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親 人
看著躺在床上神志有些不清,口中說著胡話的謝樂心,白婉茹的淚水再次抑制不住,在眼眶中打起轉來,正要掉落之際,白婉茹趕緊背過臉去,拿衣袖擦拭,等平撫了內心,白婉茹才轉過來對身旁的劉羽清說道:「劉叔,你手腳輕些,注意不要碰到傷口,我去找找有什麼可以用的東西。wWw.」
劉羽清點了點頭,示意自己明白,等白婉茹出了房間后,便小心的把謝樂心布滿血漬的軍服脫了下來,然後拿著檯燈把謝樂心全身上下照了個遍,發現除了左臂上的貫穿傷和耳朵被飛刀劃破的傷口外,就再無其它外傷,劉羽清當即舒了口氣,跟著朝房門喊道:「婉茹,進來吧。」
白婉茹聽見劉羽清的聲音,端著一個擺滿了剪刀烈酒等物的托盤,身體把門推開就進到了房內,隨後把頭偏向一邊,也不看躺在床上的謝樂心,急忙就向劉羽清問道:「傷哪了?傷的重不重?要不要緊?」
「你別急,他沒事,手臂上挨了一刀,還死不了。」劉羽清接過白婉茹手中的托盤放在地上,然後見白婉茹還是一臉的急色,劉羽清就指著躺在床上的謝樂心對白婉茹說道:「不信?你自己看看吧。」
「我不看,你快用被子蓋在他身上,等下著了涼」,白婉茹繼續偏頭回了一句,雖然說了不看,但白婉茹心中又實在放心不下,偷偷側頭瞄了一眼,見劉羽清只把被子蓋住了謝樂心的肚子,急忙說道:「你怎麼只蓋肚子?」說完就走到床邊把被子重新在謝樂心身上蓋好,然後見謝樂心呼吸平穩,白婉茹這時心才回落了些,跟著從床單上撕下一塊布條,就放進了盛滿烈酒的碗中,一邊輕輕晃動著布條,一邊向劉羽清問道:「劉叔叔,謝樂心會不會暴露了?」
在見到謝樂心把遷本一郎的軍服拿回來后,白婉茹當即知道杜月笙等人已離開了日租界,由於當時正心急於謝樂心的傷勢,白婉茹沒有多想其它,直到這時,在見謝樂心沒有危險后,才想起謝樂心既然受了傷,肯定是跟日本人打鬥過,那麼會不會暴露身份呢?
劉羽清聽白碗茹問起,想了想說道:「應該沒有,他回到旅社時,沒有讓我們離開,這說明他能確保自己的身份沒有被暴露。」
「那為什麼他後來又要去別處呢?」
「我想是因為他失血過多腦袋迷糊了,聽到從旭街傳來的槍聲,以為杜月笙他們還沒有走,你聽,他現在說的胡話是什麼。」劉羽清向白碗茹解釋道,然後示意白碗茹湊到謝樂心嘴邊聽謝樂心說出來的胡話。
白碗茹按照劉羽清的示意,湊到謝樂心嘴邊聽了片刻,然後對著劉羽清說道:「劉叔叔,你說的有道理。」
「好了,我們先幫他處理一下傷口。」劉羽清笑著回道,然後用自己的身體壓住謝樂心,向白碗茹點頭示意,開始清理創口。
劇痛襲來,讓犯著迷糊的謝樂心,突然清醒過來,正要張嘴喚痛,卻見一隻肥大的手掌向自己眼前壓來,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不要叫。」劉羽清在謝樂心嘴巴才張開之際,就一掌把謝樂心的叫喊聲給堵了回去。
儘管被劉羽清捂住嘴巴向下強壓著身體,但徹骨鑽心的疼痛還是讓謝樂心漲紅了脖子仰起頭來,雙手緊緊握拳,額頭上迸沁出冷汗,過了片刻,等痛楚一緩解,謝樂心立馬虛脫的砸在床上,胸腔急速起伏喘著粗氣,沒喘兩口,隨後就被劉羽清用肚子壓住了胸口,胸腔里的氣就全部被壓出。
白婉茹見狀,急忙用衣袖輕輕擦去謝樂心額頭上的汗水:「再忍一下,傷口馬上就清理好了。」說完就向對面的劉羽清點了點頭,等劉羽清重新壓住謝樂心的身體后,白婉茹隨即把浸過烈酒的布條一端,塞進謝樂心左臂創口中,跟著從一個瓷碗中抽出一根泡在酒里的筷子,把布條捅出創口另一側,然後來回拉動著布條清理創口。
再一次的劇痛,讓謝樂心差點把自己的牙齒咬碎,等徹骨的疼痛一過,謝樂心立即把壓在劉羽清肚子下的右手抽出,一把把捂在自己嘴巴上的手掌拉開,對著劉羽清憋紅了臉低聲道:「快起來,我喘不過氣了。」
劉羽清一聽,連忙直起身來,對著謝樂心訕訕笑著說道:「不壓住你,我怕你亂動。」
「你個老王八蛋,有你這麼壓人的么?我還沒有被疼死,就得先被你壓死。」謝樂心喘著氣罵了一句,然後心中一轉就對劉羽清說道:「老劉,來把我重新壓住,這次不準壓我的胸口,等下我喊了一二三,你再使力。」說完,謝樂心等劉羽清從新輕壓住自己后,就轉頭看向白婉茹說道:「婉茹姐,好了。」
