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日夜談（十三）

「母憑子貴和子憑母貴是相互成就，若金光瑤是藍忘機這樣的真君子，哪個碎嘴的敢出來罵他媽，有的是人幫他罵回去。正如藍夫人全文沒出場，可一樣有那麼多人在意她是否受到不公待遇，為她抱不平，為何？因為她兒子是逢亂必出的含光君藍忘機，能夠讓含光君念念不忘的母親怎麼可能是壞女人啊！」

「說到孟子、岳飛，我們就會稱讚孟母、岳母的美德，說到江晚吟就要把江楓眠、虞紫鳶拉出來評判一番，孟氏死了那麼多年還被人反覆說，怪誰？人必自辱而後人辱之【注1】，即你自己都不尊重自己，別人更不會尊重你。金光瑤不把自己當人，與金光善同流合污，禽獸幹事，就不要怪旁人辱你了。」

夷陵小走屍：主播，有人說不夜天，江澄有意讓魏無羨死，故意沒有提醒魏無羨背後有人偷襲，導致江厭離擋劍而亡，你贊同嗎？

「我說過哪怕我喜歡的如藍家、聶家也不會迴避他們的錯誤，加以洗白；哪怕不喜歡的金家、江家也不會抹黑，給他們添加不屬於他們的罪名。不夜天這裡，江晚吟一開始還真沒有恨魏無羨到要他死所的程度，金子軒在他心中地位並不超過魏無羨。純粹是江家人不分輕重緩急的蠢病犯了，故此沒有第一時間帶江厭離離開，反而為了江厭離受傷一事沖魏無羨發脾氣，打人。」

藍家、聶家：被懟的自閉，並沒有感覺到你的喜歡！

「江晚吟打完人後，抱著江厭離是想走的，但江厭離卻想和魏無羨說話才停住。江厭離的受傷讓魏無羨瀕臨絕望，對江晚吟的刺激也不低，所以作者給了他一個描述詞——語無倫次。這證明無論是江晚吟還是魏無羨都沉浸在極端情緒中，沒有留意其他人。反而是受傷的江厭離因被弟弟抱在懷裡，仰望的姿勢最易發現魏無羨身後的偷襲者。」

「江晚吟此人，對魏無羨有嫉妒，有掌控欲，但暮溪山狂奔七日求援，一腔孤勇為魏嬰引走追兵也是真情實意。對外人確實恩將仇報，但對自己的至親卻是真心實意。無論是他以為不愛他的父親還是對他從小罵到大的母親，亦或是姐姐和小外甥，甚至在對魏無羨的嫉妒超過理智前，任何一個人有危險，江晚吟都能豁出性命。」

「江晚吟的悲劇在於受虞紫鳶影響太深，總是不計後果的發泄情緒。他可以一面做著逼死了魏無羨的事情，同時又擔心魏無羨真的死去。聽起來很矛盾，但他確實就是這樣的人。這就是為什麼對魏無羨喊打喊殺了十幾年，可在觀音廟，金光瑤攻擊魏無羨引他去救，依舊能奏效。可能他自己都知道分不清到底是想魏無羨死還是魏無羨活，大概就是魏無羨能夠讓他隨意發泄又不是真的死去那種狀態吧！」

魏無羨輕輕嘆了口氣。

溫情忽然道：「魏無羨，至少他對你曾經有過真心。」

魏無羨明白溫情的意思，江晚吟曾經對他有過真心，如此那兩天一夜的剖丹之痛方不是一場笑話。溫情說這個是擔心魏無羨被天音打擊過度，懷疑起過往的一切，生出太多消極思想。

「情姐，你啊！」魏無羨嘆了口氣，明知道日後江晚吟可能害了岐黃一脈，溫情卻還怕他傷心。

魏無羨選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江澄為我失丹，我把金丹還給他了。江叔叔和虞夫人的臨終囑託我也做到了，日後——日後我就只有你們了。至於師姐，或許不要往來，才是對她最好的保護。」

「魏無羨，你躺下來，該不會怕哭了眼淚掉下淚被我們看到吧？」

魏嬰：「……溫情，我的好姐姐，你知不知道什麼是看破不說破啊？」

忘羨一生推：阿宋，你覺得窮奇道、金麟台和不夜天那些死去的人無辜嗎？

「窮奇道、金麟台和不夜天三次事件中身亡之人，我認為無辜的唯有兩人，那就是溫情和江厭離。她們兩人為救人而赴死，而其他人為殺人而遭反殺。或許你會說他們也是被金家騙了，但是腦子是長在自己脖子上的，你當他是個擺設跑去給金家當炮灰怪誰？」

「舉個例子，你與一群陌生人坐在一艘船上，現在船長說船要沉了，必須扔一個與你不相識但也無冤無仇的人下去。你反對的話，就會把你扔下去。亦或是你現在與一群陌生人被綁匪綁架，綁匪用刀指著你，讓你去殺其他人質，你殺不殺？」

「如金光瑤之流，一定會毫不猶豫贊同扔人和殺死其他人質，還給哭著辯護我也沒辦法，我只是為了活命。但我必須告訴你們，你有再多理由，在旁人沒有傷害你時，你對無辜之人下手，都是違法要負法律責任的。」

