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十八，霜
「不對啊，玄虛派又不是什麼名門大派。而且玄虛派的位置幾乎是可以隱藏起來的，不應該這麼好找才對。」玄隱子本來就蹲在一邊燒水，聽到自家娘子和凌霜翠的話，不由得開口問道。
「呃，說來也巧。本來我在中原各大門派上，雖然大家都知道有玄虛派這麼一個門派。但是因為地處位置相對較為偏僻，而且玄虛派一般也不去參加中原武林的各種大會。反而知道玄虛派確切位置的門派不多，只有真武殿的道長給我大體指點了一個方向。」凌霜翠說到。
「這樣倒是很正常，除了真武殿之外。其他門派也就是知道玄虛派隱於山野，但是並不清楚具體的位置。」玄隱子點了點頭。
「這是我來到這附近之後，有一伙人告訴我的。聽說是山下的佃戶和農夫，因為離得比較近，所以才知道這邊的山上有一個什麼門派。
而且，走到山上之後，還有幾個騎馬的少俠很熱心的幫我帶了一段路，不過他們的眼神老是到處飄，讓人很不舒服。
大概快到山頂的時候，我就和他們分開了。
本來也沒有抱太大希望來的，但是走上來之後看到山門上確實寫的是玄虛派。這才貿然出聲，驚嚇到了小友。」
凌霜翠朝著一旁忙碌的思齊歉意的一笑。
「原來如此。」玄隱子微微一笑，提著手裡的水壺就走出了房門。
「掌門這是？」
寧藝嫻則是笑著抿了一口茶：「不用管他，手癢了而已。他和塵羲師兄都比我們要稍微大一些，行走江湖的時日也稍長一些。被這樣拉回來，悶在家裡做一個掌門。他心裡也是很憋悶的，偶爾有這種機會出去活動一下，求之不得呢。」
「莫非是有人……」
「姑娘離家時日不長吧？」
「確實不長，不知掌門夫人為何發問？」
寧藝嫻解釋到：「我們這些山野門派，實際上也是需要依靠山下的田產養活的。每年佃戶交上來的糧食，我們要按照土地面積給國家交稅。如果佃戶們的收成不好，我們甚至還要自掏腰包補上稅款。這種情況下，一般的門派，都會承擔起保護附近山頭或者是己方田產農民的責任。
這種所謂的責任實際上並沒有什麼太嚴肅的劃分，平時去住一下什麼野獸啊，野豬之類的也算在內，偶爾打擊一下山頭的強盜，遊走過來的流寇都屬於我們這些門派保護資產的一種方式。
甚至某些情況下，在少雨的季節，我們都會派出門下弟子幫著農戶們挑挑水，或者是等秋收的時候和農戶們一起收割。」
「那今天這是？」
「你說過吧，普通的佃戶和農民都只是知道這邊的山頭上有一個小門派。
至於什麼騎馬的少俠，目的就不是很單純了。如果按照平時的經驗，十之八九是什麼山賊，流寇。知道了這座山頭上有一個人口很少的小門派，想要佔山為王。」
凌霜翠疑惑的問：「可是對面只有兩三個人吶？」
「兩三個人只不過是探子而已，一個想要戰山為王的強盜頭子，真正的心腹或者是白手起家的人，最多也就十來個。那些所謂的大山寨大頭領，都是後來慢慢發展出來的下屬和吸收的附近百姓。
區區十來個人，讓他自己去就是了。」
「那這樣的傢伙，掌門是會殺掉他們還是把他們移交官府呢？」凌霜翠沉聲問到。
「一般情況下，面對那些並不是窮凶極惡或者沒什麼血海深仇的人。我們都會刻意的收斂力道，保證對面傷而不死，這些小傢伙交送到官府還能夠得到一筆不菲的賞金，最重要的是，他能夠得到官方承認的門派合理性。
也就是說，本來如果什麼都不幹的話。小山頭上的小門派，和佔山為王的山大王沒有什麼本質上的區別。一旦官府承認了門派的合理性，小門派就有別于山大王了。
所以一般遇到這種情況，我們還是會把他送到官府的。」
「原來門派，江湖，也並非如同畫本小說里慢慢快意恩仇，恣意瀟洒啊。」
「當然啦，畢竟，門派是由人組成的嘛，江湖是有很多人組成的嘛，只要有人的地方，這些亂七八糟的雜事就不會間斷的。」寧藝嫻露出與她年齡不符的沉穩。
實際上，讓她一個正值青春年華的少女來管理這樣一個人口並不算太多的大家庭還是比較吃力。畢竟，玄虛派的人雖然不多，來來去去的流水走賬絕對是可以迷人眼的程度。
「我們去幫忙！」凌霜翠站起身說到，隨著她站起身，四周的氣溫甚至都有一些寒冷。
