,蕭寒煙這可是自願來受他方擺布的,如此千載難逢的出氣機會,他們能不慶幸振奮、蠢蠢欲動嗎?!!!
玉侍們一看他們那副樣子,都愈發提心弔膽了起來。
蕭寒煙卻根本不管那些蝦兵蟹將怎樣,只對巫噩微微一笑,道:「那長老就起誓吧。」
巫噩便如傾世魅那天一樣,以魔神*的名義起了一種不能違背的誓,另一面也沒有讓蕭寒煙起誓,因為他們都知道,蕭寒煙是絕不會言而無信的。
而後,巫噩就滿臉親熱地一請道:「寒煙,快跟我到家裡去吧。」
蕭寒煙便和他向前走去,那四個徒弟們也跟在了兩側,任不羈照看著玉侍們跟在了最後。
玉侍們見魔醫雖就像個熱情好客的主人招呼著教主,可又從那個徒弟手中拿回了鏈頭,渾似個沒事人般的提著,完全沒有要給教主解下那捕獸夾的意思!
巫噩還和蕭寒煙邊走邊聊,一口一個寒煙的叫得還真親,「寒煙啊,你可真是比別的教主都強多啦,還定了教規來供養上下所有的老傢伙們,對我這個早都退隱了的老廢物也是一視同仁,又不勢利又不欺人的,就連那些隨時的慶賞,你也沒忘了派人給我送一份。你放心,就沖你這品格,我也一定給你那愛物用心治。」
「寒煙啊,當年我和你師父八字不合,從血氣方剛都斗到了知命之年,可他就是先成了正殿主,又成了教主,處處壓我一頭。就連收個徒弟,他都能比我強過萬倍去,你說他運氣怎麼就那麼好呢,就能碰著你這麼個全天下都難找的好徒弟!這可真叫人比人、氣死人啊。」
「寒煙啊,你真是從小就招人疼的,從本領到相貌,從品行到氣度,全都能把人給希罕死了,可是就只有你師父能享受得上!他從你身上都不知得了多少好處,光虐待你,他都能是名正言順、隨心所欲的,我卻連半點都沾不上手,就只有眼饞的份!原本我都已認命了、退隱了,對你也死心了,何曾想到還能有今天?哈哈,幸虧我對你還有這麼點子用。」……
蕭寒煙也就很平常地和他說著話、走著路,右腳上帶著那麼重的個大鐵夾,現在還不停地晃磨著傷處,可他就似完全不受影響的,沒有一點蹇行、痛苦之態,猶是那麼的瀟勁從容。因那鐵夾上的鋸齒都緊緊扎在傷口中,倒沒出很多血,但也是滴滴嗒嗒的,灑在了那坎坷的路上。
玉侍們眼睜睜看著他那背影,真是心疼得要命,一想到這才只是個開始,都不敢想象後面還要面對多麼可怕的情景?他們雖面上還能保持得冷靜沉穩,心裡卻已是陣陣發悸。
等到了目的地,那大徒弟甲木已在外迎候著,對巫噩和蕭寒煙都頗為恭敬。
玉侍們舉目一望,原來魔醫那家就是好大一片橫七豎八、雜亂無章的房舍。
他們跟著走了進去,經過了一堆亂七八糟的地方。最閃瞎人眼的就是一片籠舍區,裡面養滿了五花八門的動物。
有兔、狗、狐、鹿什麼的,甚至還有蛙、鼠、蛇、蠍……
其中還有好多是傷殘動物……
他們不敢想象那些傷殘是怎麼落下的,一些傷殘動物身上還好不詭異地綁著繃帶、木板等物……
那四籠中的動物還發出著陣陣混雜怪異的叫聲,甚至似交織著哀鳴……
一個突然間,他們耳中又刺入了一種很兇的吱吱亂叫聲!等他們拐過那個彎后,一座籠舍中無數上躥下跳的猴子就躍入了他們的眼帘,好多猴子撲到了靠向他們的那面鐵網牆上,簡直都像要撲到他們身上來了,一雙雙忽閃忽閃的大眼睛噴火似的看著他們,很兇地沖他們叫鬧著,就如困獸猶鬥!而那般如被禁錮摧殘、垂死掙扎的形態,配在猴子那種特有的類人模樣上,就更加具有了駭目驚心的效果!
