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叛逆容嬤嬤
「後日謝家大擺宴席，雖說宴席由大房負責。但賓客都是為二房賀喜而來，我們二房也不能閑著什麼事都不做，從現在開始……」
謝新語正給下人訓著話，就被容嬤嬤突然打斷。
「小姐，此言差矣，我們二房向來……」
謝新語此刻正處於教導主任的角色中，嚴厲的瞪了容嬤嬤一眼：
「嬤嬤閉嘴，你這段時日都在莊子上處理著火一事，你負責的事宜我已經全部交由韓梅梅打理。今後，你就待在屋中做些針線活，其他事情都不需要你管。聽明白了嗎？另外，說話之前得先舉手。」
「小姐，這是讓我去養老？」容嬤嬤嘴角抽搐，實在抑制不住心頭的憤怒，昨日她剛從莊子回來，她家大郎就頂著張花臉找她哭訴。
她還沒跟謝新語算賬，謝新語倒在她面前耍威風了。
「看來嬤嬤的確是老了，連說話之前先舉手一事都記不住。」
「老奴可是太夫人派來教養小姐的，小姐恐怕沒資格讓老奴負責針線活。」
比起昨日的暴躁軍爺，謝新語此刻冷靜很多。
晃眼看去，極有大家小姐的氣派：
「你們在下面有什麼小動作，我都看得一清二楚。
容嬤嬤，祖母送你來二房，是讓你做奴才的，不是讓你當大爺的。
做不好奴才的本分，那就讓祖母把你領回去，等你把規矩學好了再送來。」
容嬤嬤冷笑一聲，她在外忙活了一個多月，謝新語的瘋病還沒好呢！
她就是給謝新語借一百個膽子，她也不信謝新語敢動她。
「二小姐，老奴可是太夫人派到您身邊的教養嬤嬤。您這樣做太夫人可是會不高興的，後日謝家大擺宴席，太夫人明日就回來了。小心說大話，閃了您的舌頭。」
「威脅我是嗎？」
也許謝新語慫，但教導主任對待學生的態度，從不以背景決定：「不論你們爹娘是誰，靠山是誰。既然來到了二房就都是我的下人，我對大家一視同仁。希望大家都能把心思放在幹活上，不要想那些有的沒的。好了散會，容嬤嬤留下。」
容嬤嬤咳嗽兩聲，示意其他人留下。
這是她們主僕間第一次將矛盾放在檯面上，不過容嬤嬤很有自信二房的下人會站在她這邊。
她從十歲起就在太夫人身邊伺候，不僅深得太夫人信任，還與謝家一眾管事交情深厚。
謝新語就算成了嫡女，地位飆升，但最多三年就會嫁出去，只要腦子不傻的人，都知道該如何選擇。
不過這次容嬤嬤失望了，二房下人昨日頂著水桶跑了八圈，現在還處於對謝新語的懼怕當中，一下子離得老遠，將主場交給了謝新語和容嬤嬤。
「容嬤嬤，你在教唆他們與我作對？」
容嬤嬤餘光看著那群慫貨眼中帶淚，她在謝家幾十年，何時這般沒有臉面。
罷了，暫且忍一時之氣，等明日太夫人回來，在做打算：
「二小姐，您誤會了。您是主子，老奴是奴才，借我一百個膽子也不敢啊。」
「這裡沒人可以借你一百個膽子，倒是能給你借半個良心。
作為主子，我一直用仁愛之心對你。包容你犯下的大小錯誤，只希望你能成長為對二房有用的人，但你太令我失望了。
你的賣身契在祖母手中，我沒法趕你走。就罰你回房反省半個月，寫一萬字檢討吧！」
容嬤嬤還真不覺得，她做錯了什麼：「二小姐想讓老奴反省什麼，難道是老奴送二小姐去莊子上的事？那都是老爺安排的，二小姐不能遷怒到老奴身上。」
謝新語痛心疾首：「身為主子，不會冤枉每一個下人。
你夥同自家兄弟，在外靠在謝家名聲斂財，打理薔薇院事務，卻中飽私囊。我屢次提醒你，你卻絲毫不加收斂。
事到如今，你還在狡辯，真是屢教不改，你這個下人我是管不了你了。
等你寫好了檢討，我就告訴父親，將你趕出府去。」
「呵！」既已撕破臉皮，容嬤嬤忍不住冷笑起來：「二小姐，您還真是太天真。水至清，則無魚；人至查，則無徒。想管家，您還有得學。」
如果她做的這些事有錯，那她只是犯了全天下奴僕都會犯的錯。
無論哪個家族，只要沒給家族招來禍端，對這種事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
【任務完成，教導主任扮演成功。叛逆少年總對老師的話嗤之以鼻，宿主的表演成功讓容嬤嬤對你嗤之以鼻。獎勵正在生成中……】
謝新語滿意的坐在躺椅上，還是知識女性的角色適合她。
韓梅梅在旁又開始欲言又止。
「這裡只有我們兩人，有話就說吧。」
「您是二房的嫡出小姐，給下人訓話一事交給我即可，沒必要跟他們多費口舌，免得降低了您的身份。」
「嗯。」謝新語拍過古裝戲，主子需要維持高冷的形象，吵架罵人的話都由婢女代勞，在這一點上，看來編劇沒亂寫。
「我知道了，你派人守著容嬤嬤，再派人去正院守著。我爹回來后馬上通知我。」
在謝新語的記憶中，太夫人對於容嬤嬤這群老奴僕十分信任，甚至會覺得這群老奴僕代表了她的臉面。
太夫人明日就會回到府上，今日之事，定會有後續。
*
「小姐。」韓梅梅急匆匆趕來：「太夫人今晚提前回來了，容嬤嬤去了太夫人的院子。」
「我爹呢？回來沒？」目前謝東旺還對她疼愛有加，能從太夫人手下撈她一把的只有謝東旺。
「聽來福說，老爺在外喝酒，今晚大概不回來。」
容嬤嬤一改早上的愁苦之色，面滿春風的來到門口：「小姐，太夫人請您過去一趟。」
謝新語伸出纖纖細手：「那就勞煩嬤嬤起來扶我起身吧！」
「小姐尚且年幼，怎就跟那些身懷六甲的婦人一樣，需要攙扶呢？」
就算謝新語心頭有些忐忑，但不想見這老刁奴如此得意：「容嬤嬤真是好賤一張嘴，等我見過祖母過來后，會找你好好聊聊。」
容嬤嬤心頭髮笑，謝新語還以為自己能回得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