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別想好過
田姐的房間是單獨的,不似我們的都是一個集體的宿舍床鋪。
我直接往田姐的房間走,剛開了房門,就感覺身後有人跟了過來,跟著一雙手將我抓住了。
鄒一凡的手帶著溫熱,並且力度極其的大,他粗鄙的將我按住,掐住了我的脖子。我連連後退,雙手不安的想要抓住什麼東西,不甘心的盯著他那雙眼使勁的看,不爭氣的我連掙扎都不知道,只知道看清楚他那雙眼,現在的他,帶著恨意,帶著對我的恨意。
他恨我什麼呢,我不明白。
「你到底做了什麼?」
鄒一凡的聲音之中也透著冰冷,我的腦袋裡面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他在問什麼,呼吸都快上不來,我怎麼回答他的問題。
他突然將我鬆開,後撤一步,盯著地上癱軟的我。
我趴在地上像一隻因為太熱而大口呼吸的哈巴狗,眼巴巴的瞧著他。
「你告訴我,你當年都做了什麼?」
鄒一凡的樣子很兇狠,反覆的質問我,我趴在地上很久才緩了過來,深吸一口氣,仰頭看著他的樣子,突然很想笑,不過我也真的笑了出來。
「你笑什麼?賤人!」
他的樣子在告訴我,我現在真的是一個賤人,被人隨意扔出來的抹布,可我不在乎。
他繼續說,「你現在竟然在這裡,我找了好幾年,沒想到你出現在這裡,搖身一變成了這裡的一姐?呵!」他蹲下身,伸出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左右打量著我的臉,低罵一聲,「賤人!」
我繼續發笑,將臉從他的手上掙脫出來,扯開他的手,扶著身後的桌子站直了身子。
從前的我在他們面前,確切的說是在男人面前總是會低下頭,因為他們總告訴我我低人一等,我只是一個生育工具。可現在,就算是死我也要站起來。我站得筆直,掛著臉上的笑容,固執的說,「鄒少,我不知道你在問什麼。」
想知道嗎?我偏不告訴你。
「哼,你以為你躲的過去嗎?」鄒一凡也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著我。
他長高了,比我高很多,我踩著高跟鞋也要仰頭瞧著他。他的臉上沒有一點鬍鬚,剃的乾乾淨淨,可他的臉上永遠都洗不去一個「奸」字,想到當年的那個夜晚,我會更加的看清楚他的那張令人作嘔的麵皮。於是,我笑的更加大聲,「呵呵,哈哈……鄒少,你這個樣子真有趣」
「臭婊子,你到底說不說?」
婊子,所有的人都覺得做我這行的臟,可是如果我能選擇,我怎麼會來到這裡,糟蹋自己,我的出生,就註定是一場悲劇。
我搖搖頭,「我都不知道你問的是什麼,你要我怎麼告訴你呢,鄒少!」我伸出有些被蹭的發紅的手指,撫摸了一下他的下巴,眨了眨眼,「鄒少要是等不及了,我們在這裡做一次我不會介意的。」
「滾開!」鄒一凡粗劣的拍開我的手,兇狠的瞪著我。
這種罵,這種打,我早就習慣了,為了生活,什麼我沒有經歷過。
我撅了撅嘴唇,裝作很委屈的吹著被他打的有些發痛的手,嬌滴滴的說,「鄒少力氣真大,不知道……」我仰起臉,笑著貼上去,藏在他的懷裡,說,「鄒少在床上的時候是不是也這麼有力呀?」
他這一次沒有推開我,只低頭瞧著我,冷聲說,「你不說也可以,等我查出來,你也別想好過。」
威脅,利用,鄒一凡的手段還是這樣,從沒有換過,不過現在的他更加的兇狠了。
我從他的懷裡走出去,靠著床邊上,一動不動的瞧著他臉上的神情,感受著他突然而來的冷仄氣息,像一張寒冰正在噴射著上面的寒霜,叫人不寒而慄。
我想走,他卻一把抓住了我,將我往床上一扔,下一秒,我只見一個黑影覆了上來。
他企圖用這種方式讓我說出來,就像當年的他對我做的事一樣,而那個時候,我是心甘情願,因為在那個沒有依靠的時間裡,他成了我唯一的寄託。
但這一次我不想再被他這樣對待,我掙扎著要離開他的束縛,企圖從他的身下逃離開。
卻被他更用力的壓在身下,他的手毫不顧忌我的意願,從我的衣服下擺闖了進去。
然後……
當他還想繼續做些什麼的時候。
「你……」他看著我的眼神,可話沒說出口,被門口突然出現的田姐打斷了。
「呦,鄒少在這裡啊,可叫我好找。」田姐笑著上前,拽了一下鄒一凡回頭的時候沖著我眨眼,田姐一面拉走他一面說,「鄒少可別心急啊,我家妹子也要洗洗澡才能出來呢,回頭還要出去給你們認錯。那邊廖老闆一個人在包房,寂寞了沒人說話,找鄒少過去呢……」
我站在屋裡頭,聽著田姐的高跟鞋的聲音漸漸的走遠,終於渾身一軟,癱坐在了地上。
禽獸,永遠的都是禽獸!
我縮著身子呆坐在地上,想象剛才發生的事情,不禁想到了兩年前的那一樁事。
一具具死去的屍體,一個個被大水沖泡的腐爛不成形狀的人。山裡的,村子里的,順著河流而下,已經面目全非。留在我記憶里的依舊只有當年的過往和存留著哎內心深處的痛恨。
想了一陣兒,我抹掉腮邊上不爭氣的冰涼淚水,哼了一聲,站起身,撕掉身上的衣服,脫了鞋子,走進了浴室,飛快的洗了澡,化了妝,不過才十幾分鐘的時間,再一次出現在鄒一凡和廖老闆跟前的時候又是一個妖嬈的小妖精。
包房都被收拾乾淨了,到處都找不到剛才那場鬧劇之後的殘留。
我踩著高跟鞋,扭著腰肢,微笑著,坐在了廖老闆的懷裡,嬌滴滴的說,「老闆,還在生人家的氣啊,人家來給您道歉來了,老闆……」儘管我也不知道我剛才哪裡得罪了她。
我忍受疼痛,不顧一切的扭著亂顫的腰肢和雙腿,纏繞在了他的身上,白色的雙腿暴露在外,故意呈現給他看。
這一次,就算鄒一凡的眼神再如何熱烈,我也不會多看一眼。我不想挨打更不想掙不到錢。雖然腰還是很疼,可我想,現在的我咬牙忍一忍至少還能與人在床上翻來覆去滾一滾。
做人要講道理,做雞也要有雞的道義。我想,我是最恪盡職守的好員工了。
我深吸一口氣,將眼中的淚水忍了下去,「老闆,人家……」
「廖老闆已經在這裡等了你很久了你今天可一定伺候好廖老闆,我會加錢。」鄒一凡冷冰冰的話從旁邊傳了過來。
我知道鄒一凡說的這句話是故意的,他就是在告訴我我是一個被人買賣的工具,加了錢,我今天的那一場挨打就煙消雲散了。
管他呢,加錢了我還可以笑的更加燦爛,疼算得了什麼?!又不是第一次被當做貨物買賣了,我做的就是人皮生意。
我像一條妖嬈的毒蛇,掛在廖老闆的身上,烈焰紅唇將落不落,帶著極盡挑逗和吸引,極盡魅惑,猶如一團火,蘇骨的聲音之下滿是期待的說,「老闆,聞聞人家香不香?人家剛才特意用了最好的沐浴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