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花溪草?
他略有耳聞。
想害未央的人是蓄謀了多久?這麼難見的毒藥都給找了出來……還真是是勢在必行啊。
「你覺得會是誰?」
南疆王聲音低沉沙啞,目光銳利。
「朝堂,後宮。都有可能,當年之事牽扯太多,太多人都有這個動機。」國師眼眸低垂,如實開口。
「但臣還是覺得後宮的概率大些,畢竟那些大臣還是更在乎自己的官路和小命,而女人……一發起瘋來,什麼都不會管。」
「之前的淑夫人不就是個例子嗎?」
南疆王微怔,但隨即道:「你說話還是這麼直白。」
「可孤就是喜歡直白的人。」
「你說的話,孤記住了,反正無論是誰,都不可能逃出孤的手掌心。」
「鎮國公主中毒的事要瞞下來,不可讓他人知道。」
「是。」國師贊同。
「嘟,嘟,嘟,嘟……」
南疆王的手指有節奏的敲在桌面上。
「如果孤沒記錯的話,孤只派了十一皇子和安太僕前往萬佛寺,怎麼國師也在萬佛寺呢?」南疆王本就狹長的眼睛,此時眯成了一條縫,目光不明的看向面前還跪在地上的國師。
「國師不是一向孤傲,不理俗事嗎?怎麼對未央的事情如此再意?居然巴巴的跑到王宮來,這可不是國師以往的風格。」
話說到這,南疆王的眼神已經泛出了冷意。
帝王自古多疑。
國師的臉埋在陰影里,睫毛輕顫。
「因為……臣,傾心於鎮國公主。」
萬佛寺。
帷幔低垂,隨著風輕輕晃動。
從屋外進來個端著葯碗的小沙彌,來到帷幔外站定,低聲輕言:「顧施主,葯來了。」
話音剛落,帷幔里就伸出了一隻修長的手。
接過葯碗,顧連城親自將葯給江冉冉服下,擦去嘴角的葯漬,他的目光定定的看向這安靜躺在床上的少女。
好像和記憶中的沒有兩樣,一樣的美麗,一樣的堅韌。
突然,江冉冉濃密纖長的睫毛,顫了顫,像一把小扇子一樣撲閃。
眼前有點模糊,似乎還有些重影。
廢力的眨眨眼,江冉冉好不容易把目光聚焦,卻發現自己眼前出現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顧……連城?」
怎麼,怎麼回事?難道她死了?回到上一世了?
剛剛清醒,江冉冉有些恍惚。
其實也不怪她這樣想,前世她每次一受傷,一生病,身為太醫的顧連城都會徹夜守在她的床頭,直至她醒來。
現在在看到此刻的場景,她尚處在混沌中的腦子,自然有些反應不過來。
但胸口傳來的疼痛,讓她的腦子一下子清醒過來。
「是不是很疼?」聲音如沐春風。
「你……」江冉冉遲疑。
他這個眼神……
太熟悉了,太熟悉了……
江冉冉放在被褥下的手指,輕輕顫動。
她的目光探究的看向坐在床邊溫潤如玉的男子。
「是我。」
不等江冉冉發話,床邊坐著的男子率先開口。
顧連城溫柔的看著那個瞪大眼睛探究看著自己的少女,嗓音里透著溫暖。
伸手揉了揉江冉冉柔軟的青絲,「不要怕,我來陪你了。」
淚水決堤。
江冉冉睜著眼睛,淚水就這麼不可控制的刷刷流下。
想要止住,淚水卻越流越多,闔上雙眼,兩行清淚就這麼流過她的臉龐。
顧連城看的心都揪了。
她的苦,他都知道。
只恨自己沒有能力護住她。
「要哭就哭出來吧,我在呢。」顧連城一個堂堂三尺男兒,這時也不禁紅了眼眶。
許久,江冉冉才止住淚。
眼睛朦朧。
「你想起來了。」
「是,我都記得。」顧連城知道她問的是什麼,前世的記憶,他都記起來了。
難怪之前,他每次一見到她,就忍不住的想靠近,從心裡就有一種想保護她的慾望。
因果循環,這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我……」江冉冉有些激動,太多話,她有太多的話想說,想問,可張口的那一瞬間,卻又不知道說什麼。
眼裡閃過茫然。
顧連城笑了,輕輕按下江冉冉微微抬高的身子,給她整了整枕頭,又攏了攏被子,把她捂的嚴嚴實實。
「知道你有很多話,但不是現在說。」
「你剛解毒,但餘毒未清,胸口的傷勢也十分嚴重,現在該好好休息,等你好了,你就算有一天的話要說,我也奉陪。」
話音雖然溫柔,但語氣不容置疑。
真的是和以前一摸一樣。
但是,有一句話,她現在是一定要問的。
「我這是怎麼了?」江冉冉疑惑。
她的記憶力停留在自己撲上去為國師擋刀的那一刻。
胸口有傷她知道,但自己怎麼又中毒了?
「那刀上有毒。」
「而且是一種罕見的花溪草的毒,要不是幾年前師傅得到一株,被我煉成了藥丸,你現在還躺在床上不醒人事。」
「不過……」
「不過?」
「我沒告訴他們。」
「所以他們匆匆忙忙的跑去找花溪草了。」
「唔,還告訴他們,要是七天之內找不到,你就無葯可治了。」
江冉冉現在已經驚的啞口無言了。
她怎麼不知道她們溫潤如玉的顧太醫變得這麼腹黑了?
「當然了,我也沒有說錯,畢竟你餘毒未清,還需要花溪草的跟配以其他草藥熬成湯,服用三天。」
「而且七天之內是清理餘毒的最好時間。」
江冉冉:……
「他們知道之後……可能會想打你。」
無辜的眨眨眼,顧連城無賴道:「所以為了我的性命著想,還要請冉冉陪我演幾天的戲了。」
「假裝我還在中毒?」
「是,而且現在除了我,沒人知道你已經醒來。」
江冉冉哭笑不得。
她沒說答應,也沒說不答應。
但在別人推門進來時,老老實實的閉上雙眼,放緩呼吸,一副還在沉睡中的樣子。
就連春竹進來也是一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