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道兄弟

來者是一身警服英姿颯爽的女警官。

老朱警官微笑道:「小路來了啊！你們年輕人慢慢聊，我老人家就先走一步了。」

路警官和趙正平連忙一左一右將老朱警官送出門外。看來這個老警官在年輕一代警員當中還是很有威信的。

路警官和趙正平迴轉過來，前者先是上下打量了小蟲一番，大大咧咧道:「這個和你描述的基本相符，今天算是正式見到他本人了。」

小蟲汗顏，訕笑道「還是二哥了解我啊。」趙正平頓時一臉窘意。

「至於這位嘛.....」女警官瞥了孤星一眼，繼續道:「就這人，你老大？唔，不行不行！也就是一個路人甲而已。」

***，男人很介意行與不行的問題！再說了，你又沒有試過，怎麼知道我行不行？萬一試過了也離不開我了，豈不是再造情孽？美女，春不是叫出來的，是真刀真槍干出來滴！

YY完畢，孤星陪笑道:「路警官，警民合作已經結束了吧？我們晚上還有事，現在可以離開了嗎？」

路警官嗔道:「走吧走吧，又沒有人留你。慢走，不送！小平同志，明天見咯！」說完，女警官自己反而轉身直接走了出房。

趙正平看到兩個兄弟哭笑不得的表情，汗顏道:「星哥，小蟲，你們別跟宛凝一般見識，她的性格就是這樣直爽的。」

小蟲**的笑「哎喲！宛凝？叫得這麼親熱，該不會是已經捅破那層東西了吧？」

趙正平無奈「小胖子，你真的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來。我們只是同事關係！」

小蟲一副被冤枉了的表情「喂！我說的是捅破那層『關係』，又不是『那東西』，你急著辯解個什麼啊？」

一向沉默寡言的趙正平忍不住祭出殺手鐧「對不起，是我誤會你了。我不該被你的外表所欺騙。」

誰說老實人就可以隨便欺負啊？老實人嗆起人來是管殺不管埋滴！

看了看吃鱉的小蟲，又看了看一臉「小胖子你自找苦吃」笑意的趙正平，孤星露出了久違了的、完全放鬆的笑意「好了！還跟小時候一個樣，你們兩個鬥嘴斗十幾年了也不累啊？走，今天是哥回國第一天，我們今晚不醉無歸！」

「呃，說到這個豐富、緊湊、懸疑的第一天......是誰提議去中行支行的啊？」孤星不懷好意的看向已經悄悄向門外挪動腳步的某人，「站住！你知道哥的規矩，坦白從寬抗拒從嚴！」

小蟲拔腿就跑「星哥，要與時俱進啊！」最後一個話音已經是從電梯間飄了過來。

「這個臭小子，跑的倒是越來越快了！」孤星笑罵了一句，勾住趙正平的肩膀，兩人說說笑笑的往門外走去。

晚上九時左右，「花城明珠」號豪華遊船上。

一個典型的東北大漢扶著樓梯醉醺醺的走上了遊船第三層觀光平台。

很有幾分醉意的孤星等人紛紛轉頭一看：好傢夥，一米九十的身高，體型健碩，身上自然有一股彪悍的氣勢。

看到孤星等人愕然的打量著自己，東北大漢罵罵咧咧道「這艘船是你家包的？叫個鳥啊叫？！我看你們幾個小南蠻子欠揍是吧？！」

說到這裡的時候，東北大漢捲起衣袖就準備上來干架。

「狗熊！你TM又喝醉了？給老子滾下來！」一把雷鳴般的嗓音從二層傳了上來。整艘「花城明珠」號豪華遊船上下在這一獅子吼之下瞬時之間安靜下來了不少。

原本氣焰囂張的東北大漢惡狠狠的瞪了孤星等人兩眼，啐了一口，這才轉身準備離去。

就在這時，樓梯轉角處以經出現了一個只穿了件短袖T恤的魁梧身影。與那個東北大漢相比起來，這個在體型上甚至還要大上一號！任何人看到這人的第一印象只怕都會在心中驚嘆「燕頷虎鬚，豹頭環眼」，兼且皮膚黝黑，全身筋肉墳起，放到古代絕對是一名不遜於燕人張翼德的猛將！

