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小試牛刀

「我沒證件啊！」吳宇以為是跟著劉警長和常安一起進去抓的，心裡本來只有些許的緊張，現在突然變成自己獨自打頭陣了，心裡沒底，心裡撲通撲通狂跳不已。ｗＥＮｘｕＥｍＩ。ｃＯＭ

「我的你先拿去用下子，晃一下就行了。」常安掏出了警官證遞了過來。

「別怕，小賭博，控制好現場就行了，我們就跟在你後面！」劉警長看出了吳宇的緊張。

「那好吧。」吳宇將警官證握在手裡跳下了車。

到了大鐵門前，吳宇用手一推門就開了，客廳里傳來「嘩啦嘩啦」搓麻將的聲音，他快跑幾步，一把推開了客廳的房門，「派出所的，都坐在位置上不要動」吳宇用後背抵住門，高聲喊道。

正談笑著談麻將的四個人一下子怔住了，旋即便開始抓拾各自桌子上的錢，「不許動，聽到沒有」吳宇又高喝了一聲，四個人並不睬他，直衝沖向門口湧來。

吳宇正不知如何處置時，劉警長和常安一推門進來，「幹什麼！都回去坐在各自位置上！小麻將，沒必要弄得臉紅脖子粗的。」劉警長沉穩地說道，眼睛直勾勾地盯著四個人。幾個人一下子就蔫了下來，慢吞吞地坐回了原位。

「把身上的錢都掏出來放在桌子上，不要讓我動手翻啊！」常安面無表情地發號著施令。四個人極不情願地伸進口袋，把剛剛急匆匆揉卷在一起的紙幣又掏了出來放在了桌子上，其中一個穿著發了黃的白襯衣的男子，摳摳嗦嗦的一張一張地向外掏著，常安走過去，一把拉開他的手，索性自己伸手進去一股腦兒將硬幣也掏了出來。

「那是我買藥水的錢。」男子囁嚅著說道。

「買藥水買到麻將桌上來了啊，麻將能當藥水啊！」常安訓斥道，將他口袋裡的錢盡數掏了出來，男子坐在椅子上低著頭不敢說話了。

「小吳，你把各個人的錢數下」劉警長登記著四個人的姓名和座次，方便回家談話。吳宇一一將錢數報了一下，一共是125元。

「硬幣就不算了，就120吧。走，上車！」劉警長在前，吳宇走在中間，常安在最後，將四個人押上了警車帶回了派出所，關在了候問室。

常安喊上吳宇，先將四個人身上的金屬物品一一掏了出來，用報紙包裹了起來，交給了看管的輔警，之後，三個人各帶一名賭博的到辦公室談話。本來就是小賭，四個人又都是鄰居，彼此熟識，吳宇以前實習時就做過不少筆錄，現在不費什麼周折，就將筆錄做好了。正準備讓被訊問人簽字時，常安進來了，拿起筆錄看了下，「這裡不能這麼談，身上的錢全都是用來賭錢的。」常安指著筆錄上寫的「身上的錢是用來買藥水的，不是賭資」說道。

「我確實是買藥水的。」男子一副可憐巴巴的表情。

「什麼不是賭資！你那幾個零錢賭輸了，不用身上的錢啊！講得好聽呢！」常安斥責道。

吳宇將先前的筆錄杠掉了，按照常安說的將筆錄改了，男子慢吞吞接過筆，極不情願地簽字按了手印。劉警長拿來現場筆錄以及空白的扣押清單、收繳清單和告知筆錄讓四個人簽了字，「你們四個人每人罰款二佰元，哪個錢到了哪個走人。」劉警長站在候問室門口大聲說道。

「我們打著玩的也要罰二佰啊，不能少點嗎，劉警長？」一名穿戴稍稍整齊些的男子求情道。

「貳佰最少了啊，按規定最少要罰一千塊錢以上啊。所長已經說過了，沒錢的就去拘留所報到啊。」劉警長一本正經地說道，轉身拿著材料回到了辦公室。「小吳，這個小賭博卷宗由你結啊，有什麼不懂得問我和常安。你先將筆錄和材料完善好。」劉警長將材料和錢全交給了吳宇。

吳宇早就想一展伸手了，現在終於有了表現的機會，可以獨立辦理案件了，興奮地接過了材料。他找來一本裝訂好的賭博卷宗，不長時間便照貓畫虎般將材料和審批手續全弄好了，滿心歡喜地用夾子夾好找師傅給他把把關。

劉警長接過材料認真地看了起來，「訊問人要雙人簽名啊，時間不能簽重複了……告知筆錄不用這麼詳細，罰款貳佰元不用聽證的。還有這裡，收繳賭資也要分局審批的，所里沒這個權力。」他邊看邊指出了材料中的瑕疵。「你把材料再仔細完善下，沒什麼問題了就拿給王所批吧，王所不在就找牛所批。錢都送來了嗎？」劉警長把材料又給了吳宇，問道。

