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1章 黑白無常，建木之血

長安，永安醫館。

聽到張機的名字，孟婆心中一驚，下意識就脫口而出。

「張機？！張仲景！？」

華佗有些驚訝孟婆的反應，開口問道：「怎麼，莫非姑娘認識我師弟？」

孟婆冷靜后沒有過多言語，轉身就走，離開前留下一句話。

「三日後，我會將筆記帶回，這段時間就辛苦先生保這女子一命。」

也不等眾人答話，孟婆直接消失不見。

······

長安，碧落黃泉據點。

「老黑，你說這一次...」

白無常和黑無常並肩坐在床上，此刻白無常閉著雙眼，本就蒼白的臉上此刻更是一絲血色都沒有，整個人氣若遊絲，好像大限將至似得。

「後悔嗎？」

黑無常也是閉著雙眼，只是淡淡的問了一句。

白無常聽后沉默了片刻，便不由得笑了起來。

「老黑，我和你不一樣，我從小就是個孤兒，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去偷，去搶，去殺人，每天晚上都不敢睡的太沉，生怕自己被餓瘋了的災民煮了吃掉，你知道那種感覺嗎，原本昨天還在跟你一同乞討的夥伴，第二天就躺在鍋里，一雙眼睛還死死盯著你看。」

「那時候雖然活著，但感覺卻還不如死了痛快。」

「而這一切的痛苦，直到我遇到了帝君，是帝君將我帶回府上，給我熱氣騰騰的吃的，給我可以安心睡覺的房間，甚至還傳授我武藝，不用擔心被人吃掉，讓我第一次有做人的感覺，從那時起，我就發誓，我這條命此生就是帝君的。」

「當我得知自己被選中可以加入碧落黃泉為帝君做事時，那一天是我此生最開心的時候，你問我后不後悔，我當然不後悔，我只恨我自己資質平庸，就算依靠魔道功法耗盡潛力和壽命也只能達到這一步，無法再為帝君盡忠。」

白無常睜開雙眼，

轉頭看向黑無常，難得一本正經的說道：「老黑，我們四個人當中，你的天資是最高的，我知道你是大家族出身，懂得東西比我多，能力也比我強，這些年一直都是你在幫我善後，你也是最有希望突破的，只要你這一次能突破，就可以獲得新的壽元補充，所以這一次你就不要再跟我搶了。」

「你一定要幫我看著帝君完成理想，讓天下不再有像我這樣的孤兒了。」

話音剛落，白無常全身灰色真氣爆發，一股微弱的灰色火焰從白無常心口浮現，隨著這朵火焰出現，白無常的呼吸也越來越弱了。

「魔道真解·燃魂大法！」

隨著這朵火焰越來越明顯，白無常的身體也越來越僵硬。

直到白無常的身體徹底冰冷下來，黑無常才緩緩睜開雙眼，看著身旁的同伴，喃喃自語。

「我真的挺討厭你的，人又蠢，又聒噪，做事衝動，每次都要連累我幫你善後，如今我終於擺脫你了，你可知道我有多開心。」

黑無常雖然這樣說著，但從來沒有任何錶情的他，臉上不知什麼時候已經留下一行淚水。

「你放心，今後我會帶著你的那一份，一起為帝君效忠的。」

只見白無常燃燒自己神魂凝結的灰色火焰，緩緩飄到黑無常手中，轉了兩圈后，自動沒入黑無常體內。

瞬間，一股龐大的黑色氣浪以黑無常為中心洶湧而出，將房間內的一切都摧毀了。

房間外，左右判官用鎖鏈鎖著一個中年人書生，靜靜地等待著。

「姐，你說他們能成功嗎？」

「不知道，不過也沒有什麼辦法了，阿黑和阿白這次受傷太嚴重了，如果不能突破兩個人都要死，按照這張機的辦法還能讓一個人活下來。」

「也不知道這狗屁醫師給的方法到底行不行。」

「沒辦法，只能死馬當活馬醫了，從我們當年選了這條路，我們就明白，這一天早晚要來，畢竟我們的修為都是用壽命換來的，能活到現在全靠帝君不斷用天材地寶為我們彌補身體損傷。」