「嗯」白婉茹低頭應了一聲,就準備再次用布條清理謝樂心左臂的傷口,而此時,謝樂心正側頭盯著白婉茹手中的布條,當布條碰到傷口時,謝樂心急忙拉下按住自己肩膀劉羽清的手臂,張嘴就咬在了劉羽清的手臂上。
劉羽清被謝樂心咬得張嘴就叫喚,剛啊了半聲,劉羽清突然反應過來不能大聲叫喚,以防被人聽見,急忙抬起另一隻手,「啪」的一掌就拍在自己嘴上,把剩下那半聲生生的給堵在了嘴裡,等白婉茹清理好傷口,劉羽清迅速從謝樂心鬆開的牙關中抽出手臂,然後對著白婉茹說道:「我去外面看看有什麼情況沒有。」說完,抱著手臂拉開房門就逃了出去。
等房門關上后,白婉茹用一根弄彎的縫衣針,穿上線縫合了謝樂心的傷口,跟著用謝樂心示意遞過來的瓷瓶,在傷口上抖勻了粉末,從雪白的床單上撕下一塊布小心的裹紮起來。
手臂上雖然還傳來痛楚,但比起布條在傷口裡拉動傳來的鑽心之痛,明顯要輕的多,謝樂心伸手抹了把額頭上的汗水,從床上直起身來掀開被子,突然見自己只穿著條褲衩,頓時耳根一紅,連忙拉開被子鑽了進去,然後對著白婉茹說道:「婉茹姐,我的衣服呢?」
「你那衣服,不要穿了,全是些血漬,等天亮我告訴一郎,就說你的軍服在幫我打掃房間時給刮破了,讓他把你放在憲兵隊的另一套軍服拿來。」說完,白婉茹突然一驚,急忙抬起頭低聲叫道:「糟糕,這麼長時間,一郎不會醒了吧」,跟著站起身來,拉開房門就沖了出去。
就在白婉茹抬頭起身的那一剎那,謝樂心忽然看見白婉茹臉上還尚掛著的淚珠,頓時一股暖流直衝上心房,「她怎麼哭了?是為我哭的嗎?」謝樂心想了一會,腦中想起了老張的音容,跟著自言自語道:「老張,如果她真是我姐姐就好了。」就在這時,謝樂心聽到了房外有人在敲旅社大門。
聽到敲門聲,白婉茹把插在遷本一郎手臂上的鋼針迅速取走收好,踮起腳跟走出房間,這時敲門聲越來越大也越來越急,白婉茹聽到后,心中突然有種不好的預感,雖然不知道這門外是誰,但像這樣敲門的肯定是來者不善,想道這裡,白婉茹暗自深吸了一口氣,喊了一聲「請稍等」,就下到前廳,跟著接過劉羽清遞過來的手槍藏進了袖子里,等劉羽清進到儲藏室后,調整了下面部表情,半眯著眼睛就轉動了大門上的把手。
門剛開了一條縫,大門就被人猛的從外推開,白婉茹急忙鬆開放在門把上的手章,向後退了兩步,跟著就見青木純一走了進來,並反鎖上了大門。
白婉茹見青木純一反鎖大門,心中很是奇怪,那不好的預感又強了幾分,當即把雙手縮回衣袖裡,交叉放在腹部,笑著對青木純一輕輕鞠了一躬:「青木君,是你呀,有什麼事嗎?」同時右手捂住了袖口裡藏著的手槍。
青木純一看著白婉茹也不說話,過了片刻,突然伸手摸向斜跨在腰間的槍套,白婉茹見狀,頓時心中一驚,就想先出槍制住對方,槍口剛貼著腹部伸出袖口,白婉茹卻見青木純一摸在槍套上的手,遲遲沒有動,隨即又把槍口收了回去,驚恐的問道:「青木君,你這是要幹什麼?」
青木純一還是不說話,怔怔的看著白婉茹,把槍套上的扣鎖按開,慢慢伸手把槍抽了出來,垂在身側。
就在青木純一把槍套上的扣鎖按開的時候,白婉茹就已經把手指放在了扳機上,但在看到青木純一如同木偶般的抽槍動作,吃不準對方意圖的白婉茹還是決定先看看情況再說,這時見對方把槍垂在身側,白婉茹繼續驚恐的問道:「青木君,你。。你要幹什麼?」
青木純一看著驚慌中的白婉茹,發現她的眼睛通紅,眼角上掛著淚珠,心中一軟,便把槍收回槍套,然後平和了下自己痛苦的內心,溫和的對白婉茹說道:「理惠,我有一個妹妹,她和你很像,我自從見到你,就把你當成是她,後來,我才發現,你並不是她的替代品,在我內心深處,我已經把你當作是我的妹妹,我的親人。」說道這裡,青木純一閉起眼睛,臉上現出傷感,然後深吸口氣,緩緩的掙開雙眼問道:「理惠,你願意認我做你哥哥嗎?」
白婉茹聽到這裡,很是納悶,心中想不明白這青木純一到底要幹什麼,一會拔槍,一會又要讓自己認他當哥哥,這究竟抽的哪頭瘋,等等,想道這裡,白婉茹突然聯想到謝樂心手臂上的傷,難道他還是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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