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四章:該來的總會來
藍情慾將自己的小手縮在袖子里,盡量不讓別人看到符咒,而裝著柳熠謫的結界就在他身後飄著,難免還是引來了旁人的注目。
穹頂峰的修士都開始議論紛紛,為之側目。
「你看看……柳仙君不是傳聞有暮長老罩著嗎?怎麼會傷成這樣啊?」
「是啊……看這傷口像是奪魂針所致,奪魂針雖然是醫仙自衛時候用的針法,但也是相當凌厲的招數,一下子中這麼多,人沒事吧……」
「哎!你們之前可看到了清寒殿門前的帖子,你們說柳仙君是不是……」
藍情慾被他們盯得有些不自在,索性加快了腳步,然而他腳步再快,也比不上一群能用風行符的人,沒多久,他周圍的人越來越多,也終於驚動了蒼垣。
蒼垣一聽說是藍青玉跑出來了,二話不說就沖著他去了,然而見到了藍青玉之後,他也有些懵了,道:「青玉……你……你幹嘛帶著柳熠謫?柳熠謫這是怎麼了?」
藍青玉被這群陌生人盯得難受,好不容易見到了一個熟人,高興的眼淚都流出來了:「師叔祖……嗚嗚嗚。」
「好了好了,多大的孩子了,見人還哭?」蒼垣拉過藍青玉,呵斥周圍的修士道:「你們圍在這幹什麼?都沒事做了嗎?該幹嘛幹嘛去,再議論,小心我告訴不渝仙尊。」
蒼垣長老平時不怎麼罰人,沒什麼威嚴,這個時候搬言不渝出來自然是最好用的。
果然,這些修飾流連忘返了一會兒之後,都紛紛撤走了。
蒼垣將藍青玉帶到一邊,問道:「說吧,到底是怎麼回事?柳熠謫……這是被你師父打的?」
「嗯,是我師父打的。」
「你師父下手夠狠的了,這……這暮雁歸要是找過來可怎麼辦啊。」蒼垣看著遍體鱗傷的柳熠謫,忽然覺得有些不對勁,道:「嗯?不對吧,你師父沒用仙劍嗎?這種數量的奪魂針……是怎麼打中的?柳熠謫不會躲嗎?」
「……不能躲,因為這是帖子上寫的,三百奪魂針。」藍青玉十分認真的解釋道:「柳熠謫已經完成了上面的三個條件,他能娶我師父了,我師父也沒反對,但我……不太喜歡他。」
「什麼?!?!」
蒼垣睜大了眼睛,雙手鉗住藍青玉的肩膀,大叫道:「你說風鈴蘭她要……她瘋了嗎?!那可是柳熠謫……而且……這讓不渝怎麼辦……」
「師叔祖,你先放開我,我有師父的任務在身,還是不便多說的,我要送他回他的住所。」藍青玉一臉茫然的看著蒼垣,說道:「你先讓我過去吧,我不明白你為什麼要這麼激動,師父要和誰成親,本就是她自己說了算的。」
「你這小孩不懂,我們不渝怎麼也比這個傢伙般配。」
藍青玉一邊往前走著,一邊說道:「成親時一樁姻緣,與是否般配無關,好了師叔祖,你不要再打擾我了,我真的要把他送回去。」
「哎,你……」
蒼垣再也攔不住這個行色匆匆的小徒弟了,他現在倒是有一件事為難。
柳熠謫的事情,到底要不要告訴言不渝,若是不說……日後他在哪裡聽說了什麼,豈不是會更傷心。
蒼垣深吸了一口氣,咬牙道:「風鈴蘭,不渝為了你付出了那麼多,你怎麼敢的……」
你怎麼敢和前世一樣,不動聲色的辜負他所有的痴心。
清寒殿內。
言不渝坐在雅舍之中,靜靜的下著棋,屏風遮住了他略有些憔悴的身影,他的白衣就那麼隨意的披在身上,卻也讓人覺得,這人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清。
蒼垣站在門口,有些躡手躡腳的走了進來,如一個幽靈一般飄到了言不渝的身旁。
忽然故作驚訝的大聲道:「不好啊!這白棋危險了啊!不渝,你看這邊,已經要全軍覆沒了!」
言不渝被這聒噪的聲音惹得皺了皺眉頭,又一子落下,方才的局勢迎刃而解。
「自己與自己對弈,若不能落子絕境,有怎麼能算是歷練。」言不渝回眸看著他,道:「你是不是有什麼事要和我說?」
「那個……哈哈哈,其實……也沒什麼大事,但是我覺得吧,我還是有必要告訴你一聲的。」蒼垣有些緊張的打著哈哈,眼神在屋中胡亂的瞟著,就是不敢看言不渝。
言不渝似乎也覺出了一些不對勁,他是何等聰明,第一時間便想到了:「是不是鈴蘭的事情?她出什麼事了嗎?」
「不是!嘖,其實和她也有關係……」蒼垣咽了口口水,聲音越來越低:「是柳熠謫,他以簫聲引來百鳥,又受了三百奪魂針……」
「哐」的一聲,言不渝面前的棋盤碎成了兩半,他面無表情,然而周圍的空氣卻漸漸冷了下來。
「……你這是什麼意思?」言不渝冷冷的說道:「你是說……鈴蘭她現在,已經同意和柳熠謫結婚了嗎?」
「我我我我,我可沒這麼說!」蒼垣看著那可憐兮兮的棋盤,生怕下一秒碎成兩半的就是他了,急忙解釋道:「這種事……自然是要那小丫頭親口說了才能信,其他人說的,怎麼也有點……」
「好啊。」言不渝緩緩起身,道:「我們現在就去問她。」
風鈴蘭閉關多日,言不渝一直以為她是重傷不愈,在杏林水榭中療傷,可誰知忽然有這麼一出……
蒼垣怕出什麼事,於是跟著言不渝去了杏林水榭。
在杏林水榭的入口處,蒼垣一把攔住言不渝,說道:「不渝,你強行破除結界肯定會擾動風鈴蘭,若是她在療傷的話就不好了,還是先傳音進去吧。」
「不需要。」
言不渝伸手畫了一張符咒,又取了自己的一滴血灑在結界之上,那結界瞬間開了一道口子,且沒有任何擾動的跡象。
「嘶……不愧是你,你要是個色膽包天之徒,這得夜闖多少個女修的閨門啊。」
蒼垣半開玩笑的說著,言不渝並沒有回答,而是精緻走上了小路,這條小路分明不是很長,而此刻走下來,每一步都像是一種煎熬。
庭院中,一棵巨大的杏花樹挺立著,樹上不知何時綁了一個鞦韆,風鈴蘭一襲紅衣,就坐在那鞦韆上,手中……攥著一節竹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