這個猛男完全踏上第三層的觀光平台之後，僅僅目測就已經高過旁邊那個肅手靜立的東北大漢半頭！好傢夥，怕是得有兩米的身高啊！

猛男面帶驚訝，在眾人臉上掃視了一輪，目光最後落在了孤星身上的時候，更是閃過一絲異色。

猛男看了看身邊的東北大漢，問道：「狗熊，你剛才是不是對這桌人發酒瘋了？」

整個觀光平台經過孤星等人與遊船公司負責人的商談，以正常租價包了下來，此時自然也不會有其他遊客在場。

東北大漢酒意已經醒了幾分，憨笑一聲，點了點頭。

啪！

猛男毫無徵兆的突然煽了東北大漢一巴掌，吼道：「你ＴＭＤ瞎了眼？平時跟你說了多少遍，江湖之中藏龍卧虎，不要輕易得罪人，你ＴＭＤ長點記性行不行？！」

東北大漢捂著臉，一副愕然的表情。

猛男吩咐道：「去！道歉！」

東北大漢乖乖的走到眾人面前鞠躬道歉「對不起，剛才喝高了，亂髮酒瘋，希望各位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般見識！」

猛男跟在東北大漢身後，又說道：「叫星哥！」

東北大漢回頭憨笑問道：「哪個是星哥？」

孤星神情複雜的看了看猛男，沉聲道：「夠了！本來就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

東北大漢雖然算是愣頭青，但也不是完全傻，連忙對著孤星鞠躬道：「星哥，大人有大量哈，別跟小的我一般見識！」

東北大漢一邊說著，一邊偷偷打量了孤星兩眼，然後忍不住嘀咕道：「星哥，你比我老大還能打？看你這身子骨，有點懸啊......」

猛男從褲袋摸出錢包塞給東北大漢，笑罵道：「***，耍寶也耍夠了，給老子滾二樓買酒去！」

東北大漢嘿嘿一笑，當著猛男的面抽了兩張百元大鈔放進自己口袋，說道：「老大，買酒嘛，還是老規矩哈！」說完，這才屁顛屁顛的跑了下去。

猛男自顧自的搬了張椅子坐到上首位置的孤星身旁，問道：「星哥，什麼時候回國的？怎麼也不跟小三我打聲招呼，我好去接機啊！」

孤星還未來得及開口應答，小蟲搶先怪腔怪調道「是啊是啊！我們只能吃大排檔，哪裡比得上你嚴厲大佬呼風喚雨、威風八面、夜夜笙歌啊？你嚴厲現在跺一跺腳，廣州地面也要震上一震啊！」

「小蟲！」孤星喝止道，「有什麼話回去再說！」

看向陰沉著臉的猛男，孤星繼續道：「老三，這些年過得還順心吧？」

嚴厲深吸了一口氣，笑而不語。

「當年說過的話，我還記得。只是，我怎麼也想不到......」孤星搖頭輕嘆，「你真是長進了啊，收保護費收到自己家去了。」

嚴厲面色一變，看了看小蟲和趙正平，卻依然沒有說話。

場面一時間陷入了壓抑之極的沉寂。

咚咚咚！

東北大漢抱著一個塑料啤酒箱跑了回來。24瓶裝塑料啤酒箱裡面橫七豎八的放著各種紅酒、洋酒、白酒，唯獨沒有啤酒。也不知道是不是已經將「花城明珠」號的所有酒水搬了上來。東北人喝酒，每個人的啤酒是按件（箱）來記的，就跟南方人喝礦泉水差不多，此時自然沒有這種「水貨」。

將塑料啤酒箱往圓桌邊上一放，東北大漢樂呵呵道：「我知道了！星哥你一定很能喝！我老大生平最佩服的就兩種人，講義氣的和能喝的！」

嚴厲搖頭輕嘆「狗熊，你下去自己找樂子打發時間，我陪星哥喝兩杯。」東北大漢欣然領命，轉身離去。

嚴厲隨手取過桌面上兩隻啤酒杯用啤酒洗涮一番，打開一瓶傑尼沃克來滿上兩杯，自己率先右手舉杯道：「星哥，小三敬你一杯。沒有當年的星哥救命錢，就沒有今天的小三！」說完，也不等孤星應答，左手虛托，來了個先干為敬。將杯中洋酒倒入口中之後，嚴厲又將啤酒杯反扣頭頂虛壓了一下，示意滴酒不剩。

