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血光

「壞了！壞了！怎麼辦，怎麼辦！……」那名南洛日報的小記者嘴裡喃喃的說道。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似乎還未在那義正言辭之中醒轉過來，沒有聽到趙西的問話。

趙西無奈的搖了搖頭，再次的問道：「記者同志，請問現在是幾月？是七月，還是八月？或者是九月？」十幾個記者都已經散了，只有這個恍惚的記者和青鳥傳媒的曉彤還站在這裡。

啊！小記者似乎被趙西嚇到，啊了一聲，驚惶的看向那個可能使得她被開除的白襯衣大肚腩的體面的賈秘書，但出現在她眼前的卻是一個蓬頭垢面，杵著黑棍子的乞丐式人物。「不知道，不知道。」對這個嚇了她一跳的乞丐憤怒的吼到，轉身走掉了。心裡想著，要是真的那個賈秘書告到報社領導那裡……

「現在是八月，今天是十八號。」曉彤在口袋裡拿出一張五元的紙幣，遞到趙西的手中。又看了眼那已經被警察封鎖了的道路，邁步回她的車子去了。可憐人，哪裡都有！她能做的，只是給這個貌似精神有問題的可憐人，一餐飯的錢。

趙西拿著那五塊錢有些發愣，掙錢了？問個日期都可以掙錢？快步走到已經發動了汽車的曉彤的車邊，敲了敲車窗，對著裡面的曉彤晃了晃手裡的紫色紙幣。

曉彤皺了下眉頭，又在自己的皮包里拿出一張十元的票子，將車窗打開一條縫隙，伸了出來，抖了一下，示意趙西接住。

「記者大姐，我不是要飯的，而且頭腦清晰的很。這個錢我不要，還你！」趙西曉得了，原來這個嬌小的大美女記者是把自己當做要飯的或精神障礙患者。齜著他的小白牙，把那五元的鈔票順著車窗縫隙塞進車內。相對於他那一個多月沒洗的臉，他的牙尤其的白。

提著他的那黑吧溜丟的銅棍六子走了。六子不是金燦燦的嗎？原本是，現在不是了。金燦燦的太招搖，不如變化成這樣子，多含蓄。趙西也沒想到，六子不僅可以變大小，還可變顏色。他真的懷疑，自己是不是孫猴子轉世。

怎麼回家？提上日程。他來的時候是七月五號，如今已是八月十八了，他想回家看看爺爺奶奶和父母妹妹。小薇也許急壞了。他和八歲的妹妹約定好，每隔一個星期小薇就會給他打個電話，報下平安。為什麼一星期一次？因為電話費很貴。一個多月了！家裡很急吧。雖然平時因為做小買賣也很少回家，但這樣的一個月沒有音信還是第一次。

如今回家不僅是為了親情了，還有一個必要的原因，那就是回家拿口本辦理新的身份證。這個人人平等的社會是很需要那張提示著三六九等的身份的身份證。沒有那玩意寸步難行。他的第一步行動那就是攢夠回家的路費！打工！

曉彤的全名叫做童曉彤，很有意思的名字。小童？曉彤？二十五歲，相貌甚美，出生於廣州，畢業於美國杜克大學新聞專業，后應聘於香港青鳥傳媒，並移居香港。她此時手裡捏著那張五元的紙幣，心裡有些異樣，開著車慢慢的跟在那個乞丐般的男子後面。她在趙西話里聽出來了，人家不是要飯的，也更不是精神有問題。她剛才的行為似乎有些傷人，很失禮，想下車追上前去，給那人道歉。但似乎在眾目睽睽之下給一個貌似乞丐的人道歉，很尷尬，她在猶豫。此時的趙西同志已經進了一家飯店。『等什麼？做錯了就要道歉的，以前的我可不是這樣！』小童心裡想到，笑了笑。將車停在路邊追了出去。

「出去，出去，沒有剩飯。去別的地方去要飯。更沒錢，快走！」服務員對著進門的趙西喝道。不耐煩的走了過來，一邊走，一邊對趙西揮著手。

趙西打量了下這小飯店，六間平房，三間打通了做大廳，兩間留作雅間，一間是廚房。大廳里八張桌子，上座率不高，只有三桌有人。其中一桌上坐著的正是剛才那表現的萬分糾結的，替領導百般憂心的影帝級記者，他的身邊還坐著兩位，估計應該是同事。此時屋子內的人都向他瞧來。

趙西對服務員笑了笑，剛想說明情況，還沒等張嘴，那位影帝記者站起身來，走了過來。對著趙西說道：「挺大的個子，不缺手不缺腳的，怎麼不去幹活？做了這要飯的活計，你丟人不丟人。干點什麼不能吃飯，就是去黑磚窯里搬磚一天也可以混三頓飽飯，那也是憑力氣來的。吃著那飯香！看你這摸樣還挺年輕的，年紀輕輕的就好吃懶做，混吃等死，你就是社會的寄生蟲。簡直是給咱們偉大的社會主義和諧社會抹黑，給咱們的黨和領導抹黑。在英明神武的領導的帶領下，你看看人民的生活多好。」影帝記者指了指在飯店吃飯的同事和另外兩桌的遊客。「這就是咱們的好書記，好市長正確的領導下的幸福生活，想吃什麼就到飯店裡吃什麼，華國人民歷朝歷代有過這樣的日子嗎？你剛才還攔著賈秘書要錢？你算是把華國人民的臉丟盡了，幸虧賈秘書沒給，要給了豈不是更加助長了這股歪風邪氣？我讚揚支持賈秘書……」真是神采飛揚。

趙西被這一番大炮炸得有點莫名其妙，瞧了瞧這位影帝和他的那兩位同事，還有那旁邊正在轉動的攝像機。明白了！這個影帝又在表演。可能是剛才倉促沒有來得及記錄下賈秘書的雄偉的身姿和影帝記者的那番揪心揪肺真實情感的流露，借他這個『窮要飯的』作法，好唱讚歌！

趙西笑了笑，牙很白，想止住那還在滔滔無盡讚美的影帝，元神中忽然展現一番畫面。什麼畫面？影帝記者同志滿臉血的倒在大街上……「你今天有血光之災！」趙西說道。他這是想嚇唬嚇唬這個，溜須拍馬已經到了令人髮指的傢伙。算是小小的精神報復吧，他不認為剛才那一幕會成為真的。他想那不過是自己太氣憤了，產生的錯覺。可他明明不氣憤，他經歷了那漆黑虛空和元神感悟，心情似乎變得難以捉摸。他不覺得這個影帝的令人氣憤，只覺得這個傢伙一番做作好笑罷了。

童曉彤跟隨著趙西進了這個小飯店，也聽到了那個記者的『大義凜然』的教育。她本想上前制止這個記者。但被趙西的『你有今天有血光之災』的話鎮住了，瞧著趙西，道歉的心思有些淡了。就因為趙西的這個詛咒，她認為趙西是在詛咒那個記者，這是惡劣的甚至是惡毒的。雖然那個高高在上宣教的記者也是可恨。

影帝記者大概有四十多歲，胖，大臉很白膩，透著紅光。一看就是有身份的高級人。「你說什麼？」他被這個乞丐的話說的一愣。他的發愣不是因為那句話，因為那句話他根本沒聽見。他驚訝的是這個乞丐居然還敢還嘴，還敢說話？這個乞丐應該被他的激昂話語，感動的痛哭流涕或者羞愧難當，怎麼會微笑著說話？說的是什麼？

趙西微笑著再次說道：「貧道算來，你今天將有血光之災。必將倒在當街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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