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師尊生氣了
這日夜雨消散,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是驚動了整個都城的人,柳家父子被諸位長老押送回了穹頂峰,言不渝受傷,加之風鈴蘭堅持要留下來,他和蒼垣暫時滯留在藍家。
藍家的金殿被言不渝劈壞了,蒼垣還盤算了一下多少銀兩夠賠的。
廂房之中,言不渝盤膝坐在榻上休整,調度周身靈力療傷,蒼垣扁著嘴,坐在一邊,碎碎念道:「言不渝,你讓我說你什麼好,以你的修為,居然還能再都城之中受傷!傳出去也不怕別人笑話!還有那個鈴蘭,你為什麼要那麼護著她?她的身份很可能有問題!」
「蒼垣……」言不渝緩緩的睜開眼睛,道:「你我情分深厚,我不想瞞你,她就是風鈴蘭……」
「你瞎說什麼胡話!言不渝!」蒼垣嚴肅的看著他,道:「風鈴蘭已經死了,就算你再不接受,這也是事實!」
「現在的事實就是,她回來了。」言不渝表情認真的看著蒼垣,道:「她身死之時,涼生之上,留下了她的一魄,那日藍家金殿之中,我親眼看到那一魄歸位。」
「你!」蒼垣上前去抓住了言不渝的衣領,道:「生瞳,那是燃命的東西!你怎能如此輕易地使用?!你要是比我死得早,我不會放過你的!」
言不渝輕輕合眸,再次睜眼的時候,他的雙瞳已經變成了冰棱的顏色,淡淡的,散發著如藍色冰層一般的光芒。
「準確的說,我一定會比你死得早,她死後,我一直都在用生瞳,我怕我一不留神,這一魄就散了……」
蒼垣睜大了眼睛,他氣的恨不得立刻將面前的這個人暴打一頓,奈何言不渝剛剛受傷,他干生氣,也下不去手。
「言不渝!!你……你真的是沒救了!」
「你小點聲。」言不渝有些不高興的說道:「她現在……似乎還沒準備好要怎麼面對我,我不想逼她,所以……我知道她身份這件事,你也不能說。」
「我!行啊,言不渝,全天下就你一個聖人!就你自己成鴛鴦美夢不羨仙!」蒼垣打不了言不渝,只能拿桌子撒氣,他「哐哐哐」砸了好幾下實木的桌子,最終,把風鈴蘭砸了過來。
風鈴蘭站在門口,敲了敲門,小心翼翼的說道:「仙尊?屋子裡為什麼又那麼大的動靜我能進來嗎?」
蒼垣冷笑了一聲,拔高了聲音說道:「動靜?一定是某個傻子撞南牆的聲音!」
言不渝輕聲的嘆了口氣,道:「進來吧。」
風鈴蘭小心的推開門,又很輕很輕的走進來,她沖著床上的言不渝咧嘴一笑,說道:「那個……仙尊,我也不知道我能不能幫的到你,我……我把踏月白的銀針拿過來了。」
「甚好。」言不渝淡淡的說著,隨後看了一眼蒼垣。
兩個人對視了一會兒,蒼垣無動於衷,最後,言不渝終於忍不住說道:「蒼垣,踏仙子的法器壞了,你去幫她看一看,能不能修好吧。」
蒼垣終於明白了過來,言不渝這是在嫌棄他這個電燈泡,什麼情誼深厚,終究是自己錯付了!
言不渝這個……這個重色輕友的老流氓!
蒼垣長老氣的說不出話,他一甩袖子,哼唧哼唧的出去了,風鈴蘭站在原地,愣了許久,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言不渝漸漸蹙眉,說道:「你不是過來發獃的吧?」
「啊,不是,仙尊……」風鈴蘭低著頭,看著自己的腳尖:「我……我該先道歉的,對不起,如果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受傷,但是……」
風鈴蘭要怎麼對她說啊,柳熠謫的身上,那個小小的透明瓶子里,裝著阿洛的骨灰,就那麼一小點……
但那卻是她在這個世界上微一的親人了。
言不渝始終都是冷著一張臉的樣子,但是在風鈴蘭看來,此刻和以往都不同,他覺得師尊是真的生氣了。
「但是什麼?」言不渝寬袖之下的手指漸漸蜷縮:「你當真對柳熠謫……用情如此之深嗎?」
深到就算為他慘死,卻還是奮不顧身的當在他面前。
言不渝覺得胸中悶得透不過氣,他捂著自己的胸口,咳了起來。
風鈴蘭快步的來到床邊,緊張額搭了言不渝的脈搏:「仙尊,你先別動氣,你的傷還沒恢復……我……我去叫大師姐!」
「站住!」言不渝拉住了風鈴蘭的手,說道:「回答我,你還愛他嗎?你還……你還喜歡柳熠謫嗎?你是不是……」
「我不是!我不是!師……仙尊,你在說什麼啊,我跟姓柳的一點關係都沒有!」風鈴蘭堅定的說道:「我根本不想救那個讓我反胃的東西,但是他的身上,有一樣對我來說……很重要的東西,我必須要拿回來,所以我才那麼做。」
風鈴蘭有些慌張的跪在言不渝的面前,她也不知道為什麼要跪下,總覺得師尊生氣了,她就是要跪的。
若是女兒膝下也有黃金的話,那她膝下的這些黃金,全都給了眼前的師尊。
「仙尊,我發誓,我絕對不喜歡柳熠謫!這次是我的錯,等我拿回了那樣東西,您……您可以多補姓柳的幾劍,我無所謂的!」風鈴蘭眼神焦急的看著言不渝,甚至連眼眶都有些微微的泛紅。
言不渝看到風鈴蘭這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表情漸漸的溫柔了下來。
「起來,總跪著像什麼樣子。」言不渝纖長的睫毛微微垂下,道:「又不是小孩子。」
風鈴蘭的手心出了些汗,她仰著臉看著言不渝,道:「那……仙尊是不是不生氣了?」
「我沒生氣。」
騙人!風鈴蘭跟了言不渝這麼久,他動一動眉毛絲風鈴蘭都知道他想要什麼!剛才分明就是生氣了,而現在……應該是好了。
風鈴啦起身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微笑著看向言不渝。
「看我作甚?你不是要施針嗎?」言不渝面無表情的說著,開始將外面那層薄薄的紗衣脫去。
對……對啊,自己帶了針過來的,剛才忙著哄師尊,竟然忘了。
風鈴蘭展開了針包,細細的檢查了一下銀針,等到她再回頭的時候,言不渝已然準備好了。
他是準備的很好,但是風鈴蘭卻開始有些慌了,她看著師尊的方向,只見漆黑如緞髮絲繞過乾淨緊實的胸/膛,直垂到小/腹的位置,而師尊正盤膝而坐,閉目養神,周身圍繞著淡淡的靈氣。
風鈴蘭不自覺地眯起了眼睛,且咽了一口口水。
「不就是脫個上衣嗎?以前又不是沒見過,風鈴蘭你能不能有點出息!那可是你恨不得供起來日日跪拜的師尊啊,你動什麼齷齪心思!」
風鈴蘭在心中鞭策了自己幾百遍,才拿著銀針走近言不渝。
他閉著眼睛,就和那日在夢裡一樣……
風鈴啦深吸了一口氣,心中無奈道:「造孽啊,我這針還能扎的准嗎?」