「哼，如果這書生的方法沒有用，我一定殺了他為阿黑阿白報仇！」

中年書生張機聽著身旁毫不遮掩的惡言惡語，也是無奈的搖了搖頭。

「我說姑娘，你這就有點不講道理了，你們四個人本身就是先天不足，又利用激進的魔道手段，不斷壓榨自身的潛力和壽命，才換來的修為，這些年雖然有天材地寶的彌補，但是與你們消耗的壽命相比就是九牛一毛，同時你們應該還每天都生活在緊繃的戰鬥當中，身心並未得到充足的休息，這種情況，你們別說是我了，就算是天上的大羅神仙，也束手無策呀！」

「閉嘴，要不是因為救你，阿黑和阿白也不會這麼早就走到這一步。」

張機聽到這裡，自知理虧連忙閉嘴，但片刻后，還是沒有忍住，小聲詢問道：「兩位姑娘，你們能不能先把我給放了，你看我這手無縛雞之力，肯定也跑不了。」

不過這一次，左右判官卻沒有理會他。

見沒人理他，張機無奈的嘆口氣，百無聊賴的開始觀察左右判官。

「姑娘，在下在於醫道方面還是有些心得的，根據我醫家聖人扁鵲所傳《難經》記載的望聞問切四法中的望診來看，兩位姑娘如今的情況也是大大的不妙呀，不如讓在下為兩位姑娘好好診治一番如何？」

右判官聽后微微有些異動，但還是看向左判官，左判官卻淡淡的回道。

「先生不用想辦法脫身了，我們姐妹的這個鎖魂鏈全天下只有我們兩個才能解開，如果想要暴力拆解的話，鎖魂鏈內嵌的毒針瞬間就會刺入束縛之人的體內，就算先生醫術高超，也沒有辦法解這毒的。」

「而且，我們這樣做也是為了先生好，先生被魔門追殺這麼久，要不是我們碧落黃泉一路上保護先生，恐怕先生早就隨令師一同駕鶴西去了。」

張機聽到這裡連忙不再說什麼，可是沒有等多久，他就又忍不住開口問道：「兩位姑娘，你們可知魔門為何要追殺在下？在下不過就是個普通的醫師罷了。」

「先生不知道嗎？」

左判官的話讓張機愣了一下，張機連忙搖頭說道：「自然是不知道，我還納悶呢，按理說，我醫家為中立，不管是道門，魔門，還是其他百家成員都要討好拉攏我醫家，可是為什麼好端端的魔門竟突然對我下如此殺手，還望姑娘能為在下解惑。」

左判官淡淡的說道：「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先生手中是不是有一枚無上級醫家絕世神通符篆，建木之血。」

聽到這裡，張機臉色巨變，一改之前的語氣，冰冷的問道：「此事你們是從何處得知的？」

「碧落黃泉自然有碧落黃泉的手段得知，先生應該問的是，魔門為什麼想要得到這枚符篆，先生只要告訴我，如今這枚建木之血符篆，是否在先生身上即可。」

「建木之血符篆確實在我手中，-但建木之血乃是我醫家不傳之秘之一，留存於世的符篆更是屈指可數，而且這一枚符篆對我來說很重要，我是不可能將它給你們的。」

「先生多慮了，若是絕世神通建木之血的功法自然珍貴無比，但是區區一道符篆而已，對於碧落黃泉來說，還算不得什麼重要的寶貝，我們救先生也不是想要那枚符篆，而是想要摧毀那枚符篆。」

「摧毀？！！你們瘋了，你們可知道這枚符篆的價值！」

「區區符篆而已，建木之血，可凈化一切因邪祟引起的病症，還可治療失魂之症，甚至可療愈命格損傷，我說的可對。」

張機微微一愣，隨即連忙說道：「既然你們知道這建木之血符篆的珍貴，又為何要摧毀這符篆！」

左判官瞥了他一眼沒有答話，但就在此時，孟婆的聲音突然傳來。

「因為魔門想要這枚符篆，我碧落黃泉自然就要摧毀這枚符篆，一切能讓魔門不順心的事，我碧落黃泉自然願意去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