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翻臉
去舊廠區之前，林文敬選擇和吳燦先碰了個頭。
車子停在路邊，吳燦還是抽著煙，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不知道在想什麼。
林文敬也下了車，開門見山道：「燦叔，我覺得我是脫褲子放屁，你應該早就抓到了貓膩，不過咱們先談一件事，查帳的事王波那麼配合，你是算定了他有這個時間所以讓我們打草驚蛇想讓他露出馬腳，是吧。」
吳燦笑著點了點頭：「和聰明人說話就是痛快，不只是這三天，我一直派人跟著王波，所謂的查帳不過是讓他們安安心而已。」
林文敬說：「所以你把我和你女兒，都當傻子糊弄了，我們只負責散煙霧彈吸引火力對吧。」
吳燦繼續點頭：「不過你做的很對，多拖兩天不是壞事，這傢伙做賊心虛肯定也慌，他不可能做的和表面上一樣鎮定，這兩天倒是露出了一點破綻。」
林文敬也不廢話了：「八千，一分都不能少。」
吳佩鈴也是意見很大，氣道：「爸你過份了，明明知道他會做假，為什麼還讓我去查這個帳。」
吳燦笑了一下沒搭茬，反而問道：「小林，你先說這八千是怎麼回事。」
林文敬指著車上那堆積如山的玩意，氣不打一處來：「這些帳哪是人看的，就我一個人眼睛看瞎了也沒用。」
為此林文敬專門找了省城一家函授的夜校，叫了會計專業的一個班過來打工，足足四十號人圍著這些票據一直做著各種核算。
為了保險起見，核算了兩遍不說，各種數據的匯總還專門做了一份。
五千還只是那些兼職學生的工資，不算搭進去的盒飯和礦泉水，最後花了八千是一份錢都沒多算。
林文敬越想越是氣不打一處來：「你拿我們當煙霧彈早說，我直接來個出工不出力就行，我告訴你這錢是我真金白銀的掏出去，你一分都別想賴。」
其實林文敬也想給自己一巴掌，實在是賤的可以。
主要疑心病重，又習慣親力親為所以一直盯在那，三天下來也把自己累的夠嗆。
好處是如自己所想那樣，誰都覺得是脫褲子放屁的假帳，還是查出了不少有用的東西。
吳佩鈴剛想說話，吳燦抬起了手，笑道：「錢不多，但有人讓你這樣做嗎？你這樣自作主張有沒有問過我女兒的意思。」
吳佩鈴就是一甩手掌柜，沉悶枯燥的事不幹就算了，這草包大小姐不成累贅就不錯了。
林文敬冷笑了一下：「吳燦，那我們沒什麼好談了。」
說著林文敬轉身就走，吳燦楞了一下，吳佩鈴在旁邊抱怨道：「爸，你不是說了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嗎？」
「那和自作主張不一樣。」吳燦也有點火氣：「我讓他幫你，那什麼事都要諮詢你的意見，我得讓這狂妄的小子知道一下什麼是主次。」
「你才是我吳燦的女兒，這小子不管幹什麼都該遵循你的意見。」
吳佩鈴一聽楞住了，吳燦氣道：「我告訴你，這就是自作主張，我們才是當老闆的，手下人再有能力都不該越俎代庖！」
「可他……」
「別管他了。」
吳燦冷笑著：「一個鄉下小混子，不過有點小聰明而已還真當自己是根蔥了，我這算是給他上了一課，提前吃了虧以後他還得謝謝我。」
「不知天高地厚，就是耍了個小聰明而已，還真以為自己是什麼人物了。」
吳佩鈴心裡不是滋味，問道：「可是爸，他真的出了很大的力。」
「一堆假帳，能查出什麼，這小子太把自己當回事了。」
吳燦笑道：「你別管他了，就是一鄉下小子不知天高地厚，以為有點小聰明就整天裝神弄鬼，讓他吃吃虧長點記性也好。」