三玉侍都從不知道自己原來是這麼害怕猴子的,簡直像逃跑似的離開了那塊地方……
他們還見到了一匹通體純白、特別漂亮的駿馬,可那身本是純潔美麗的皮毛上卻印著一道道血痕,襯在那白色上尤其顯得出彩奪目,也使他們愈發被刺激到了……
終於到了正經的住宅區,巫噩又把他們領到了一個小院里,先到了一座廂房前,那甲木就招呼著他們把莫離抬進去,顯然這就是給病人安排好的住處。
巫噩也不進屋,就站在門上,他手中一直執著那鐵鏈一頭,半分都捨不得放開,蕭寒煙便也就站在了那裡。
懷瑾和懷珺把莫離抬了進去,在甲木幫襯下把莫離放在了一張床上,仔仔細細地給安置好了,只見這屋裡已備好著一些用物,床周還掛著幾盞長明燈……
巫噩給蕭寒煙講解道:「我那『招魂術』主要就是在每晚三更做的,其餘時間都由甲木照料他。我這大徒兒是我所有徒弟中性格最穩重和醫術最嫻熟的,這三天他會一直守著病人,該做什麼他也都知道。」
蕭寒煙點頭道:「有勞長老費心。」巫噩又道:「病人到此就交給我們了,你們的人也照料不來,就都不用管了。」
蕭寒煙便看向了玉侍們,忖道:「那你們就先回去兩個吧,留一人和任殿主就夠了。」
玉侍們卻哪願離他而去,一聽就都情急了起來,懷瑾領頭懇求道:「教主,我們既都已來了,就讓我們全留著照料你吧。」
蕭寒煙便也沒再說什麼。
巫噩笑眯眯地一看玉侍們:「行,有幾個觀眾,也能給我們助助興。並且我們這裡活也挺多的,你們也能幫幫忙。」
玉侍們真是都不知該作何反應。
巫噩旋即一看任不羈,這才和他說起話來:「任小子,你可從小就不是個省心的!我警告你,這次可是教主自願的,你可別期間再鬧出什麼事來,這三天我又要好好醫治病人又要好好招待寒煙的,時間可緊著呢,沒空跟你瞎折騰!總之你若是給我搗蛋,那也算違約了的,後果就自負吧。」
今天異常沉默的任不羈這就又嘻笑了起來:「你老就把心放到肚子里去吧,俺們這是有求於你呢,我哪敢搗什麼蛋啊?再說我也是從小就對教主言聽計從的,你還不清楚嗎?這次我跟來,就只是為見識一下你老那些驚艷手段和蓋世風姿的。」
玉侍們聽到這最後一句,對他簡直都無語了。
巫噩打了個哈哈,也不和他瞎白活了,一示意屋裡的一間通房道:「那你們幾個就都住在這兒吧,將就一下。」
這話間甲木已把那七盞引魂燈點了起來,又給莫離很穩妥地喂下了一顆葯去。巫噩見蕭寒煙注意向了那方,又給他解釋道:「你放心,這是一種能給他滋補一下的葯,是我額外送給你的。」
蕭寒煙又禮貌地點了下頭,再道:「這幾日我們在此的一切花費,我過後都會派人加倍送上。」
巫噩十分大方地一擺手道:「不用了,我要那麼多錢作甚?有你就足夠了!」
玉侍們又一陣不寒而慄。
隨後巫噩就把蕭寒煙領到了旁邊的那座正房去,玉侍們也忙跟了上去,任不羈弔兒郎當地跟在了最後。
巫噩進了這屋裡后,就把手中那鏈頭掛在了樑上懸下的另一條鐵鏈連著的個鐵鉤上。
蕭寒煙便站在了當處,一如平常般負手筆立著,臉上連一絲波動也沒有。
玉侍們卻都心驚肉跳了起來,只見這屋裡一水的石板地,打掃得還真乾淨,但這哪兒像是什麼住處,就像所監牢——西側牆下用鐵柵隔出著個房間,可不就如個牢房一樣;其餘的一大間就全如個刑室,設有好多恐怖的刑器和他們連見都沒見過的奇怪的裝置……
巫噩就一指鐵柵隔出的那個牢房,熱情洋溢道:「寒煙,你就住在這兒吧。我這並非是怠慢你,可全是為你精心考慮的,這幾天你肯定會行動不便的,若是住到別處,這走來走去地都不知得有多辛苦呢,住在這兒是最方便的。」
蕭寒煙既然肯來還哪會在乎這些,就是一副悉聽尊便的樣子。
而玉侍們一聽出巫噩那話里的意思,縱是早有思想準備也都要揪心死了!
巫噩至此已有些急不可待了起來,心癢難搔地瞅著蕭寒煙,竟還挺含蓄地道:「寒煙啊,你看我這從昨日起就給你們安排這兒安排那兒的,也挺辛苦的,就先送我個進門禮如何?」
蕭寒煙毫無猶豫道:「當然,這三天就是都任由長老處置的;只不知長老這進門禮是要我怎麼個送法?」
他話音還未落,巫噩就毫無徵兆地按了下身旁的一根柱子。
屋中登時鋃鐺厲響,玉侍們只見他也不知是觸動了個什麼機括,那個鐵鉤驟然就被提了上去,效力迅猛得著實出人意料,帶著連在蕭寒煙腳上的那條鐵鏈,一下就把蕭寒煙倒吊了起來!
如此蕭寒煙那被捕獸夾夾著的傷口就被猛烈地一牽拉,整個身體的重量也全負在了那右腳上,疼痛和出血一下就都加劇了!
而蕭寒煙這次也似沒有意料到的,除了那右腿外的四肢都如開花般散晃了一下!
但隨即,他就抬起左腳勾住了捕獸夾上的那條鐵鏈,繞在了左踝上,雙腳併攏在了一起,雙手也負在了背後,就像他平常站立時一般,一條身軀筆直地垂吊著。
巫噩瞧得大來興趣,他本是想看看蕭寒煙難堪的樣子,全沒料到他馬上就能調節出這般齊整利落且還俊美難名的姿式,不禁又對他大加讚賞。
之後,巫噩就一招手,早都迫不及待的乙木和丁火便從旁操起了兩根硬實大棍,意氣風發地照蕭寒煙身上擊打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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