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風流艷史（12）
氣氛一度很尷尬，悟空察覺不對勁，造了個分身過去看火，坐到二人中間。
「怎麼了這是？」他嘻嘻笑著攬住她，語帶調笑：「誰惹我們家糖糖不開心了？」
唐曾不自在地推開他，訕訕地笑了：「天色不早，大家休息一晚。我方才看過地圖了，不遠處的山頭上有一家黃花觀，明日晚前應該可以過去，我們去那好好休息一下。」
悟空目光微閃，來回在兩人之間轉悠，最終還是沒有開口詢問，只點了點頭，「行。」
……
靈溪帶著陳流江在黃昏前趕到了黃花觀，為陳流江準備了一間廂房，隨後單獨去見了百眼魔君。
只見他黃袍加身，手持拂塵，還真有那麼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扮道士是綽綽有餘了。
靈溪向他交代了自己的準備，二人聊了一會，小道士走進來說，陳流江在找她。
百眼魔君聞言，唇角勾齣戲謔的弧度，品不出意味，「長大了，都敢在外面找男人了，終究是師兄不配。」
「……」靈溪訕訕地捏了捏鼻子，「師兄你這是打哪學的話？你若想脫單，儘管找人就是，拿我開什麼玩笑？」
這一手虎狼之詞，這一句「不配」，整得她又好笑又好哭。
他拂了衣袖，慵懶地倚著卧榻，撐著額角揮手趕人：「罷了罷了，你回去吧，左右他也逃不開一死。」
靈溪笑容微斂，沉默地退了出去。
蜘蛛們與伴侶的新婚之夜，多半是謀殺現場，她若不速戰速決，難免陳流江那小子對她日漸痴迷，日久生情，到時候要發生什麼，她可就控制不住了。
「真有你的宿主，拐彎抹角地形容自己花容月貌，人見人愛，可可愛愛，沒有腦袋。」小好語氣帶著濃濃的酸味，「既然你是這樣想的，那你別撩人家，別牽人家小手手啊！」
「那人家想泡一杯茶怎麼？」靈溪說得理直氣壯。
小好反駁：「可你泡了能負責？宿主，你終究是要離開的。」
「其實……」她欲言又止，走到一個拐角處，直直地撞到了一具身體。
陳流江攙扶著她的手臂，老早就看見她低著頭心不在焉地走在路上，沒想到自己這麼大個人在這裡她都能撞上來。
「你想什麼呢在？」他手心溫柔，揉著她的腦袋，「撞痛了沒有？你去哪了？幹什麼去了？」
靈魂拷問三連。
其實靈溪想說，明明是這位陳小哥哥先開始撩的，她那是被動反擊。
而且她能看出來，他對她所說的話，所做的事，都帶著漫不經心的戲謔，沒猜錯的話，他或許隱藏了很多有趣的事情。
「沒什麼呀。」她無辜地背手，看著黃昏下漸變的天空，「你怎麼出來了？找我什麼事？」
「小七子，我方才想到一個有趣的昵稱，你肯定會喜歡。」他俯首屈膝，腦袋靠在她肩上，笑著歪頭看她，十分不懷好意。
「說來聽聽？」
「你聽『小七子』發音像不像『小妻子』？妻子與夫人同一意，不如我以後就喊你夫人了。」
靈溪轉頭，恰好看見他滿眼明亮的笑意，點綴著花兒一般艷麗。
她默默轉了回去，一隻手淡定地將他的腦袋推開，待他自覺不好笑之際，彎起眸望進他的眼底，柔軟的聲音傳入陳流江的耳蝸：「小哥哥開心就好。」
那雙眼睛住著一個水汪汪的泉眼，他一看過去，便在她眼中看見了滿眼星星，以及自己。
只有自己。
他呆住了，透過這雙乾淨的眼睛，好似看見了很多他記憶中沒有過的畫面，那少女無助地拉著自己的手，虛弱地流著淚，挽留著自己。
他分不清現實與夢境，痛苦地抱住了腦袋。
靈溪伸手在他面前揮了揮，他下意識用了狠力將其握住。
靈溪微怔，隨即感受到手腕上那隻手在逐漸增加力道，「小哥哥……」
陳流江回過神，鬆開她的手，無措地看著上面的紅印。靈溪的手十分白嫩，一掐便能看見紅印，他用了大力氣，這一紅便紅了一大片。
「小、小……我方才…你等等，我去拿葯來。」
「不用了，沒關係的。」靈溪抽回手，用長袖遮擋，她探究的目光落在他身上。
他自認失控，避開她的目光，「小七妹妹，我回去睡覺了。」迅速逃離事發現場。
……
各懷心思，靈溪一大早就避開了陳流江，獨自要了一套道袍，等在了道觀門口。
下午日頭正濃，她手持掃帚，背靠大門，腦袋一點一點，昏昏欲睡。
提前趕來探路的悟空看見的便是這樣一幕。
看著小道士點著腦袋打盹的憨憨模樣，他十分給面子地笑出了聲，抬腳走了過去，「嘿，醒醒。」
他不客氣地推了推她。
靈溪頓時驚醒，揉著眼睛含糊道：「問路嗎？我才來不久，並不熟路。」
倒是有趣。
悟空戲謔道：「才來第一天就打盹，不怕你師父趕你走嗎？」
靈溪放下雙手，愣了半晌抬起頭回應道：「沒事啊，觀里活兒不多，本就清閑。這位香客，你是來拜誰的？」
她這樣一個抬頭，容貌便瞬間暴露出來，悟空察覺異樣與熟悉，忍不住開口：「小道士，我們是不是在哪見過？」
「見過跟姑娘搭訕的，沒見過向道士搭訕的。」她怪異的看著他，上下打量，「不認識，沒見過，還有事兒嗎？」
悟空雙目微眯。
靈溪淡定地回望，十分無辜。
見是肯定見過的，認也肯定是認識的，只是靈溪小小的在那間院子里施了法術，他們在離開小院后，會自動忘記她與陳流江的長相。
當然，悟凈除外，他在進入小院之前就見過她了。
這些人自命不凡，或許一直沒有注意到自己中了小法術。
僵持了不多時，悟空泄了氣，抿了抿唇，不自在道：「小道士，你們道觀有空房嗎？」
「自然有啊！怎麼？你要在我們道觀住下？」
驕傲如悟空，他實在不好開這個口，嘰嘰歪歪好半天，他方扭捏地開口：「……可以嗎？」
靈溪好笑地盯著他的紅色耳尖，「有何不可？你隨我來，廂房在後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