「你或許會說那難道我就該死嗎？你不該死，但他也不該死。普通人是不成為施暴者的一員，如果是魏無羨、藍忘機這樣的人，他會自己先跳下去。我想告訴你們的是，不如會游泳的人輪流下水一段時間，以確保船不沉。不如人質聯合起來，一起對付綁匪。這或許很難，但至少有大家一起活下去的希望，不用一生背負罪孽。世上許多事，但問該不該，不問行不行，且你不試過，如何知道不行？」

「舉例說明的這兩種情況是比較極端的，而窮奇道、金麟台、不夜天這些死者面臨的選題比以上都輕鬆。沒有人用刀架在脖子上，讓他們去殺人，當他們選擇下場，就不再是無辜路人。誰不是爹媽生的，活該站著給你們殺來博聲名利益。」

忘羨一生推：阿宋，對魏無羨的無腦黑，你都有理有據的駁斥了一遍。藍忘機都被你懟過了，那你覺得魏無羨有做錯的地方嗎？

「魏嬰已經做得很好了，你一定要問他有沒有做錯的地方，那我就用聖人的標準要求一下他，細數一下他做錯的：第一、無腦信任江晚吟溫姓即罪的說法，沒有將溫情溫寧對江家大恩公告天下；第二無腦相信江晚吟，給了他上亂葬崗的許可權，導致了百家輕輕鬆鬆上亂葬崗殺死一群老弱婦孺。」

「第三，是他最大錯處，不管是闖宴時還是窮奇道截殺后，哪怕是不夜天江厭離死後，無論哪個時間段，只要他出手滅了金家，就能讓百家閉嘴。若是不夜天後干，至少岐黃一脈不用死，還給金子軒、江厭離報了仇；若是窮奇道之後干，江厭離、溫情不用死，算是給金子軒報了仇；若是闖宴時就幹了，普天同慶，天下太平。所以藍忘機你真是作孽啊，要是那時沒有攔著魏嬰，讓魏嬰先殺一場，世界就美好了。當然這只是我的幻想，即便藍忘機沒有攔，以魏嬰的為人也不會這麼做。」

金子軒：……我可謝謝你啊，殺我全家為我報仇！

魏無羨：這是要我以殺證道啊？噗~

「忘機，冷靜！」藍曦臣忙按住了弟弟，他怎麼感覺自己弟弟現在迫切地想要在金麟台殺一場？哦，不止忘機，還有大哥和……懷桑？

藍曦臣在這之前完全沒有想象過小慫包聶懷桑滿身殺意的模樣。

忘羨一生推：阿宋，蘇涉說他下千瘡百孔咒不是被人指使，是自己的主意，你怎麼看？

「好啊，原來是蘇涉！」金子勛立即帶著三百修士趕回金麟台。

「這就要看千瘡百孔咒這種咒術是否廣為人知了。魏無羨知道這種咒術是他在姑蘇求學時，藏書閣罰抄，無意間翻到一本古書得知。現在問題就在於這本古書流傳甚廣還是只有藍氏藏書閣有呢？」

「要是後者，就涉及到一個問題，魏無羨罰抄有藍忘機作陪所以可以出入藏書閣，那麼蘇涉作為藍氏外姓弟子是否能夠自由出入藏書閣？作者特意提到魏無羨是在藍家藏書閣看到，應該不是沒有指向性的，極可能暗示蘇涉知道這種咒術也是源自於藏書閣。」

「故此有兩個可能性，蘇涉為藍氏門生時曾經看到過，亦或是與亂魄抄一樣是金光瑤傳授。這個傳授未必是金光瑤手把手教蘇涉，可能做成什麼秘籍模樣，無意間讓蘇涉發現。畢竟，金子勛得罪蘇涉並非近期，而他中咒的時機太巧。哪怕蘇涉以為自己決定下咒，也未必沒有旁人設計誘導。」

「以上是一種可能，再假設金光瑤並未故意設計此事，那他與蘇涉下千瘡百孔咒之間的關係，至少也類似於聶懷桑與莫玄羽獻舍魏無羨一事。藍氏雙璧對亂魄抄的陌生證明再無話不談，藍曦臣也不可能和金光瑤說起亂魄抄。」

「因此我推斷，金光瑤不是直接奔著亂魄抄去盜密室，而是在盜取藍家秘技時，無意間發現亂魄抄，再設計出學洗華以亂魄抄殺人的計劃。當然也可能他先動殺機，想要偷學藍家秘技來殺聶明玦拉藍家下水，恰好發現了亂魄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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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出自《孟子》，大意是不知自尊自愛的人，別人也不會尊重你。我個人認為，引申一下為惡也是不自愛自尊的一種吧！

江厭離後背划傷，又想和弟弟說話，那麼江澄抱她，大概率是公主抱姿勢，而不是讓江厭離的後背靠在他懷裡。這表示姐弟兩人視野並不同，且此時無論是魏無羨還江晚吟都陷在極端情緒，注意力在江厭離身上，沒有留意周圍環境。畢竟江晚吟原本就是顧頭不顧尾的性格。反而是江厭離因為受傷被橫抱，又剛好想和魏嬰說話，視線朝上且對著魏無羨方向最容易發現異常。

江晚吟這個人對外人哪怕是恩人都一言難盡，但對他的每個至親都是可以豁出性命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