「爸這也是在幫你出氣啊，你忘了之前市場上的人怎麼笑你，你大伯一家怎麼笑你了！」
吳燦恨聲道：「這小子裝神弄鬼，連咱們都被坑了，也該到他吃虧的時候了。」
吳佩鈴有點楞神，一時百感交集不知道該怎麼說。
吳燦則是笑著掏出了電話：「大哥，找個時間一起吃個飯吧，服裝廠的事應該先談一下了。」
電話那頭，長相與他神似的吳宏笑著答應了：「拖著也不是個辦法，客戶那邊都是一頭的霧水，趕緊解決了起碼不耽誤生意。」
「今天還有點事，過兩天我找個地方，我們兄弟倆是該好好聊聊了。」
掛了電話，吳宏戴起了老花鏡，說道：「你們二叔挺有想法的，趁我全力爭取那塊地的時候發難，不只是自立門戶，他是想徹底把咱們踢出服裝廠。」
「我想做酒店，他想收購其他的資產，看樣子這是有把握了。」
坐在旁邊是他的子女們，王波有點憂慮的說：「爸，二叔那人不是善茬，咱們防了他很久，這會他還敢開這口難道是查到了什麼？？」
「工廠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他吳燦是打算把所有親戚都得罪了。」
吳宏站起身，冷笑說：「跟我進書房。」
其他子女紛紛褪去，有的還在讀書，有的資質平庸或是歲數太小，對於這種家族企業的內鬥早懵圈了。
門一關，吳宏才問道：「小波，你事情辦的穩妥嘛。」
王波一咬牙，道：「爸，有問題的單據和帳我都仔細弄過了，他肯定什麼都查不出來，而且那可是十年的帳就這幾天的功夫他能查出什麼。」
「怕就怕這查帳是煙霧彈，這傢伙早有準備只是缺個時機而已。」
吳宏冷聲道：「我這個弟弟做事一向穩准狠，有把柄在手的話絕對六親不認，這幾天他應該盯著你了，你沒亂搞什麼事吧。」
王波趕緊表明態度：「沒有，您吩咐以後我這段時間都是兩點一線，哪都不敢亂跑。」
「很好，現在就看看我這弟弟到底想怎麼辦。」
吳宏冷笑說：「他肯定第一個對你下手，這段時間注意點，我也想看看他想玩什麼貓膩。」
林文敬剛回到酒店，屁股還沒坐熱宋洋就找上門來了，嬉笑道：「小林，給吳家辦的事辦利索了？」
「看樣子，宋公子是看了一路的好戲。」
宋洋沒有否認，笑道：「我也沒那麼八卦，吳佩鈴來的時候剛巧被阿威看見了，這會我們和吳家是競爭對手想不留意她都難。」
「也是，那大小姐沒心沒肺的。」林文敬調侃道：「自己一個人就敢跑頂富來，不怕被你宋公子抓住蹂躪一頓再來個殺人滅口，膽真肥啊。」
宋洋不屑的一笑，道：「我爸不敢輕視吳燦，不過嘛我是有點看不起吳佩鈴，就她那誰都看不起的草包性格，當我的對手還不夠格。」
「別說的那麼難聽，人家起碼是挺漂亮的一花瓶。」
宋洋翻起了白眼：「得，吳燦玩了一招過河拆橋，你怎麼一點都不生氣？還有心情和我開玩笑。」
「我幹嘛要生氣！」
見林文敬的態度輕描淡寫，宋洋反而急了：「你忙活著幫他查了三天的帳，自己花了錢卻竹籃打水一場空，這都不生氣，他吳燦可是把你當傻子耍了。」
「早有心裡準備了，王波那傢伙不怕我查帳，吳燦也篤定了這些帳和票據做過手腳，壓根查不出什麼貓膩所以是在溜我玩。」
林文敬的情緒一點起伏都沒有：「早知道的事，有什麼好生氣的。」
宋洋一臉懷疑說：「你都知道了還大張旗鼓的查帳，雇了那麼多人不說，自己貼錢給他們吃喝？？」
林文敬嘿嘿一笑，笑而不語，宋公子也沒自己想的那麼傻嘛。
宋洋正要追問，突然大哥大響了，他一接說：「吳佩鈴又來了，已經進電梯了看樣子還是來找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