「哦，我還沒撈到去看呢。」吳宇本以為材料完美無瑕了，不想被劉警長看出了這麼多的問題，心裡不免有些不痛快。

「你抓緊時間去找所長批啊，還要到分局審批呢啊！錢我去催下子！」劉警長提醒道。

吳宇抓緊時間將師傅指出的問題一一做了更改，然後急急忙捧著材料來找王所簽字，王所辦公室已經鎖起來了，他又疾步來找牛所簽字。

「王所呢？一共多少錢啊？」牛所翻看著材料問道。

「賭次一共是120塊錢，每人罰貳佰。王所不在辦公室。」吳宇站在旁邊小心地回答著。

「也算開了張了！」牛所笑著拿起筆，在審批表上籤了字。

吳宇返身又來到劉警長辦公室，「牛所已經簽字同意了。」

「哦，每人貳佰元罰款也交來了，你數一下收好。」師傅將一小沓十塊、二十塊錢湊起來的罰款給了吳宇。

吳宇接過來數也沒數就塞進了抽屜。

「抽屜也不鎖啊？」師傅帶著點責備的口吻。

「派出所還有人偷啊？」吳宇笑著將抽屜鎖了起來。

「凡事小心沒壞處。我讓司機送你去局裡審批，找哪個人知道呢吧？」師傅問道。

「上次安哥帶我去過的，知道呢。」吳宇說完便上了停在門口的警車去了分局。

到局裡時已經快6點了，馬上就到下班時間了，吳宇三步並作二步來到五樓法制室，小小的房間里擠了五六個等待審批開證的派出所民警，房間里煙霧繚繞，有人說笑，有人討論案件，也有人謾罵不已。

吳宇一聲不響地站在旁邊靜靜地等待著。

先來的人終於審批完了，吳宇將自己的卷宗輕放在了法制室主任的案頭。

「賭資多少啊？所里什麼意見？」主任拿起卷宗翻了下問道。

「一共120塊錢？幾個鄰居間打著玩的。所里想每人罰款二百塊錢」吳宇介紹著。

「現在又開始不大上規矩了！

鄰居間打著玩的最好不要罰，引起人家的反感。」主任有一點點不太滿意，但還是在審批表上籤了字，將翻亂了的卷宗還給了吳宇。吳宇小跑著來到三樓找蔡局長簽字，不巧得是三樓已經沒人了，吳宇一看手機已經是6：30了，他只得悻悻地回到法制室。「局長都不在，怎麼辦呢？」吳宇向起身正準備下班的主任報告道。

「小仲，白鷺所的先開證，明天讓他來補簽字。」主任朝著隔壁辦公室喊道，自己先下班了。

吳宇捧著材料來到隔壁辦公室，一個三十多歲的年輕人正坐在電腦前噼里啪啦地打著處罰決定書，並不時向站在旁邊等待開證的民警確定下案情。

「嗯，在城郊星河村抓的『棚』，十二個人，五萬多塊錢吧！」一派出所民警神氣地說道。

這令吳宇羨慕不已，「這下你們發了啊！」吳宇笑著恭維道。

「切，一分鐘都不想抓，抓回來還要自己談話、審批，自己給自己找麻煩，只有領導高興！」對方一臉的倦意。

好不容易輪到吳宇了，「幾個人啊？」小仲動了動**問道。

「四個人，小賭博。」吳宇將材料放在電腦桌上。

「你下樓看看辦公室有沒有人，等下要蓋章呢。」小仲敲打著鍵盤說道。

吳宇小跑著來到樓下，辦公室里燈已經關了，門也鎖了。他將情況告訴了小仲，擔心還要等待。

「沒得關係！」小仲只顧看著電腦。很快，處罰決定書打好了，小仲先打出了存根讓吳宇校對，確定沒問題后，又從抽屜里拿出幾張事先蓋好印章的白紙，放進了印表機，處罰決定書工工整整的列印了出來，印章不偏不倚。吳宇接過處罰決定書，謝過小仲，跑著來到樓下上了警車。

回到所里時已經快七點多了，正好碰到劉警長，「弄好了吧！先去吃飯吧，食堂留著飯呢。」

「給他們簽下字就可以走了吧。」吳宇心裡還惦記著關著的那四個人。

「行啊，如果有人要票就讓他們明天來拿。先去吃飯吧！」劉警長答道。

吳宇拿著處罰決定書來到候問室，給四個人簽了字，每人給了一份，又將暫時保管的物品發還了他們，見四個罵罵咧咧地離開了派出所，他這才去食堂拔了幾口冷飯菜。

第二天上班后，吳宇帶著材料，先到銀行交了罰款，之後又到局裡找蔡局長審批，正巧局長開會，直到中午快下班時才好不容易等到蔡局長簽了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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