「不用，怎麼說他也是玄虛派的掌門，如果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好，怎麼擔負得起師父託付給他的這麼一個門派。」寧藝嫻扶住凌霜翠，讓她坐下。
看著面色依然有些不解的凌霜翠，寧藝嫻思考了一下，開口說道：「男人嘛，總要適當的給他們一些表現的機會的。」
凌霜翠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
沒過多久，玄隱子輕飄飄的就跑了回來，帶著一種運動過後悠長的呼吸和滿臉掩飾不住的笑意。
好深厚的內功！凌霜翠抬眸看向玄隱子，之前見面的時候玄隱子大夢初醒，整個人就像是一個被打擾了睡覺的普通男人一樣，甚至凌霜翠一時間認為這個男人根本不會武功。但是，這一瞬間，玄隱子悠長平穩的呼吸聲透露出了一個消息，玄虛派的內功絕對不凡。
凌霜翠自覺，她們的家傳內功還算不錯，就算是放到江湖上也能排到中等偏上。這段時間以來，他也見過了不少包括皇城內外的高手。這些高手的內功參差不齊，其中最為恐怖的當屬真武殿的幾位道長，只是遠遠的觀望他們，就感覺他們的身體猶如黑洞一樣吞噬著周圍的一切。他還是第一次見到像是玄隱子這樣的內功，當真是靜如處子，動若脫兔。安靜的時候，完全感受不到玄隱子體內的氣息。再回想起和玄隱子接觸的日子，當時才剛剛接觸武功的自己居然認為易塵羲完全不會內功。
到底是當時的自己判斷失誤，還是說易塵羲的內功已經如火純青，混元如意哪怕是在戰鬥中也不會被周圍的人所感知到。
「嘿嘿，一時有些激動，氣息沒收住。」玄隱子嘿嘿一笑，幾個呼吸之間就又恢復到之前網路普通農家男人的模樣。
「貴派內功如此高深，佩服。」凌霜翠忍不住讚歎。
「姑娘廖贊了，我二師弟根骨非凡武學天賦更是天下少有，姑娘若是與我二師弟交過手，自然知道我這些東西實際上也只是一般般而已。」玄隱子謙虛的到。
寧藝嫻則在一邊嘴撅的老高，自家夫君老人精了，明明他和二師兄的武學天賦實際上不分伯仲，而且這兩個人之前教導師弟師妹們的時候，絕對都留手了。一直到現在，寧藝嫻都沒見過大師兄和二師兄全力出手的模樣。只是依稀記得，有一次兩個人從山下回來的時候都受了一些傷，但是當時二師兄背上扛著的是一頭比他們兩個加起來都要重的野豬。就那次，他們兩個還被師父訓斥了一頓說他們只會用蠻力，一點兒不知道用腦子。
不過，這位凌霜翠姑娘的內功也是蠻有意思的，下次有機會抓住六師兄的時候，找他問一問這個凌家到底是一個什麼樣子的家族。
「不知道易塵羲是打算去哪裡，兩位可否指引一下？」凌霜翠想起自己來玄虛派的主要目的，開口問到。
「霜翠不如住下來吧，這次二師兄出去只是為宗門辦點事情，應該很快就能回來了。
有時間你也好多和我說一說，你們到底是怎麼認識的呀？」寧藝嫻想要留下凌霜翠，一來，她真的非常好奇自己二師兄的感情史，而且，她也對這個害羞的青衣服姑娘很感興趣。
只不過凌霜翠搞了搖頭：「我就不多打擾啦，我還是想親自找到他……」
玄隱子和寧藝嫻對視了一眼：「塵羲師弟這次的行程，本就是先去一次真武殿，然後替我走一趟北平府帶一個小姑娘回來。如果現在這個時間順利的話，師弟應該已經從真武殿出發了。」
「我明白了，我去北平府等他。」凌霜翠站起來就要走，兩人挽留也留不住，只能無奈的送凌霜翠離開。
「夫君……」
「娘子有什麼吩咐？」
「我覺得二師兄和她之間一定有故事。」
「為夫也深有同感。」
「……」
「夫人覺得怎麼辦才好？」
「飛鴿傳書給二師兄，我非得知道他們兩個之間到底有什麼事兒。
不行……按照二師兄的脾氣，他絕對不可能老老實實的告訴我們說不定連鴿子都會隨手烤了吃掉。」
「夫人，實際上我覺得……」
「飛鴿傳書五師姐，我記得五師姐的入門比我早很多而且，那個時候的五師姐應該正在和二師兄學擒拿，我想五師姐應該知道點兒什麼。」
「好，為夫這就去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