孤星靜靜的看著面前的酒杯，搖了搖頭，仰頭也是來了個滴酒不剩。

嚴厲面色稍緩，又給兩個啤酒杯滿上，然後舉杯道：「星哥當年說的話，小三不敢忘記。」說完，又是先干為敬。

孤星輕咳了兩聲，強壓住心頭翻湧的酒意，再次將洋酒倒入口中。

嚴厲正待再次滿上，趙正平忍不住慍怒道：「嚴厲，你明知道星哥沒你能喝，更何況是這種快酒？你這是向星哥示威還是怎麼的？！」

原本神色寂寥的嚴厲冷眼看了過去，冷笑道：「我這是敬星哥酒，不關你的事！」

孤星揚手制止趙正平，接過嚴厲手中酒瓶滿上兩杯，舉杯道：「這是最後一杯了，之前已經喝得有點高了。」

說完，孤星咕嚕咕嚕分兩口將洋酒喝下。臉上此時已經是略顯青白，微眯著雙眼抵擋著酒氣在體內翻滾鬧騰。

嚴厲也不廢話，將洋酒倒入口中，然後將酒杯反扣在桌面，起身道：「小三手頭還有些事情要處理，就不打擾各位的興緻了。再見！」

說完，嚴厲果真昂首闊步走了下去。而此時「花城明珠」號也已經準備停靠終點站：天字碼頭了。

小胖子和趙正平兩人跳起身來，跑到孤星身邊，一臉的擔憂「星哥，你沒事吧？」其他人此時也紛紛出聲詢問，當中自然也有人對嚴厲的所作所為頗為不屑。這些人自然也忘記自己剛才敢怒不敢言的尷尬情形。

孤星搖頭擺手，示意無妨，卻怎麼也不敢開口說話。

就這樣，原本興緻勃勃的聚會被嚴厲攪和了一番，大家掃興而歸，只得相約他日再聚。

其他人散了之後，趙正平因為第二天有局裡的大會要參加，不得不留下小蟲和孤星兩人而回宿捨去了。

「跟老二說......別太計較。畢竟中學連跳兩級，在警校里又縮短了一年時間畢業......機會難得。」乾嘔了兩聲，孤星才繼續道，「都是當年的自家兄弟，沒有必要為了點小事就鬧翻。」

「星哥，你還當那小子是兄弟？！」小蟲忿忿不平，「有自家兄弟收自家人保護費的嗎？他倒好，甩甩手跑去混黑道，什麼時候有捐過一分錢給東山堂？！剛才有幾個原本是想進他公司謀一份正職，他倒好，『公司環境比較複雜，不適合你們』，一句P話就給擋了回來......」

孤星勉勵撐直腰背，抓住小蟲的肩膀沉聲道：「老三不是那樣的人，我相信他有不得已的苦衷。」

指了指前方東山堂內一株兩人合抱的大葉榕，孤星繼續道：「看到我們當年聯手土噴上去的那個笑臉圖案了嗎？當時我們說......」

「小樹長大，我們也長大，笑臉越變越大。我們要永遠活得開心！」小蟲接過孤星的話頭順溜的說了下去，末了補充了一句「我也忘不了後來被余牧師罰抄聖經。」

孤星笑罵了一句，朝著自己的新蝸居走去，隨口道：「明天跟我好好講講，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到底發生了些什麼事情，尤其是老三的事情。」

小蟲撇了撇嘴，卻不再多說，攙扶著孤星上到三樓，打開大門，將後者安置在床上躺好，又備了臉盆、濕毛巾、純凈水在床頭柜上，這才走到旁邊客房躺下睡覺。

半夜裡，孤星迷迷糊糊的聽到了奇怪的聲音，睜開眼來，走到窗邊向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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